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四十回暗器無功寒敵膽掌門一出震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那姓唐的漢子仍是有點不放心,問道:“聽說唐經天的閉關練功,期限是七七四十九天,如今還有幾天?”段劍青笑道:“咱們來得正是時候,今天剛好是他功行完滿的前一天。”那姓唐的漢子是個武學大行家,當然知道在這功行的前夕,正是最關鍵的時刻,練功的人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即使是一個三尺童子,也可以加害於他。

“這也是唐經天命該喪在我手!”那姓唐的漢子哈哈笑道:“他只道外人決計難以侵入他這秘密練功的地方,居然沒設護哪知我有這大好的機緣!如今天山派四長老給大竺二神僧絆住,門下弟子又要抵禦外敵,那是無人可救他了!”段劍青奉承他道:“是啊,唐家本就天下知名,你殺了天山派的掌門人,那更加威震四海了!”那姓唐的漢子想起要籠絡他,笑道:“這也是你的功勞,你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好處的!”這兩人一唱一吹,好像唐經天的命已是捏在他們的手心,聽得孟華又是吃驚,又是氣憤,心中發誓:“我拼著豁了這條命,也決不能讓你們的謀得逞!”這兩人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加快腳步,轉眼就到了那個冰崖之下的石門口。

在他們後面的孟華,此時也顧不得要隱藏身形。一急之下,施展出八步趕蟬的輕功,飛也似追上前去。同時用傳音入密的內功大聲叫道:“唐掌門,提防暗算!”他明知唐經天尚在閉關練功,未必聽得見他的呼喚,但無論如何,也是要試一試的。只盼這一喝縱然不能喚醒唐經天,也可以收到震懾敵人之效。他是爭的就是這片刻的延宕。

可惜已是遲了一步,在他的大叫聲中,那姓唐的漢子踏進山去了。他才剛剛來到門。

段劍青守在口,驀地看見孟華出現,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閃過一邊,叫道:“這不關我的事,孟兄,請你看在我叔父的份上…”孟華著急的是救唐經天的命,哪裡還有餘暇去理會他,喝道:“給我滾開!”拔出寶劍,便衝進去!

那姓唐的漢子聽得孟華的呼叫,也是不大吃一驚,生怕夜長夢多,趕忙出手。

裡的唐經天盤膝而坐,果然是有如老僧入定,動也不動,那姓唐的暗器把手一揚,發出三種喂毒暗器!

說時遲,那時快,孟華亦已衝進山來。

那姓唐的漢子跟著反手一揚,一把梅花針以天花散花的手法向孟華灑去。

孟華一招“三轉法{bolt_domian}輪,”快劍飛絞登時捲起了無數道冷電芒,把幽暗的山也照亮了。只聽得嗤嗤之聲,不絕於耳,那一把梅花針全部給他的劍光絞成粉碎。嗤嗤聲響之中,還雜有叮叮數聲。

距離如此之近,那姓唐的漢子只道這一把梅花針非打中孟華不可,哪知孟華劍法的妙,還遠遠在他估計之上!那“叮叮”數聲,在這樣緊張的情況底下,孟華本沒有留意。但聽在這姓唐的雙子的耳朵裡,卻不驚上加驚了!按說以梅花針的分量之輕,是不會發出叮叮之聲的。

不過在雙方的命都是懸於俄頃之際,這姓唐的漢子也無法理會那“叮叮”的異聲了。他必須先殺了孟華!當下急退數步,暗器再發!

這一次在梅花針之中還夾有透骨釘、鐵蒺黎之類的喂毒暗器,孟華劍法雖快,只怕也難掃數打落。只好背靠石壁,減少一方的防禦,全神應付正面打來的暗器。

陡地只覺背後金刃劈風之聲,原來是段劍青看出有便宜可撿,偷偷的一劍貼著石壁斜伸進去。刺他的背心。

孟華全神應付暗器,背後全無防禦,待到發覺段劍青一劍刺來之時,已是無法回身招架了。孟華不心頭一涼:“想不到我救不了唐大俠,自己反而命喪徒之手!”哪知奇蹟突然出現,就在段劍青堪堪刺到孟華背心之際了,也不知是哪裡飛來的一枚甚麼東西,叮的一聲,就把段劍青的長劍打落了。就在此際,盤膝而坐的唐經天忽然站了起來,睜開眼睛,在那姓唐的漢子的肩頭一拍,緩緩說道:“你歇歇吧,恕我現在還不能招待你。”那姓唐的漢子本來除了最擅長的暗器之外,本身的功夫也很不弱的,但他恰好退到唐經天的身邊,唐經天這一拍他竟然不能避開,立即應聲倒地。

段劍青嚇得魂飛魄敬,轉身便逃。孟華此際則是大喜如狂,當然也顧不得去追他了。

唐經天叫道:“劍青,這是怎麼回事?這人來害我,你為什麼反而要暗算救我之人?”段劍青哪敢回頭,早已跑得遠了。

孟華吁了口氣,大喜說道:“唐大俠,原來你沒事呀!段劍青之事容晚輩以後再稟。如今還有更緊急的事情!”唐經天道:“發生什麼事情?”孟華說道:“有強敵侵入冰宮!”唐經天吃了一驚,說道:“宮中有我的鐘兄主持,他也抵禦不了外敵的入侵?”孟華說道:“鍾長老如今正在雙華宮內和一個天竺僧人比試內功。”唐經天笑道:“來的想必是天竺的兩位神僧了,那不緊要。”孟華忙道:“另外還有一批敵人,似是清廷的鷹爪。如今也正在雙華宮外和貴派的弟子混戰。”唐經天道:“目前形勢如何?”孟華說道:“晚輩離開之際,還是相持之局。”唐經天稍稍放下點心,說道:“待我打發了這個人,便即和你回去。”他把發暗器那人拉了起來,冷冷說道:“你是川西唐家子弟吧?”伸手在那人面上一抓,一層“麵皮”好像輕紗一樣被撕下來,孟華仔細一看,卻原來不是麵皮,是一具很薄的人皮面具。

唐經天道:“唐世傑,原來是你!且莫說你們唐家的家訓,令尊和我的情也是不薄的,你為何跑來暗算我?”唐世傑滿面羞慚,說道:“小侄受了衛託平的煽惑,罪不容誅。但求唐掌門念在與家父生前的情…”唐經天道:“原來你爹爹死了,怪不得你敢胡作非為。你的哥哥呢?”唐世傑道:“家兄完全不知此事。”唐經天道:“看在你死去父親的份上,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我也要替死去的老朋友稍稍懲戒這個不肖子弟!”輕輕在唐世傑肩上一彈,說道:“三年之後,你的武功方能恢復。在這三年之內,你好好反省吧。”唐世傑只道唐經天要廢掉他的武功的,如今只是要他三年之內不能施展,雖受懲戒,已是大喜過望,連忙叩謝唐經天不殺之恩。

唐經天不再理會他,和孟華走出山,笑道:“咱們一面走一面說,你救了我,我還沒有請教你的姓名呢。”聽了孟華自報姓名之後,唐經天道:“孟大俠孟元超是你何人?”孟華說道:“正是家父。”唐經天道:“你的武功似乎並非完全家傳,金大俠金逐也曾教正你吧?”孟華說道:“金大俠是曾指點過晚輩的劍法。”唐經天若有所思,半晌說道:“這就怪不得了。你的劍法兼有刀法之長,連我也是平生僅見。不過我還是有一事未明,你可以告訴我麼?”孟華說道:“不知唐大俠要知道什麼?”唐經天道:“即使單以劍法而論,你的劍法變化之奇,似乎還在金家所創的劍法之上。是你自己悟出來的還是另有高人傳授?”要知青出於藍,雖然也是常有之事,但孟華年紀這樣輕,按說還不能有如此超越前人的成就的,是以唐經天也不大為好奇了。

唐經天在那石裡是盤膝而坐、垂首閉目的,孟華想不到他對自己的劍法竟是瞭如指掌,不由得心裡暗暗佩服:“要練到他這樣境界,我這一生恐怕也未能夠做到。不過要說明此事,可是當真說來話長。”孟華只好先回答道:“晚輩是另有奇逢,可否容晚輩在你老人家打發了那些妖人之後再行稟告。”唐經天霍然一省,說道:“對,時候無多。你把緊要的事情先告訴我吧。”孟華說了天竺兩神僧與鍾展定下比試三場之事,說了衛託平等人趁虛侵襲之事,說了他的媳婦被勞超伯所傷之事,還未來得及說自己的弟弟和段劍青的事情,他們已經回到雙華宮外了。

唐經天笑道:“活該他們倒黴,要是他們來早一天,恐怕天山派就要一敗塗地,我也活不成了。”原來唐經天的“閉關練功”本來定下七七四十九天的期限的,但因他內功純,進展的速度比預定的快了一些,四十八天就功行圓滿了。唐世傑闖進山暗算他的時候,正好是他在“散功”的時候,不過也幸虧孟華一聲呼喚,這才令他醒來。

廣場上雙方的混戰還在打得難解難分!

唐經天這一突出其來,天山派的弟子大喜若狂,敵方則是心驚膽落了!

此時打得最緊張的是天山派這邊的甘建侯、白英奇、霍英揚和祝建明四人與對方的歐陽衝、勞超伯、衛託平三人的混戰。

歐陽衝這方本佔上風,但歐陽沖和勞超伯都是認得唐經天的,見他突然出現,都是不驀地一驚,霍英揚唰的一劍就刺傷了歐陽衝,勞超伯也給甘建侯打了一掌。

歐陽衝受了傷,滿頭紅髮堅起,就像受了傷的野獸一般,一聲怪吼,雙掌齊發,捨命突圍。

他練的雷神掌功夫是派兩大神功之一,情急拼命,掌力盡發,熱風呼呼。天山派第三代弟子祝建明首先受不起,連忙躍開,功力最深的甘建侯也不能不身形一閃。

說明遲,那時快,衛託平也在此際立即出掌,幫助勞超伯盪開了路。霍二人的的雙劍合壁。他們跟在歐陽衝的後面,也突出重圍了。

孟華叫道:“不可放走那姓勞的和那紅髮妖人!”此時唐經天剛剛踏入廣場,和那邊的距離還相當遠。廣場上衛託平帶來的那些人也正在作鳥獸散,孟華輕功再好,急切間也是無法擠過去追捕敵人的。

紅髮妖人歐陽衝是段劍青的師父,勞超伯是和段劍青串通了暗算唐夫人,孟華要想揭發段劍青的真面目,非把這兩人捉住不可。他知道以甘建侯等人的本領,要同時把衛託平也都擒下恐怕不易辦到,是以只好權衡輕重,叫他們先捉住這兩個人了。

唐經天微笑說道:“他們跑不掉的!”說話之時,已是信手拾起兩粒石子,用彈指神通的功夫彈了出去。

唐經天和這兩人的距離少說也在百步開外,兩枚小小的石子橫空掠過,竟是不差毫釐打中了歐陽沖和勞超伯背心的天柱。最厲害的敵方三個高手,只走了一個衛託平。

唐經天記掛雙華宮內的比武,說道:“首領己擒,餘眾由他去吧。”他還未曾知道,敵方本領最高的人雖然不是衛託平,卻是以衛託平為首領的。

不過片刻。那些人都已跑得乾乾淨淨,來自天竺的那些人則都退上了石階,廣場上剩下就只是天山派的弟子,和倒在地上的勞超伯與歐陽衝了。甘建候知道勞超伯是害唐夫人的人,過去先把他拉起來審問口供,不料手指一觸他的身體,只覺火熱如焚,一探他的鼻觀,已是沒有氣息。甘建侯大吃一驚,叫道:“這姓勞的老賊死了!”唐經天“咦”了一聲,說到:“怎麼死的?”他用兩粒小小的石子打中這兩人的道,自信力度用得恰到好處,應該不會置他們於死地。

就在此時,白英奇也在叫起來道:“這紅髮妖人也死了?”歐陽衝的死狀又和勞超伯不同,身上並無傷痕,但卻癱在地上,有如一團泥。

唐經天仔細一看,已知究竟,嘆口氣道:“也是我疏於防備,想不到他們自己人也害自己人。”原來歐陽衝在唐經天未發石子之前,已是恐防逃不出唐經天的掌握,他害怕勞超伯供出真相,先用“雷神掌”打他。哪知衛託平也是抱著同一心思,跟著也用重手法在他背後暗算,震裂了他的心臟。他們三人是一同逃走的,旁人只道他們是相互扶持,哪知他們卻是各下毒手。

孟華暗暗叫了一聲“可惜!”但想經過剛才石之事,料想唐經天會相信他的說話,必要之時,他還可以和段劍青對質。於是提醒唐經天道:“鍾展長老和那天竺僧人比試第二場,不知比完了沒有?唐掌門,你…”唐經天當然知道比試內功,極為兇險,點了點頭,說道:“好,咱們這就去吧。英奇,你們在這裡清理廣場,小心防備敵人還會再來。”他們踏進雙華宮,來得正是時候!

鍾展和奢羅仍然盤膝坐在地上,雙掌相抵。不過兩人的頭頂已冒出熱騰騰的白氣。原來鍾展的內力本是較勝一籌的,但因和奢羅比兵器的時候,他以木劍應敵,雖然打成平手,卻是先吃了虧。再比內功,可就相差不遠。

此際,他們的內功比拼,正是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優曇法師武學造詣極深,看得出還是他的師弟稍弱一點。要是讓他們比拼下去,師弟恐怕命不保。而鍾展雖然或許可以保全命,也一定要受重傷。他當然不願見到如此結果。

不過,以他的武學修養,雖然高出二人之上,卻也沒有把握能把他們二人分開!

他看見唐經天進來,不由得又喜又驚,也無暇說客套話了。眉頭一皺,便即說道:“唐大俠,你來得正好,他們恐怕、恐怕是拼個兩敗俱傷,你看、你看…”唐經天不用他說,當然也看得出來。他知道師兄會勝這場,但他也不願意鍾展得了勝利卻受重傷。

唐經天緩緩說道:“讓我試試!”說話之間,已是到了他們二人身邊。籠手袖中,揮袖便向他們當中直下去。衣袖本是柔軟之物,經過他的內功運用,卻似一面有彈的盾牌,把鍾展和奢羅分開了。

只聽得聲如裂,唐經天的衣袖裂開一幅,奢羅身向後傾,隨即以肘支地,一躍而起。鍾展則是吐了口氣,晃了兩晃,這才緩緩站定身來。原來他們二人的內功,在這剎那,都給唐經天的衣袖接了去。

優曇鬆了口氣,不由得對唐經天暗暗佩服,想道:“要是我拆解的話,縱然我不受傷,他們卻是恐怕難免要受傷了。看來唐經天的內功造詣,是要比我較勝一籌。”奢羅好勝心切,一躍而起,便即問道:“這一場怎麼算?”唐經天微笑說道:“你們未分勝負,我就把你們分開了。要是你不怪我多事,那就不用再比了。”奢羅大喜說道:“唐掌門,你這個人倒是很好,我當然不會怪你。不過這一場既然算是平手,你可要和我的帥兄再比一場了。”唐經天道:“貴派的武功我是一向佩服的,武功不必比了。”奢羅道:“不行,不行。我的弟子已經輸了一場,不比我們就吃虧定了。”唐經天笑道:“我已經說過貴派的武功非我所及,我是甘拜下風的了。”奢羅道:“你認輸也還是不行。我們萬里遠來,就是想見識見識你的功夫,好不容易請得動你的大駕,你又不比,我們!不是如入寶山空手回了輸贏不打緊,我這眼福的損失可就大了!”他嗜武成,平生不事世務,說出話來,就像兒童一樣的天真爛漫。

優曇皺皺眉頭,說道:“唐掌門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就胡嚷什麼。”奢羅霍然一省,說道:“對,武學一門,有武比也有文比的。你不願與我的師兄動武,那就文比吧。你們可以在武學上彼此論難,我失了眼福也可以飽飽耳福。”唐經天笑逍:“武學也不比了。我懂得的絕不會比令師兄多。”優曇忙道:“唐掌門,你太客氣了。”奢羅忍不住又嚷道:“武功不比,武學又不比,那你要比什麼?”唐經天道:“不敢說比,兩位是天竺神僧,我想向兩位請教佛法。”奢羅怔了一怔,說道:“我可不會念經,師父雖然教過我,但一念經我就頭痛。師父死了幾十年,我早就連半句經文也都忘了。別扯上我,你要請教佛法,向我師兄請教。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正正經經比一場的好。”優曇道:“我這師弟,除了練武,什麼也不懂。唐掌門,你莫笑話他。”奢羅道:“啊,唐掌門,莫非你所謂的‘請教佛法’也可以比試武功的,這我就當真不懂了。”正是:但願干戈為玉憑佛法指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