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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裴崇遠說,“以前他跟我說過一句話。”他了口煙,眼睛接著落下來的微涼的雪花。
他說:“好幾年前了,咱們倆還沒分開的時候,那會兒孔尋就說,要是有一天咱倆分了,我得悔得腸子都青了。”裴崇遠輕笑了一聲:“誰都看明白了,就我自己沒看明白。”蔣息轉過去看他,拉住了他的手。
“大哥說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蔣息一開口,白濛濛的哈氣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查出來癌症的時候,本來沒打算告訴任何人,就連我也是後來他沒辦法了,必須得想辦法找人接手酒吧,我問過他為什麼不找你,他說你遇著點兒麻煩事兒,忙不過來。”裴崇遠皺了皺眉:“就是那段時間。”那段時間合同的漏逐漸顯現,裴崇遠開始焦頭爛額,孔尋有打過電話,不過兩人只是聊聊近況,都說子不好過,但誰也沒說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孔尋沒提自己的病,只告訴裴崇遠別太折騰身體,工作固然重要,但健康更重要。
而裴崇遠,也沒提自己可能要栽跟頭的事兒,只是跟孔尋說忙完這陣子過去喝酒,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可是他們後來再沒見過。
都不想讓朋友為自己擔心,結果就是,他們都徒留了遺憾。
“有一陣子我怕的,”蔣息說,“因為大哥的事兒,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也得了什麼絕症一個人躲起來了,不然為什麼那麼久都沒出現。”蔣息了口煙,苦笑著說:“大哥活著的時候,我們倆都故意不提起你,但是他應該也想見你一面的。”這個時候再去回望那些走過的路,好像恩恩怨怨都變得沒那麼凜冽了,釋然之後,重新接納自己和另一段人生之後,那時候發生的事好像都已經是前塵往事,距離遙遠了。
只是會很唏噓,曾經那麼鮮活悉的人,就真的再也見不得了。
“我那時候也怕的。”裴崇遠叼著煙,苦笑,“可能沒跟你提起過,當時我真的每天都在害怕,在那種地方,人是沒法活得像人的。”他深呼,嘆了口氣:“我怕的是什麼呢?怕我出來之後,連往你面前站的膽量和資格都沒有了。”蔣息看向了他。
裴崇遠不是輕易會把自己的弱點暴出來的,他永遠藏起自己的軟肋和怯懦的一面,無論是否面對親近的人,他都不會讓對方受到自己的哪怕一丁點的虛勢。
可是今天,大概也是因為想起了孔尋,裴崇遠難得剖開了自己。
“咱們倆能有今天的結果,我真意外的。”裴崇遠笑著看他,“謝謝你給我面子。”蔣息也對著他笑,翻了個身壓上去跟人接吻。
“回去之後一起去看看他吧,”蔣息說,“他應該想看見咱們倆一塊兒過去的。”這場雪接連下了好幾天,蔣息跟裴崇遠的這個雪人在除夕前也總算是堆了起來。
除夕當天,兩人早早起,在大門貼了聯,又把家裡所有的門都貼了福字。
裴崇遠說:“這還是我媽告訴我的,過年每個門都貼‘福’,福才能進來。”說起他媽,蔣息這才想起裴崇遠應該也好幾年沒陪她了。
“阿姨在哪過年?”
“國外呢。”裴崇遠笑,“沒跟你說嗎?她之前找了個外國老公,現在過得還好。”蔣息笑笑:“還真沒聽你說過。”
“本來我說今年過年帶你去跟她見一面,結果他們一家出去旅行了,你又恰好想來這兒,等以後再說吧。”蔣息看了他一眼,沒好意思說自己還想跟裴崇遠的媽媽見面的。
見面了,就好像他們的關係得到了肯定。
蔣息知道,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他們倆是沒辦法結婚的,他倒不是很在意那一紙證書,只是希望被認可。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沒受過什麼家庭溫暖,所以才會對“家庭”又恐懼又期待。
到了晚上,倆人一邊包餃子一邊把筆記本電腦支在那裡等著看晚。
他們倆都好多年沒看晚了,沒什麼意思。
但今年莫名期待。
裴崇遠開玩笑說:“咱倆好像真成倆無聊的老頭兒了。”只不過,山上信號不好,網絡也不好,看個直播,看三十秒能卡住三分鐘。
蔣息說:“跟便秘似的。”裴崇遠笑他,教他包餃子。
倆人一人一個盤子,自己包的擺在自己的盤子裡。
裴崇遠的餃子個個兒神百倍地著鼓溜溜的肚子,而蔣息實在不會,包出來的臊眉耷眼的,滑稽得很。
他倆煮餃子的時候,一人一個鍋,小火慢慢煮,生怕煮餡兒。
裴崇遠說:“今天晚上咱們自己吃自己煮的。”暗諷蔣息的餃子醜,他不吃。
結果最後煮出來,他還是把自己的那盤端給了蔣息。
裴崇遠說:“聽說過沒有?過年吃餃子裡面要是有糖,來年能甜一整年。”蔣息一口咬下去,被餃子的味道搞得皺起了臉。
“你放糖了?”裴崇遠笑著說:“對,每個都偷摸放了糖,你全都得吃了。”他數了數餃子:“這盤一共二十個,先保你二十年的甜,明年繼續,一個都不能剩。”於是,在這個除夕夜,蔣息被迫吃了十九個味道詭異的餃子,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