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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抹了一把淚水:“不怕,我不怕,主席教導我們說: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排除萬難,爭取勝利!”
“好孩子,”媽媽愛憐地摟住我:“好孩子,忍一會,再忍一會,把息全部燒掉,以後嗓子就再也不痛啦!”
“呲——呲——呲——…”在媽媽的鼓勵之下,我像個誓死也不肯屈服的革命烈士似地強忍著難耐的劇痛,任由冒著焰火的大手槍在口腔裡肆意燒灼:“媽媽,”我咧著嘴對媽媽說道:“媽媽,我聞到糊味啦!”
“嗯,”媽媽含著淚水點點頭:“可憐的孩子,怎麼得了這種怪病,都是媽媽不好,把孩子趕出家門,唉,”
“這算是輕的,”大夫一邊繼續給我用刑,一邊慢條斯理裡說道:“這才燒了多少時間啊,有重度息的,烤起來呲啦呲啦的,那味道,就像是在燒家鳥!”電灼口腔的痛苦是長久的,回到病房,我痛得連水都不敢喝,更不敢大口
氣,並且無法入睡,一個星期都是如此,那滋味,簡直生不如死啊。
為了重獲媽媽對我的好,我忍受住了這酷刑般的治療,斷斷續續共進行了三次電灼,息
才被徹底
除。
我要謝媽媽,是她的鼓勵,使我
治了息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知道咽喉痛是什麼滋味。
成年以後,我夜以繼地賭博,一
接著一
地地
菸,大杯大杯地往喉嚨管裡灌烈
白酒,盛夏時節吃麻辣火禍,可是,無論我怎樣折騰,咽喉從來不會疼痛。
當看到朋友們因咽喉痛,又是打針,又是吃藥,含各種咽喉片,我總是不屑地說道:“哼,沒用的,吃什麼藥都是白扯,要想徹底治好,壯壯膽子,運運氣,電灼去吧!”儘管媽媽嘴上說她原諒了我,並對我重新產生了好,也許這是我聊以自
的一廂情願吧。
可是,我又有一種莫名的覺,我與媽媽產生了距離。
真的,經過仔細觀察,我到媽媽總是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她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地與我戲嬉,給我洗臉、擦
股,更別提洗小雞雞啦。
並且,媽媽再也不肯起衣襟讓我撫摸她的酥
,往
媽媽為我所作的一切、一切,都已成為無法挽回的過去,永遠地封存在我童年美好的回憶之中。
這使我非常苦悶,比被媽媽嘴巴還要痛苦不堪。
更讓我極為惱火的是,媽媽找來木工將廁所與淋浴室的隔斷用厚厚的木板重新修繕一番,然後,媽媽又找來圖紙把她臥室房門上的玻璃窗嚴嚴實實地裱糊上。
我堅持認為,媽媽這樣做是對我人格莫大的汙辱。
哼,媽媽這是信不著我啊,像對待小偷似地處處防備我,真是一朝為偷,終身是賊啊!
既然是這樣,我還有什麼臉面懶在家裡?
我走,我還要走。
我不再念書,我要,我要走向生活,走向社會。
“孫遜,”決心一經下定,我找到了好朋友孫遜:“想不想到外面逛逛?”
“哪?去哪逛?”
“大連,”
“啥,太遠啦,咱們沒有錢,怎麼去啊!”
“騎自行車!”
“哇,好剌啊!”孫遜一聽,興奮異常,常年像只關在籠中的小鳥,孫遜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無限嚮往和好奇,他啪啪啪地拍著
脯:“騎自行車去大連,好玩走,走,走哇!”我們偷偷地制定一個出行計劃,代號為“旅大之行”我和孫遜要騎著自行車去濱海之城:大連,我們要看真正的大海,我們要看真正的海港,我們要看真正的軍艦。
為了實現這個動人心的理想,我和孫遜總是以各種藉口向家長索要零錢,當我們積蓄了三十多元錢時,便認為有了可以出行的經濟基礎,我們的膽子便壯了起來。
在一個風和麗的早晨,我們說盡了花言巧語將各自爸爸的自行車騙到手,然後又各自寫了一封信放在書桌上,告之家長:我們去大連旅遊,並且,我們已經出發,請媽媽和爸爸放心,我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一定按時回來!
我把信放在書桌上後,覺得有些話應該單獨向媽媽述說,於是,我又拿過一張稿紙,嘩嘩嘩地書寫起來:親愛的媽媽:我就要離開溫暖、舒適的家,遠走他鄉,臨行前,兒子的心裡憋著許多話真想一吐為快,可是,待拿起筆來,我突然心亂如麻,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想了許久、許久,媽媽,兒子要跟媽媽說的話很多,待以後再慢慢細說吧,媽媽,兒子臨走之前,只想問媽媽一件事:媽媽,你真的原諒了我嗎!
媽媽,我在寫作中鬧出了大笑話,這你是知道的,當時,你站在我的身後,不也抿著嘴偷偷地笑我嗎?
媽媽,我看到了你在笑我,不知你還記得不。
為了彌補這方面的知識,我採取了不正當的方法,我偷看了媽媽的藏書,我知道,這是我這樣年齡段的孩子不應該看到的書籍,更為惡劣的是,我還偷看了媽媽洗澡,以及,…每當回想起來,我便追悔莫急,羞得無地自容。
媽媽,我一再地請求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並且,媽媽已經明確地表示過:原諒我!
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媽媽,你並沒有真正地原諒我,不僅如此,你對我,你的兒子充滿了戒心,處處防備我,把我當成一個小偷來看待,媽媽,我回家以後,你所做的那幾件事,深深地傷害了我的自尊心。
唉,真是自作自受,我這一錯誤而又愚蠢的舉動,使我在媽媽面前徹底失去了人格,同時,也永遠地失去了母愛。
我沒有顏面再懶在家裡,我沒有勇氣再面對媽媽,因此,媽媽,你的兒子將遠走他鄉,四海為家。
我要向大作家高爾基學習,高爾基跡了整個俄羅斯,而我,要走遍全中國。
再見,媽媽,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