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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再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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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他們那一大票人,家裡頓時就顯得空蕩開闊起來。阿齊住著的那個院子已經叫人鎖起來,該封的也封了。他們身邊的人沒有跟著去山東的,有三個小丫頭、兩個使婆子,還有常氏從孃家帶過來的兩房家人。常氏自己並沒有產業,這些人留下來她只說任憑張氏與荷花處理。

荷花問過張氏以後,那兩房家人打發到郝家的田莊去幹活,兩個使婆子就依然叫她們打掃阿齊的院子,只那三個丫頭,她看著有一個年紀稍大有些眼的,就分給了英姐兒,剩下兩個則由她調教一下,最主要是教會她們認字與簡單的寫算,然後再到張氏房裡。

時已入冬,成子與王掌櫃的女兒就定在十一月初八成親。馮姨娘那邊封了二十兩銀子並一些綢緞布匹米糧等物做賀禮,算是家裡管事有喜的份例與季均對他作為同村小輩的額外照顧。荷花早與她商量過,這邊也是封了二十兩銀子、四季衣服鞋襪各兩套並一套頭面,加起來要比馮姨娘的禮重,卻是以給王掌櫃女兒添嫁妝的名義給的。

算起來,王掌櫃也為季家服務了七八年,如今荷花手下好幾處店鋪,包括新開張的那個專賣東北貂皮人參與其他特產的鋪子,他都打理得清清楚楚,當得起這個禮。

這一天郝家二嬸過來嘮嗑,荷花陪著婆婆與她一道說笑的時候,有人進來稟告,說是成子的媳婦上門拜見來了。

張氏就道:“聽說成子這媳婦長得好模樣,成子倒真個有出息了,也不枉劉寡婦吃那麼多年苦。只不過我們與他們一向沒什麼來往,她來拜見什麼?”二嬸瞥一眼荷花,笑道:“嫂子忘了?這王氏的父親可是您兒媳婦的大掌櫃,他們的情可不淺,一般的兄弟姐妹還比不上呢。”荷花道:“二嬸說笑了,王掌櫃不過是一個掌櫃,英姐兒卻是親妹子,婆婆又親自把她給我,道是希望以後英姐兒能有我大嫂這樣的福分,於情於理我都會好好教導她。只不過我年少無知,若是哪裡做得不對或是下面丫頭們疲懶的,二嬸發現了還請指點指點侄兒媳婦。”二嬸冷笑道:“小婦養的還要當大家閨秀嗎?憑她也配有齊哥兒這樣的女婿?”荷花笑一笑,道:“婆婆仁慈寬厚,從小把英姐兒帶在身邊。其他人我不敢說,就我公公婆婆這樣身份,以後有個縣尊女婿來孝敬也是當得起的。”張氏早在荷花要多給英姐兒一個丫鬟的時候就被荷花說服了,這會兒也笑著道:“我知道弟妹為我著想,可憑她怎麼鬧,英姐兒是我這個嫡母帶大的,以後找女婿也是我做主。我又何苦給自己找沒趣?”說著說著,丫鬟們已經把王氏帶了過來。荷花只見得她穿了一身紅底百花的衣服,挽著一個籃子俏生生站在那裡,倒真的是好模樣,比小時候耐看多了。

見屋裡好幾個人看她,王氏有些羞澀地把腳藏在裙子底下,先給張氏磕了頭,從籃子裡拎出一個包袱遞過去道:“這是奴家親手做的衣物,還請太太收下。”張氏拿出來放眼前看了看,笑道:“這針腳功夫好的,難為你一片心意。”又指著二嬸道:“這是我弟妹,你也來見一見,然後就與我媳婦去吧。”王氏又給二嬸磕頭送禮,二嬸都受了,輪到荷花的時候,荷花側開身子,扶她起來道:“我又不是你長輩,可受不得這個禮。”一面說,一面拉著她往她東院走去。

二嬸哼了一聲道:“好大一雙腳!”張氏不以為意:“她嫁過來又不是當少的,大腳好走路呢。我看她股長得不錯,以後好生養。”二嬸就道:“這倒是。我看荷花臉慘白慘白的,不會是小時候沒得吃穿,落下什麼病了吧?按說小寶也是成親四五個月才走的,也沒見她肚子有什麼消息…”張氏皺眉道:“還早呢,要不是我那大兒媳婦不中用,這回就叫荷花也跟著小寶去了。”這邊依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另一邊荷花已經叫人生了火,添了點心,與王氏說叨起來。

王氏從手上褪下一個玉子,道:“今拜見二,沒什麼好東西。這手鐲是我孃親託了大佛開光的,可辟保平安。還請二勿要嫌棄。”荷花連忙推辭:“你娘求特意給你求的東西,我怎能要?說起來,小時候王掌櫃也帶著你來過我家一兩次,那時候我們還一起鬧過呢。尤其你那時候正換牙,我還經常取笑你嘴裡長著,沒想到一眨眼你也嫁人了。”王氏臉紅撲撲的,看著旁邊偷笑的丫鬟尷尬道:“二…”荷花擺擺手,笑道:“好了,我知道你給二嬸的禮物原本是要給我的,我也不缺你那點東西,知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到我這裡沒這麼多規矩,就是這些丫頭,平常散漫慣了,倒讓你笑話。”二人謙虛一番,王氏終究放開了懷。原本她就是王掌櫃那樣明人教養的,自己也是個聰明的,年紀也小,很快與荷花這一屋子打成一片。荷花瞅她言辭間並無隱晦,看來與劉寡婦、成子相處也好,倒是放下心來。

王氏要走的時候,荷花使人去了張氏那邊,張氏說有些乏,已經歇下了,二嬸自然也走了。荷花就讓小碗備了三份禮回給王氏,道:“我二嬸家裡有事,婆婆也歇下了,這是她二人託我給你的見面禮,你且收著。還有這個食盒,是我叫廚房備的一些吃食,省得你這麼晚回去還要下廚伺候婆婆。”王氏再三謝了才走,荷花就叫把小盤叫過來道:“你去告訴二太太身邊的柳媽媽,就說我以二太太的名義給王氏回了小小一份禮。”小盤領命而去,小書就道:“姐姐給太太備回禮就算了,怎麼連二太太也要?”荷花苦笑,郝家如今也算鄉紳,婆婆與二嬸身邊的人都帶著一些小荷包小香囊之類的東西準備隨時送人的。只不過王氏今天擺明了是來看她,那兩位也就沒有管她。張氏的子荷花早就知道了的,有些摳門,還有些擺架子,但只要順著她,她也不會刻意刁難。

而二嬸,說實在,她是當不得王氏那一拜與那份禮的,只不過,“二嬸還在為著上個月的事情惱火呢,你們別出去亂說話,給我惹麻煩。”小書愕然:“上個月什麼事?”小碗見她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點了一下她額頭,有些狠狠地笑罵:“上月康少爺做壽,姐姐按照太太的意思,封了十兩銀子和一些禮品過去。二太太正生氣呢,你沒聽她之前說,姐姐待王掌櫃的女兒比待兄弟姐妹還要好?”二嬸家的卻是一筆舊賬,張氏說舊年阿齊與小寶二十歲生辰的時候,二叔家送的禮都沒有超過三兩銀子的。禮尚往來,如今他們的兒子生辰了,大伯家翻三四倍送禮過去,已經足夠了。荷花雖說管家,但大小事務都要先過問張氏的,張氏既然這麼說了,她也只能照辦。

而二嬸卻想著郝大海家有錢有勢,只給了侄兒這麼點賀禮,心裡就不舒服。再加上知道荷花給王氏貼了多少嫁妝後,就更加不痛快了。她不敢說郝大海與張氏怎麼樣,看見荷花卻總有些冷嘲熱諷的。

小書聽了小碗的解釋,不免又要嘀咕幾聲,很快小盤就回來了,荷花奇道:“怎麼這麼快?”小盤道:“聽說康少爺和那邊大少在慪氣,二太太也發了火。我在門口遇上柳媽媽,就沒進去了。”荷花嘆息一聲,把小書小碗都支使出去:“要開飯了,去廚房看看準備好沒有,再把英姐兒叫過來,我問問她今天寫了多少個字。”英姐兒跟了荷花幾個月,雖然還有些內向,倒不會像以往,隨便見個人就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言行舉止要大方許多了。荷花細細問過她這一天讀書寫字與刺繡方面的功夫,點頭笑道:“天氣冷了你卻沒有落下功課,嫂子叫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黃豆燉豬蹄,待會兒多吃兩碗。”英姐兒巴巴地看著她道:“那我娘…我吃一碗,另一碗給姨娘好不好?”荷花拉拉她的衣袖領子,她的手,暖和了才道:“姨娘那邊,廚房早就備下了。你若吃不下這麼多,待會兒上桌先給婆婆盛一碗。”吃飯的時候,英姐兒果然照做了,張氏眯著眼睛笑道:“好,以後跟你嫂子多學點怎麼孝順長輩。”荷花只在一旁默默佈菜,晚上掏出小寶從山東寫過來的信,看一遍,就嘆息一次,心道,小寶,我會盡最大努力禮遇你的父母,不讓你夾在婆媳之間為難,其他的可就不敢說了。

小書端著熱水進來,見荷花抱著一堆信,就打了一條熱巾過來,笑道:“姐姐可是想姑爺了?”荷花啐她一口:“你一個姑娘家怎地這般口無遮攔?我看是你盼著天來臨了吧?明天就將你配個小廝嫁出去算了。”小書嘻嘻笑:“姐姐才不會捨得把我這麼嫁出去呢。”說笑過後,洗漱上,一個人睡著有些冷,想到以往小寶抱著的時候,總覺著熱得慌,荷花數了幾千只綿羊也沒有用。乾脆坐起來,自己點了燈,提起筆來,把家裡發生的事情一一寫下來,寫著寫著,想象小寶接到信時的傻氣樣,嘴角就慢慢翹起來。

似乎,越來越喜歡想起以往的事情,越來越喜歡想著如果小寶在家裡會怎樣怎樣,小寶現在在那邊,又是否真的如他信裡所說的那樣一切安好?北方天氣比南方更冷,應該已經下好幾場雪了,那兩個小廝會不會隨時提醒他該加衣服蓋厚被子了,出去的時候有沒有人準備好車攆,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人備好熱水熱茶,常氏帶著的廚子會不會知道他的口味,會不會嫌麻煩而不給他開小灶,阿齊會不會為了自己體面而把很艱難的事情都推給小寶去做…

囉囉嗦嗦寫了五六張紙,吹乾了,放在一個小盒子裡,然後又寫了一封“家中一切甚好,勿念”的信出來,準備過一天連著郝大海的家書一起寄出去。因為這邊知府還是常氏的父親,兩邊通信就可以借用朝廷驛站和官方邸報來往的門路,非常方便。但僅僅是一個月通信一次,小寶就吃了常夫人一頓笑,道是他的信比知府大人的邸報還要厚,這句話輾轉傳到荷花耳裡,她也不敢把一些雞蒜皮的事情都寫過去了。

第二天趙氏過來,送了兩雙鞋子給荷花。

荷花皺眉,收下後道:“姨娘不必費心,我這裡丫頭們都閒著呢。有空,你給英姐兒…”趙氏勉強笑了一笑,福身道:“有太太和二疼著她,我也放心了。只要英姐兒能跟著二,就是她的福氣了。”荷花知道,自從她接管家裡雜務,張氏就更多地干涉起郝大海的生意來,趙氏原本還有幫著郝大海寫寫算算的作用,現在卻是幾乎被張氏擠到一邊了,張氏又不喜歡見到英姐兒與她親近。趙氏受了冷落,整天無所事事,心裡也委屈得很,只得道:“姨娘,英姐兒是個孝順聰明的,上一次還給大哥與小寶寫了信去,小寶都說她越來越討人喜歡了,你就放心吧。”趙氏知道這家裡最不待見她們母女的,除了張氏,就是小寶。如今聽得荷花這樣一說,也高興起來。

子過得飛快,眨眼就是過年,只有郝大海夫在,也沒什麼可鬧的。只不過荷花自己的鋪子收益都還不錯。而那個賣皮人參的,只半年分到郝家的紅利就有一千兩銀子。公中那一部分張氏說就當作荷花常的開銷,讓荷花緊著點用,荷花知道這是貼補給小寶的,就寫了信告訴小寶,問他的意見。

沒多久,小寶就回信說,這銀子他不好收,可既然已經拿出來了,再歸到公中也不好,就分一百兩出來在郝家祠堂附近添些產業,再分一百兩給父母添些衣物,剩下一百兩她就心安理得收下好了。信的末尾,照舊說了一些麻話。

荷花在小書小碗的賊笑中把他的信放在另一個小盒子裡,小盒子都快存滿了,荷花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一看。

常氏這一回也單獨寫了一份信給荷花,先是為著那些銀子謝她,然後又很隱晦地說讓荷花把小書或者小盤小碟送過去照顧小寶。

荷花還沒有清楚這封信的意思,家裡就慢慢有了言,先是說小寶在山東買了一個美貌的女婢貼身使喚,後來又說小寶經常連於煙花之地,再到後來,就說小寶在那邊得了一個官員的青眼,那家說要把自己女兒嫁給小寶,甚至還有說小寶得了什麼病之類的…就連季同都使人來接荷花回去問是怎麼回事,還說要告訴季均,嚇得荷花連忙幫著避嫌。

張氏把家裡兩個說嘴說得厲害的,打了幾十板子,然後把荷花叫到身邊道:“荷花,這些人都是亂嚼舌的,你不用理會。你是小寶明媒正娶的子,不管他在外面找多少個女人,也大不過你去。”荷花把小寶的來信翻過來複過去地看,只有一封信說他曾經偶傷寒,其他卻沒發現一絲不妥。聽張氏這麼說,她也不吭聲,只埋頭打理家中的事務,又提了兩個張氏信得過的媳婦子做管事,自己慢慢地很少直接管了,只等時機成,就撂挑子說要去山東。

六月份的時候,常氏又有信過來,說她懷孕了,已經給自己的丫頭環玉開了臉做阿齊的小妾,但小寶那邊,她卻是不好主張。荷花知道常氏是決計不想讓她在家裡好好做事了,小寶那頭,估計也有些貓膩,不然,言也不可能說得有鼻有眼。就把家裡事情打理清楚了,對郝大海與張氏說要去山東照顧小寶與常氏。

郝大海道:“小寶絕對不會亂來的,媳婦你放心。”張氏也道:“荷花,我早就說過會為你做主的,小寶也寫信回來說沒有這回事,你怎麼還要鬧?”荷花氣得差點當場翻臉,心道你之前說的,不過是認我為小寶的正罷了,可沒說他不許他在外頭有女人。再者,我做子的說要和丈夫在一起,天經地義怎麼就是鬧了?

咬牙忍了又忍,待郝大海出去,又單獨對張氏道:“婆婆,所謂無風不起。小寶此去是襄助大哥的,現在傳出言來,只怕有礙大哥名聲。若媳婦能去山東,料也不會有這等不堪之語。再者,媳婦進郝家門一年,上孝順長輩,下教導小姑,勤儉持家,伺候公婆,自認並無不到之處,小寶若在外面納了小妾,媳婦學不來婆婆的寬容大度,寧願認了善妒的名聲,自請下堂,也絕不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張氏因為郝大海了個趙氏在家,恨不得將她切成塊燉了,但輪到自己兒子納小妾,那心情又不一樣了。聽得荷花撥她心底的那刺,想起自己的苦楚,又氣又惱,卻是被一個“寬容大度”堵得氣不打一出來,怒道:“自古娶媳婦一為傳宗接代,二為伺候長輩。你到如今沒為郝家留下一點香火,也不在家裡好好孝順公婆,更不許丈夫納妾,這也敢自稱是個好媳婦?別以為你是個知縣妹子就了不起,我兒子還更早做官呢!”這話說得太傷人,可荷花知道,即便是幾百年以後,也有受過高等教育的婆婆,只把兒媳婦當成傳宗接代的工具與免費保姆,而不是以後要與他兒子互相扶持、共度一生的愛人。這一番試探以後也不敢指望張氏能夠將心比心,設身處地為她著想。可若要就此受了張氏的責罵並舍了去山東的心,卻是十二萬分不甘。

憋著一肚子氣回到自己房裡,拿出裝小寶書信的盒子來,用柳條打了幾十下,恨恨地想,若不是不想你為難,我今天就要和她大吵一場,然後回孃家去,你若不再八抬大轎過來,我就再也不進你郝家門!乾脆明天我就自己出去,反正有銀子,我還不想去山東呢,我跑海外去…

小盤小碟何時見過荷花這等兇狠的模樣?就連跟得久的小書小碗,也被荷花滿臉的煞氣嚇倒,悄悄兒退到門外,不敢上前去觸黴頭。

荷花出完氣,心裡才稍微舒服一點,委屈又湧上心頭——如果這時候,小寶能在身邊安她一下,或者季均能在眼前舞著拳頭說說欺負我妹妹我給他兩拳該多好!可是,沒有人,沒有人在身邊。即便是她努力地想要靠小寶近一點,這個心願也被無情地扼殺了…

暈暈乎乎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勉強醒來,梳洗的時候,在模模糊糊的銅鏡裡看到自己的表情,覺就像個女鬼一樣空無神,正想著繼續躺回去,乾脆就說病了,想一想卻還是厚厚地撲了一層粉,抹了胭脂,畫了眉眼出去,該請安的請安,該伺候的伺候,該安排一家子衣食住行的也照樣持,還找子把自己以往寫的一盒子信都託人送到山東去。

七月初七,郝大海在家擺香案,燒紙錢,接先人鬼魂回來。祠堂裡也囑人細細打掃,定時添加香燭,每祭祀。

不知為什麼,負責打理祠堂的人從七號開始就走黴運,走路摔跤,買東西與人發生口角,半夜看見鬼火,後院的門總是吱呀吱呀響,清早起來,門口一大盆狗血…好幾個人家裡都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嚇得他們連連上相拜佛,卻還是不管用。

郝大海換了兩個人,這次更絕,有一個晚上被一陣地底飄起來的白霧燻倒,醒來的時候發現被扒了褲子,另一個才被通知要去祠堂,家裡的茅房就被一陣陰風颳倒了。

這下再也沒人敢幫郝大海處理鬼節的相關事情。郝大海不得不親自上陣,張氏也自己下廚房準備供奉祖先的每早中晚三次茶飯。許是祖先對他們的孝順滿意了,這一回再也沒有詭異的事情發生。一直到七月十五,在路旁圈了一塊地,燒完紙錢,鳴放爆竹恭送祖先上路都很順利。

當然,張氏是個信的,總覺得心裡不安,還請了幾個和尚到家裡做水陸。幾個和尚挑了經擔,掛起佛像,擺開道場,燃著香燭,唸了三天佛號。最後,為首的長老道:“齋主心誠,貴祖先已託話來說,他們不怪罪了。且念及今貴公子在祠堂添了產業,福及子孫後代,又供奉了不少冥錢方便他們在地府花費打點,他們已經向閻王爺祈福,齋主今年內所添子孫後代都可避免惡鬼纏身,平安富貴。”張氏歡喜得額打發了銀錢,又去本地最有名的懷恩寺燒香求籤。寺裡的高僧借籤時的說辭竟然與長老一般無二,都說郝家祖先保佑,這一年內新增人丁都各有福分。

張氏就道:“師父,我家現在只有大兒媳婦有孕,算子,我那孫子也該是明年落地,豈不是白白費祖先心血,這可怎生是好?”高僧慈眉善目,寶相莊嚴,雙手合什,唱了一句佛號道:“佛祖慈悲,功德無量!六道輪迴,投胎轉世即為人!”張氏聽得一知半解,回來就找郝家二嬸說話,二嬸琢磨幾下,大喜道:“高僧是說今年懷上的都算呢,我得讓我家康哥兒再納兩個妾!再熬些虎鞭補補。”張氏這回也明白了,可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只得急急地寫信過去,讓他們張羅。然後對荷花道:“今年也沒什麼大事了,你收拾收拾,去山東一趟,過完年再回來。”荷花連忙把家裡大小事務整頓了一番,將鑰匙賬本還張氏,自己的私產都是信得過的人在打理,小碗和李大郎夫倆也是機警的,依舊留在家裡,還能照顧英姐兒,這樣她也沒有後顧之憂,qǐζuü只帶了幾個用慣的人,等著徐家的商船在月底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