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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隨著五夫人的小轎,子川駕著篷車,沒用多久就到了城門口。
子川閒看間卻發現城門口的張榜欄處,圍了一大圈百姓,正由街邊代寫字的先生高聲朗讀著一張畫影圖文,似乎是什麼懸賞:「……今有義和拳餘孽,石某某,匪不改,殺人越貨,打家劫舍,戕害百姓……今竄附近鄉里,著各地官府巡檢衙門,各處鄉勇義民小心提防,如遇發現,就地索拿。生擒悍匪者,賞銀五千兩,提供消息者,賞銀一千兩。」洪子川本來不想多事,這種緝拿告示平裡就很平常。
奈何他現在滿腦袋都是金錢官司。
什嗎??五千兩,這五千大洋要是能了來,一切不就解決了,就算搞到點消息也有一千好拿,也很可以緩解眼下魯月樓的困境了。
要知道自己加上身手不俗的林三娘子,未必不能做點什麼。
後來又一琢磨,義和拳餘孽,石某人……不會這麼巧是他師哥石定國吧?當年義和拳失敗後,幾位首領都被一體擒拿了。
師哥石定國因為事發是在魯地,聽說押送進京梟首的途中,給綠林好漢中途劫救了下來,當時自己逃在濟南府鹽幫處,師哥還託人給他捎來封密信。
叮囑他務必小心藏匿,實在不可為,可以暗中投奔師哥他,另覓出路云云……再後來,這麼多年江湖漂泊不定,便絕了消息。
莫不是這麼巧,師哥石定國也混跡逃匿到廣平府附近了不成?子川知道,自己這位師兄可沒什麼謀生手藝,只有一身宰人的功夫,人又兇狠,這些年就像通緝榜文說的,全靠打家劫舍、搶掠富戶過活,如今說他是個巨盜響馬,都是高抬了他。
自己曾經走過許多州府,各處都懸掛了他作案的懸賞,莫非他實在混不下去了,也來灤州尋自己這位師弟麼?師哥當年就知道自己是廣平府灤州縣人氏,來找尋自己落腳,也並非沒有可能。
「喂喂……!想什麼呢?道別跟得偏了……你發什麼呆呀,那個通緝的石某人,難道你認得他?」車篷裡的林三娘發覺子川有點魂不守舍,拿手懟了他一把,將洪子川從思緒中捅了回來。
「唉…………何止認得,實不相瞞,若在下所猜得不錯,通緝那人便是我廚門掌門師哥,原來義和拳壇二師兄石定國……小弟不才,呃,他這個,嗯……義和拳失散後,就再沒見過這位兄長。」洪子川自是信得過豪邁仗義的林三娘子,吐吐的也就把自己的出身說了。
「啊??~子川,你也是義和拳的好漢?
…
…」林三娘探出身來,上一眼下一眼,沒見過似的打量子川,把個堂堂漢子瞅得直發,心道她不是就此要舉報了他吧。
「咯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初老吳說你江湖落難,我還不信。原來真是逃不過吳老江湖法眼……姐姐怎麼偏偏歡喜上你這麼個殺千刀的逃犯,你也不怕連累了我家阿姊。」子川看林三娘笑呵呵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嫌他義和拳在逃身份,相反還有種對他們殺清滅洋的作為,頗為讚賞。
「我是朝廷緝拿的殺人逃犯,你就半點也不怕嗎?」子川故意板起臉,兇巴巴的問林三娘子。
「得了吧,嚇唬老孃?三娘我可不怕……大清朝如今是搖搖墜,不然洋人也不能像現在這麼猖狂,義和拳詣在振興民族,專門劫富濟貧,殺的是這幫貪官洋鬼子,有什麼可怕的。」林三娘說著來了興致,眼看二人篷車遠遠出了城,索從車篷裡鑽出來,就那麼跟子川肩並肩坐在車轅上。
子川也對林三娘有幾分刮目相看,沒想到這位小小灤州鄉紳的女眷,魯月樓的女跑堂還能有此等見識。
特別她對義和拳的種種看法,雖然不全對,也差不離了。
一時間,子川對這位美貌颯的「女中豪傑」生出一種知己的覺,同時也兀自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一時謹慎,沒要了她。
「看不出來啊,你還知曉的這麼多。」子川有幾分傾慕的看著林三娘。
「嘻嘻……這都是當初,老爺活著時,二少爺回來探家那會兒跟妾身說的。憨廚子,你說我家二少爺講得對嗎?」林三娘子第一次受子川當面誇讚,得意間脯子得老高,差點沒把子川晃得掉下車去,連忙道:「話雖然不錯,但義和拳還不是失敗了,弟兄們也死的死逃的逃……就連我這一代名廚,不也淪落到魯月樓,由你這小娘子呼來喝去的。」子川故意不去看林三娘無限風韻的身子,打趣著說。
「哼~你還委屈了?
…
…那你還看了奴家身子呢,老孃不也沒把你怎麼著嗎?沒膽鬼。」林三娘嘴上自然不肯服軟。
「哎~,那次又不是我要你伺候我澡的……」
「那人家可不管,你看了奴家身子,又不要我,就是瞧不起老孃。」三娘子蠻不講理的伸手就在漢子盤上扭了一把,疼得子川齜牙咧嘴……俏婦人還不算完又氣鼓鼓的道:「待會兒,你不論見了什麼,都不許嫌棄我家夫人,否則三娘我管你是什麼義和拳還是革命黨,都會活噼了你。哼~!」
「不會不會,五夫人,在下一直驚為天人,是我這義和拳餘孽配不上,哪裡還敢嫌棄……哎呦,鬆手吧,小姑。」二人就這麼打打鬧鬧的遠遠跟著五夫人的小轎,旎曲折得走了七八里地的樣子,來在一所寬闊清雅的宅院附近。
「咦?這不是灤州城郊有名的」醉茶苑「嘛,五娘她怎麼來這裡?」子川頗有些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