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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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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連綿了很多天,過了週五天氣好轉,冬季晴天很淡很舒服,李英俊沿著醫院走廊一邊走一邊看窗外,沉著的心漸漸輕快起來。

病房裡窗簾留了道縫,像明亮的一線天。陳玉蘭睡醒了,出神地盯著窗外的光,不知在想什麼。

李英俊進去,問她:“要不要開窗通風?”他過去把窗簾打開,窗戶開了半邊,說:“覺得冷和我說。”病房裡一下子亮起來,淺的木地板和鐵櫃,冷白的牆壁和被,陳玉蘭的臉好像也成了透明的。李英俊在沿坐下,很小心地捋著她頭髮,然後摸了摸她嘴巴。她覺得很癢,臉晃了一下:“你摸什麼?”李英俊笑了笑,裝模作樣地受著:“好像有口水?”陳玉蘭瞪了他一眼,沒話說。李英俊神很真誠:“好像沒有?我仔細看看。”他拿住陳玉蘭下巴專注地看她嘴巴,顏淡有點起皮,但嘴周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李英俊親上去,含糊不清地說:“到底有沒有呢?”好一會,嘴和嘴分開。

陳玉蘭臉紅了不少,透亮的眼睛像水洗過的黑葡萄,嘴巴像水晶餃一樣很亮很溼,問李英俊:“有沒有?”李英俊看了看,她嘴巴旁好像蝸牛爬過一樣,於是抹了一把,說:“有。”陳玉蘭說:“你的!”李英俊笑了:“光賴我怎麼行?我們的。”然後隨口問:“你覺怎麼樣?”陳玉蘭回想了下,進醫院時痛得要命,覺得自己像全是的蜂巢,到處通風,很冷很難受。現在覺得好多了,說:“沒什麼覺。”李英俊放心,然後調侃她:“沒問這個,我問你我親你覺怎麼樣。”陳玉蘭哦了一聲,說:“沒什麼覺。”李英俊把自己將軍了也不在意,笑了一下非常自得其樂:“多親幾下肯定有覺了。”陳玉蘭很快把臉轉過去,靜了好一會,重新轉回來。

李英俊問:“不想我親你?”陳玉蘭看著他沒說話,他說:“你看什麼?”她張了張嘴,好像有什麼要說的,但不知想到什麼,對李英俊搖了搖頭。

白天暖洋洋的光照進來,陳玉蘭不由打了個哈欠,李英俊摸了摸她臉蛋,軟軟的熱熱的,蛋羹一樣:“困了?”陳玉蘭點頭:“想睡一會,你出去吧。”李英俊到病房外,沒走遠,面看到鄭衛明左手花籃右手水果籃地來了,沒一會大搖大擺地到他面前,說:“怎麼樣?我夠不夠意思?”李英俊覺得他煩,居高臨下地瞄了瞄籃裡東西,對鄭衛明說:“拿小恩小惠糊我有用嗎?陳玉蘭睡了,你請回吧。”花籃果籃全進口的,花了鄭衛明不少錢。特別是花籃,怕過來蔫了,半路不停噴水,現在花瓣水盈盈的,特別新鮮。全是金錢時間力,鄭衛明打死也不回地邊走邊說:“貴賓病房是吧?我自己找唄!”他們進去的時候陳玉蘭沒睡,鄭衛明把籃放鐵櫃上,一邊從花籃裡出一支花一邊對陳玉蘭說:“聞聞,香不香?”陳玉蘭看鄭衛明後面,用眼神問李英俊:他怎麼來了?

李英俊說:“他帶著誠意來看你的,你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直接和他說,他肯定全滿足你。”啪地拍了下鄭衛明肩膀,等他進圈套:“是不是?”鄭衛明笑嘻嘻的:“肯定是啊!”然後十分惋惜地聳聳肩:“但是爺爺沒錢了。”李英俊問:“你錢花哪了?”鄭衛明掰著指頭數:“女人化妝品女人衣服女人首飾女人包,錢一下子全沒了。”李英俊說:“美玲?”鄭衛明點頭,說:“我樂意!”陳玉蘭問他:“美玲怎麼沒和你一起來?”鄭衛明轉臉告狀:“英俊哥哥記仇唄!不想看到美玲,美玲打了你回去很快反思了,她也難過的,怕你生氣沒來找你。但我覺得你比英俊哥哥肚量大,到時我帶美玲過來,你倆和好吧?”陳玉蘭說好,鄭衛明登時去看李英俊:“瞧瞧!她們女人的事你男人別手了!”李英俊似笑非笑地環著鄭衛明脖子把他帶出去,鄭衛明一邊走一邊喊:“幹什麼幹什麼!”啪地一下病房門關上了,李英俊守在外面,鄭衛明白了:“趕我走是不是?”李英俊說:“你把錢全給美玲花了,你媽媽不知道吧?”鄭衛明孔豎起來,說:“威脅我啊?行啊,我走唄!你不是託我到公安找關係嗎?我看現在也別找了!”李英俊猛地抓住鄭衛明,忙問:“有眉目了?”鄭衛明明知故問:“啥呀?”李英俊說:“人跑哪去了?知道了嗎?”鄭衛明用下巴看李英俊,一邊抖腿一邊晃頭:“我想想啊,我公安裡朋友怎麼和我說的?”李英俊靜靜等著,鄭衛明摸著下巴東看看西看看,然後到李英俊耳朵邊,一字一句地說:“現在什麼也不知道,慢慢等吧。”李英俊:“滾吧。”時間差不多了,鄭衛明準備走,要李英俊別急,他要是知道什麼了肯定先轉告他,不姑息不放過不和解,連帶斷了幾個月的腿賬一塊算。

李英俊把鄭衛明送到電梯回來,不急著進病房,散步一樣慢慢走到走廊盡頭,進了公用洗手間。

洗手間裡沒開空調,窗戶大開著,外面的風源源不斷地灌進來,又冷又幹。

李英俊站到窗戶邊看下去,高層視野非常好,半個醫院看得清清楚楚。頭頂青天白雲,藍的藍白的白,顏很乾淨。

地面車來人往不止不歇,天空雲淡風輕亙古不變。動的不動的,好像眼睜睜見證了偉大。

李英俊摸了摸褲袋裡的東西,認真地想著什麼。

不知過去多久,洗手間裡的人來來去去,李英俊準備回去,站在便池前的大伯好奇地看了看他,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我來三次了,你到現在沒走啊?”李英俊哭笑不得:“我沒問題。”大伯說:“我覺得你的時間有點長,是不是不盡?”李英俊說:“沒,我在想事情。”大伯哦了一聲,隨口問:“什麼事情想這麼久啊?”李英俊緊了緊褲帶裡的東西,很絨很硬。他字句清楚地說:“大事。”病房裡很寧靜,陳玉蘭很平靜地睡著。

李英俊過去碰了碰她,她慢慢醒過來,臉朦朧,沙沙地問:“怎麼了?”李英俊說:“別睡了,你睡的時間太長了。”

“和我說會話。”陳玉蘭清醒了一下,看清李英俊面容,然後問:“說什麼?”李英俊坐到她旁邊,細細看著她,頭髮眉眼睛鼻子嘴巴,忽然問:“你是不是瘦了?”陳玉蘭慢慢地眨眼:“怎麼瘦了?”李英俊說:“你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陳玉蘭說:“我照過鏡子,我覺得我沒瘦。”李英俊手進棉被裡把她手拿出來,摸著受了一下,說:“肯定瘦了,手上沒什麼了,全是骨頭。”陳玉蘭看了看自己的手,水蔥一般細長,說:“手瘦好看。”李英俊沒說話,把她手抓到嘴旁親了一下,她愣愣的,不知想到什麼,心裡酸酸的。

然後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好看了?”李英俊笑了:“沒有,我覺得你的手很好看,但是好像少了什麼東西。”陳玉蘭問:“什麼東西?”她的手在李英俊手裡,包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

李英俊的手很熱很乾,像暖手袋一樣舒服。忽然什麼硬硬冷冷的東西進來了,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戒指非常漂亮,閃著燦爛的光芒,緻得不得了。李英俊特意摸過量過,大小很適合。

他很滿意,但不知道陳玉蘭滿不滿意,把手拿到她面前,緊張地問:“你覺得怎麼樣?”陳玉蘭覺得很好看心裡很喜歡,但是:“你為什麼忽然給我這個?”李英俊說:“沒有忽然,我已經想了很久。”冷靜的、認真的、莊重的。

想要更深刻、更神聖、更偉大。

陳玉蘭說:“什麼時候想的?我怎麼什麼也不知道。”李英俊想也不想地說:“有的事要你知道,有的事你不要知道。我想過了,你不用知道我什麼時候想的,怎麼想的。”男人是鏽跡斑斑的門,外面要不溫柔,要不險惡,和女人有什麼關係?他把自己關上,十分樂意外面殘破累累,但裡面光潔如新。他深思慮過,然後把戒指端給她。門始終沒有說過話,靜靜地注視著等候著門裡的回答。

安靜得不得了,李英俊忽然不安起來,好像荒蕪的野草,風吹了他倒了。但現在什麼風也沒有,鐮刀刮過來,他很難受:“要嗎?不要嗎?你別不說話。”陳玉蘭在想別的,問他:“什麼事我要知道,什麼事我不要知道?”李英俊怔了一下,陳玉蘭覺得煩了,把戒指轉出來,說:“我要想想。”風吹了他倒了。

李英俊好一會沒說話,把戒指收起來,然後笑了笑說:“好,請你想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