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工藝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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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個的問題，阿瑞斯清了清嗓子，毫不臉紅的說出預先編好的謊言。

“這塊晶盤是我從祖先的遺物中偶然找到的，正好能與我的身體吻合，讓我幸運能夠使用它。我相信這塊晶盤是我先祖的對我的恩賜。”

“你說這是你家傳的晶盤，而且恰好能夠被你使用。”加斯帕大師的臉變得有些發黑，他沒料到銅須先生和同黨們竟然會選擇這樣一個低劣的藉口。

“是的。我和先祖著相同的血，所以這並不奇怪。”阿瑞斯看了吉文一眼，拍拍口答道。

“荒謬，這樣連小孩子都不相信的把戲，你們打算想騙誰？”加斯帕大師憤怒的看著吉文，他知道這背後一定是銅須先生的鬼主意。這樣的藉口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連睿智的加斯帕大師都注意不到這塊晶盤的特殊之處嗎？我勸您再仔細看看。”吉文承接著大師的目光，滿懷自信的答道。

看著銅須先生如此自信滿滿的樣子，加斯帕大師突然有些猶豫了。

難道那塊晶盤還有什麼特殊的秘密？可即使寒冰箭的威力再怎麼強大，但這終究不過是塊四階法術的晶盤而已。

大師猶豫了會，然後從桌上拿起一副放大鏡片，然後走到阿瑞斯身前，仔細打量著他口掛著的那片晶盤。

突然，加斯帕大師手中的鏡片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大師顫抖地指著晶盤，竟然驚訝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著自己目的已經達到，吉文終於再度開口解釋。

“加斯帕大師，您沒看錯，您現在應該相信這是一塊家傳的古老晶盤了吧。這座晶盤使用的寒鐵是貴霜寒鐵，這名貴的礦脈早在一千多年前就開採殆盡，而在三千多年前，這種寒鐵就稀少到不會用來製作低階的晶盤了。”涔涔的汗水從大師的額頭上冒出來，浸溼了他兩鬢的頭髮。他知道這位銅須先生說的都是事實，可整件事情太不符合常理了。

可吉文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他很快給出了最後的一擊。

“讓我們再來看看這些金屬裝飾花紋和鍛痕。雖然有些糙，但加斯帕大師，我想您也能看出來，這是四千多年前，北方夜歌森林裡工匠們常用的手法。如果請一位行家做更加仔細的鑑賞。我想能清楚屬於當時那個派的作品。而這樣的一塊古老的晶盤，您竟然說是涅爾斯師傅手工打造的作品。”吉文的話，讓房間裡陷入徹底的寧靜當中，除了阿瑞斯以外，所有人都被吉文的話所震驚。

特別是阿黛莉婭，她看著吉文的背影，緊張著捏緊了手，吉文這聽起來看似天方夜譚的故事，難道是真的嗎？站在對面的可是同業工會的副會長，是王國裡對晶盤製作和金屬加工最悉的幾位工匠之一。

如果因為說謊而怒了加斯帕大師，涅爾斯師傅的境遇將更加無法挽回了。

可阿黛莉婭沒料到的是，加斯帕大師沒有駁斥吉文的說法，而只是陷入了沉默，因為他也在震驚當中。

即使在行會內部那些頂尖師傅中，知道四千年前夜歌森林裡那些工匠手法的人都是寥寥無幾。如果不是他恰好曾經做過這樣的研究，他也不可能認出這些獨特的紋飾。

他當然不會相信銅須先生的藉口，這塊晶盤一定是他背後的某人做出來的作品。但是他們不但可以到已經絕跡近千年的貴霜寒鐵，還能重複出數千年前的工匠手藝。雖然那手法還很糙，但的他們確做出了那獨一無二的效果。

這太可怕了。

如果他們願意，他們可以用這兩樣東西在王都換回無數強力的支持者。

如果能到一批已經稀世難存的貴霜寒鐵，那就能做出更加優異的高階晶盤。說不定帝都裡的豪門貴族們甚至會為此不惜殺人。

加斯帕抬頭看了看那位神秘的銅須先生，他開始有些後悔了。

昨天加斯帕大師就聽說了街頭的那場暴亂。曾經找眼前這些人麻煩的佛雷迪族長已經橫死街頭。大師原以為這不過是個悲傷的意外，但現在來看，那也可能是一次血腥的報復。

加斯帕大師不想自己也遭受這個命運。

終於，加斯帕大師臉上的那份傲然突然消失不見，只見他點點頭，認同了吉文的說法。

“沒錯，這的確是一件古老的晶盤，有人能使用它，簡直是個奇蹟。”房間裡的氣氛陡然緩和下來。

吉文滿意的看著這次鋒的結果。當初在為阿瑞斯做晶盤的時候，為了面對可能的指責，他在使用貴霜寒鐵的同時，也特意採用了從銀龍記憶中找到的古老手藝，做出了這個復古的晶盤。這個小花招足夠騙過那些無知的外行們。

不過，吉文並不指望這方法能徹底騙過所有人，比如這位加斯帕大師應該就能發現他手藝上的瑕疵。但加斯帕大師應該也能明白這些材料與技藝背後意味著什麼，所以大師明智的知難而退了。

大師的話，讓房間裡其他人跟著鬆了一口氣。涅爾斯終於從緊張中放鬆了下來，他滿懷的看著銅須先生，這已經是銅須先生第二次把他從危難之中解救出來。

阿黛莉婭的臉上也佈滿了興奮的神采，靠著吉文的努力，這一次大危機似乎又從他們身邊悄悄溜走了。

加斯帕大師走回涅爾斯旁邊，低聲說道:“涅爾斯，看來是我錯怪你了。不得不說，你在選擇朋友的問題上同你打鐵一樣有才華。”涅爾斯謹慎的道了謝，維持著最低限度的禮節。畢竟對他來說，剛才大師的威還歷歷在目。不過對於涅爾斯的反應，加斯帕大師毫不在意，他再度小聲提議:“涅爾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邀請你去王都的行會總部看看，”剛才在辨識晶盤中，加斯帕大師發現了那個奇特的結構，雖然他不知道那其實類似天線，可老工匠能夠百分之百的確認，這個結構與古老的工匠記憶無關。這是從未在晶盤上出現的新結構！

大師銳的覺到，這個結構一定與傳言中晶盤的施法威力突然增大有關。涅爾斯應該知道這個秘密，也許以後能借由他的關係將這秘密發掘出來。

詢問完涅爾斯，大師又轉首面向吉文。

“銅須先生，你不但手藝不錯，還有著非凡的鑑賞力，真讓人驚訝。也許你不願意參加我們的同業公會，但請你至少收下我的邀請，擔任同業公會的榮譽會員。至少這一點，我還是有能力做到的。”涅爾斯聽到大師的提議，驚叫出聲來。

同業工會的榮譽會員，不僅僅是個榮譽稱號，更有許多實際的用途。除了不能開業以外，能享受所有會員的福利，更能免於收到工會內部嚴格的規程約束。

通常工會只會將這稱號授予那些王都裡貴族們或是掌握巨大權柄的高官，而他們就可以藉機享受會員的諸多優待，購買很多市面上無法見到優秀作品或是受管制的材料。

而今天大師給出這個提議，簡直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銅須先生，在同業公會裡榮譽會員是極為尊貴的稱號。”涅爾斯小心的提醒著吉文，生怕他因為不瞭解而放棄了這個機會，“銅須先生，能給我一個小小的面子嗎？”加斯帕大師更是出人意料的放低身段請求道。

吉文看了看四周的朋友們，然後昂首回答道:“那我接受您的邀請。”很快，加斯帕大師就從貼身的保險箱中拿出了一張小心珍藏的文書，然後填上了銅須先生的名字，最後鄭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壓上自己的簽章。

作為同業公會的副會長，他有一個不經過開會直接授予榮譽會員的名額，他一直把這個機會珍藏著，捨不得使用。而今天，他卻毫不猶豫的使用了這個寶貴的權限。

吉文接過文書，然後小心收好，最後詢問道。

“加斯帕大師，關於這塊晶盤的來歷，我想我已經為您解釋清楚了吧？”涅爾斯師傅難得地笑了起來。

“是的，銅須先生，我向你保證，在這個問題上，涅爾斯的確是無辜的，我會向同業公會的同事們解釋這件事情。”看著易彼此達成，吉文滿意的離開了，而涅爾斯師傅也如釋重負的當他們都離開之後，加斯帕大師的心腹近侍悄悄走了進來，不解的問道。

“大師，為什麼要把那麼寶貴榮譽會員贈送給那位默默無聞的銅須先生？”大師只是微笑著搖搖頭，不置可否。

這件事的真實原因，加斯帕大師絕不會跟任何人提起。加斯帕已經年歲無多，作為一名工匠，他幾乎擁有所有應該獲得的榮譽，除了一個以外。

那唯一缺少的就是同業公會的會長職位。

現任會長的年紀比他還要小，身體也很不錯，如果不出意外，他是沒辦法染指那個高貴的座位的。

可剛才他看見了那晶盤上的那個神奇結構，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意識到，這個小小的變化將會在晶盤製作行業中引起一場巨大的革命。

加斯帕一直記得那句俚語“如果要終結一位學術權威，要麼毀掉他的**，要麼就毀掉他的理論。”加斯帕沒法做到前者，那他只能選擇後者。

如果這位銅須先生和涅爾斯，能夠把那個結構發揚光大，就能將現在會長的那套理論徹底掀翻。而那時就是自己坐上會長寶座的時候。

以涅爾斯的年紀來說，像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將永不可能再有了。雖然他的身體已經衰老，但不意味著他喪失了野心。

所以他決定去試一試，看這位銅須先生究竟能不能替他去實現那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