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從經驗中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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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傑爾說到這裡，他身旁的女靈突然滿臉通紅的低下頭，玉手緊抓著自己的裙子。亞薇當然很清楚“人類的壞習慣”指的是什麼東西，只是她不明白為何眼前的女靈會有如此的反應。

西若妮亞和亞薇從未見過面，在小靈的敘述中雖然有聽過幾次這個名字，不過對這個靈的認知也只是類似“小靈的媽”這種模糊的定義。

艾爾傑爾裝作沒發覺的樣子繼續說道:“當然我也知道你這次來的意圖，你是想碰運氣看看世界樹中是否有殘留辛西亞魔力吧？”亞薇點點頭。

對於靈王似乎一切都瞭如指掌的神態，臉上自然而然的出訝異的神情。

“這種能力其實小靈也有，不必在意。聽自然之靈的聲音本來就是靈擅長的本事之一，靈王也不過只是藉著聖樹的力量將之施展到極限罷了。”艾爾傑爾停了一下，似乎不知該不該說接下來的話，最後還是莫測高深的瞄了亞薇一眼，說道:“其實…我和小靈在還沒見到你們之前就已經知道，總有一天會有人來奪取小靈體內的魔法力量…”

“什麼！”

“早在小靈出生的那天，我就已經知道，這個孩子有別於一般的靈，她揹負了一個人類的過去，擁有一個名為”辛西亞“的傳說魔導士畢生的魔法力。

當然也很清楚，總有一天辛西亞一定會回來取回本屬於她的力量。”

“那小靈…她…”亞薇雙拳緊握，身體顫抖著。

“在你們來到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該來的終究來了…”艾爾傑爾憐憫的看著亞薇。

“所以…小靈本已經知道了一切…還來…”亞薇手握得更緊，記憶中小靈悉的天真笑容彷佛鋒銳的刀械般切開她平偽裝的外表，讓她發現自己內心所隱藏的黑暗意志。

“送死…”亞薇擠出最後的力氣說道，然後一股跌坐在聖樹廳的苔蘚地毯上。

“可以這麼說。”

“我還以為自己能騙過小靈…還以為自己很聰明，我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麼心情來找我…我好蠢…”亞薇低垂著頭，淚滿面地抓著地毯。

“那是小靈的選擇，你不必在意。”艾爾傑爾走下臺階，拍了拍亞薇的肩膀。

“那…也是我的選擇啊…”亞薇悽然道。

“既然是你的選擇，難道你自己對這選擇毫無信心？”

“我…”對於艾爾傑爾的問題，亞薇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回答，過去對自己一向滿有自信的她此時也不想道:（我真的對這個選擇有信心嗎？）亞薇沉默了，對於自己差點害死小靈的選擇到惘。

最後她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選擇對不對…”

“現在我只能繼續往前走，即使會讓我再一次絕望，我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你終於發現自己不是來這裡哭給我看的啦？”艾爾傑爾微笑地看著她。

“你不恨我嗎？我是差點殺了你女兒的兇手…”對於靈王的微笑，亞薇反而更有罪惡。

“這個問題不該我回答，小靈才是唯一有資格回答的人…也是你該去面對的人。”艾爾傑爾冷漠的說著。得不到答案的亞薇瞭解他的意思，緩緩站了起來。

“等這裡的事情結束後…”亞薇頓了一下:“我再回去。”人類與世界樹的直接接觸自開天闢地以來從未實現過…至少“紀錄”中從未有過:為了保險起見，艾爾傑爾決定由自己代替亞薇詢問世界樹。

“那具體的方法是…？”亞薇問道。

“從這裡再往上一倍的地方…”艾爾傑爾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亞薇臉白得像個死人，狐疑的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只是…我個人的問題。”亞薇勉強擺出冷靜的模樣，只是雙膝還是不聽話的直想往下掉。靈族中從未出現“懼高症”這種事情，加上常常上下世界樹，對於高處早已悉得像自己家廚房，絲毫沒想到要一個生平頭一遭到如此高處來的人類再往上爬是多恐怖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我就不上去…不…我還是得上去。”亞薇沮喪的說。

她本想避免這一趟驚魂之旅。

不過轉念一想，艾爾傑爾若真有什麼發現，他總不能捧著魔力回來給她，勢必得回來叫她，於是自己就得獨自上去，這回不嚇得失才真沒道理。

“我…跟你上去。”亞薇傾盡勇氣將這句話講得沒半點顫抖。艾爾傑爾也不客氣，拖著亞薇的手就往外走，亞薇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卻被西若妮亞從背後向前推，亞薇就這樣被兩個靈夾在中間、“押”出門外，重臨那驚險萬分的樹藤軌道。

這短暫確驚險萬分的旅程（只對亞薇是如此）就在亞薇覺得自己快不行的時候突然結束，讓驚魂未定的亞薇差點忘記該怎麼走路。

此時三人站在一個比聖樹廳小了好幾倍的樹中，其中只有一個石制祭壇、以及“牆”上幾個大型魔法陣比較顯眼以外，其他地方倒也普通。

世界樹從外表看來是極端平滑的巨木，但近距離看就可以發現其實樹上有不少應該是天然形成的，只是這些都彷佛是人工開鑿似的，不但底部平坦無比，有些甚至還有“窗子”亞薇左手扶著入口那應該是樹皮的東西，訝異的發現它光滑得令人難以致信，或許是經過無數歲月與無數人的磨損，它帶給亞薇玉手的質不再是糙扎手。

而是有如高級綢緞的綿密。祭壇正對著整個樹中最大的魔法陣，法陣的中央是一個亞薇無法理解的奇怪符號，亞薇猜想那大概是代表世界樹的符文，但卻和自己在魔法之塔學來的知識完全不同。

艾爾傑爾走向祭壇，神情肅穆地將雙手按在祭壇上的綠晶球上，手剛放上去，一道綠光立刻從水晶球中放而出，將整個樹覆蓋上一層淡綠的光芒，牆上的魔法陣也好似回應般閃爍著淺藍的光。

亞薇專注地看著靈王，完全沒發覺背後的西若妮亞一直用詭異的眼神盯著她，雙手似乎也有意無意的動作著。

在一段足夠讓急的人破口大罵的沉默之後，艾爾傑爾終於把手從晶球上收回，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自己來找吧！”

“這是世界樹唯一告訴我的事情。”艾爾傑爾說道。亞薇站上祭壇的臺座。

看著眼前那有一半鑲嵌在祭壇中的綠水晶球，球中隱隱翻滾著紅黃藍白綠五彩光，看久了彷佛就會把人的靈魂進去一般。

“你什麼都不必作，手按上去就可以。”亞薇戰戰兢兢的將雙手輕輕放上水晶球，在雙方接觸的同時，水晶球中爆出強烈的銀光芒，首當其衝的亞薇身體搖晃了一下，癱了下來。

一旁的艾爾傑爾早有準備，攔一把抱住，輕輕的將她抱下祭壇，讓她平躺在祭壇前的地上。

“她…她怎麼了？”西若妮亞著被銀光刺得淚水直的雙眼問道。艾爾傑爾倒是早有準備，在閃光之前就閉上眼睛，因此閃光對他的傷害極微，此時他用“早知如此”的語氣說:“如你所知，水晶球發出的光芒是直接反映碰觸者內心的。

我的屬是風，因此接觸時是綠光:你的屬是水，所以是藍光，而雷鋼則是黃光…”

“小靈屬是水，她的光芒也是藍光嗎？”西若妮亞這時才想起她百年來從未見過小靈的屬光芒。

“她的光…是藍光…夾雜著銀的光芒…”艾爾傑爾說道:“源自人類大魔導士辛西亞的力量讓小靈的靈魂不再是純淨的靈魄，因此…她是我族中唯一註定與人類牽扯不清的靈。”

“都是人類…”西若妮亞憤恨的重複著。

“人類並沒有什麼錯，而且，既然聖樹讓辛西亞的魔法力寄宿在小靈身上，必然有祂的旨意，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祈求神明…”艾爾傑爾無奈的說。

“這個女孩的光芒也是銀，”艾爾傑爾指著地上的亞薇:“可以證明她擁有和小靈相同的靈魂之光，只是似乎強烈得足以刺傷他人…與自己。”西若妮亞看著地上毫無動靜的亞薇，對於艾爾傑爾的評語大不贊同…尤其是“和小靈相同的靈魂之光”這段。

“她大概還會躺一段時間，麻煩你照顧她一下，我先去做點事情。”艾爾傑爾說道:“等她醒了。

你再把她帶回大廳。”艾爾傑爾在西若妮亞臉上吻了一下，離開了樹，不消說…這種“禮節”也是小靈學來的“人類的壞習慣”之一:當然他們不知道這種禮節在人類中也只有亞薇她們會作，而且僅限於對這個亂的小靈。

西若妮亞看著眼前昏不醒的人類，從她的經驗中知道，現在亞薇和個死人沒什麼兩樣，因為她的靈魂已經被拉進世界樹中，除了會呼、有心跳以外，她的體此時只能說是一個空殼…或者，活死人。

不甚寬廣的樹中只剩下她和亞薇，小空間裡安靜得似乎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西若妮亞漸漸對眼前引誘小靈的人類女子產生興趣，她跪坐在亞薇身邊，伸手撫摸著亞薇秀麗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