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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家的餐椅上,像是嫌那杯藥太燙,拿起陶瓷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可能是最近相處得時間實在太多,兩人沉默以對竟然也毫不尷尬。但陳南一這會兒並不想和他多說什麼,任他呆在餐桌邊自生自滅,自己則靠著料理臺,準備看他喝完藥就回去。
他不太願意開口講話,賀昀遲卻很願意。陳南一剛拿出手機,打算刷刷新聞,賀昀遲就在一小片昏黃燈光中微側著臉看他,道,“我剛才找過你,你不在家。”他的聲音聽起來清醒不少,用詞卻一點不準。陳南一想,那至少是一兩個小時前的事,不應該用“剛才”,畢竟間隔已經足夠長了,長到可以去赴一場酒局。
陳南一握緊手機,過了一小會兒,靜靜地將它收回口袋,道,“找我有事嗎?”這句話似乎完全沒有落進賀昀遲的耳朵,他自顧自地追問,“你和那個人一起出門了?”陳南一冒沒好全,鼻子還堵得厲害,腦袋轉了許久,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誰,剛想開口否認,又聽見坐在長長木桌另一側的人語氣生硬道,“你不是說你已經拒絕他了?”少了眼鏡,賀昀遲看不清陳南一的表情,遲遲等不到回答,便把他的沉默理解為一種變相地默認。
這種默認與酒一樣,令人五臟六腑都充斥著一股格外強烈的灼燒,並迅速蔓延為擊敗理智的煩躁。
由於所學的專業,賀昀遲常常不得不應付各種各樣突發的實驗問題與意外,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能妥善包容。但經過一整晚浮浮沉沉的思考,賀昀遲依然認為,這件事很不合理,急需糾正,以至於完全不能容忍。
他把面前那隻陶瓷杯裡已經變得溫熱的褐體一飲而盡,起身走到離陳南一隻有兩步遠的地方,定定地凝視著他,擰著眉,“你是不是應該跟拒絕過的追求者保持距離?”陳南一手中空無一物,心卻不住下沉。他的舌尖抵著牙齒滑動幾下,很多字句堆疊到一起,最後脫口而出的反而是最不理智的一句,“怎麼樣算保持距離?”他沒法控制自己,補充問道,“比如說深夜一起喝酒嗎?”賀昀遲情緒洶湧,大腦卻陷入低效率模式,不明白陳南一為什麼突然扯上另一個話題。但他循著邏輯本能,從容道,“我是和普通朋友一起。”
“前女友也算是普通朋友嗎?”賀昀遲怔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卻又並沒有否認。
陳南一覺得自己呼很熱,像是又重新發起燒了。他咳嗽著,捂住自己的口鼻,被突然泛起的一陣鼻酸得眼眶微紅。
在早前與宋亦杉的簡單中,陳南一對賀昀遲形成過非常淺的定義,一個很有距離,且不好相處的人。但賀昀遲本人與這種定義高度不符,充滿驚喜,導致陳南一一再走近觀察,沒能及時懸崖勒馬。
但今晚賀昀遲和女孩站在一起的畫面和他莫名其妙的脾氣卻像懸崖邊緣一塊警示路人的石刻,提醒陳南一,喜歡直男應當迅速叫停。如果靠得過近,就得自負其責,衍生出的猜疑和妒忌甚至無法找到一個能夠宣之於口的理由。
屋內靜默極了,良久,陳南一聲音艱澀地開口道,“賀昀遲,我先回去了。”
“另外……既然你知道我的取向,作為普通朋友,最好也跟我保持一點距離。”-牆上壁鐘轉過十一點時,賀昀遲還坐在那把木質餐椅上出神。
公寓裡只有他一個人,陳南一離開很久了。
齒間還殘留著一點沖劑若有若無的苦味,很難聞。賀昀遲抓起桌上那杯水,一邊喝一邊在腦海中重複陳南一的話。
他專心致志地思考“普通朋友”和“保持距離”兩個詞連在一起的含義,發覺怎樣也不能推導出一個讓自己高興的結果。
他額角,頭疼得分外難受。偏巧被扔在沙發上的手機趕在這時響了好幾下,微信連續彈出多條新消息。
是任鈞發來的,說今天正式確定了婚期。
賀昀遲機械地回覆祝福,原本想直接丟開,卻又注意到之前大哥給自己分享的幾首預備在婚禮上演奏的鋼琴曲。
他隨手點開最近的那支——李斯特的《彼得拉克十四行詩第104號》,又將手機平放在桌面上。悠揚的鋼琴聲開始婉婉瀉,填滿了整間空寂的屋子,矛盾,漫,訴說起一個男人熱烈而深沉的愛意。
第19章賀昀遲第二天醒來時,發現手機自動關機了。他翻身上電,拖著一身疲乏進浴室洗澡。
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不夠連貫。他在花灑下努力回想片刻,成功記起陳南一最後扔下的那幾句話,便草草擦乾身體,頂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拿手機給祁明撥了過去。
“喂?賀昀遲?昨晚怎麼樣啊?”電話接通,祁明得意洋洋地哼哼兩下,調侃道,“看看,喝個酒都能遇見,你跟冉雯這緣分——”賀昀遲刺啦一聲拉開深窗簾,被窗外明晃晃的陽光照得閉了閉眼鏡,返身在邊坐下,沉聲問,“我就是來問你,為什麼是冉雯送我回來?”
“哈?”祁明今早得回家陪父母吃早餐,這會兒正在開車。週末早晨,路上車多。他堵在二環線,有的是閒扯的心情,簡單描述一番昨夜酒局結束時的狀況,曖昧追問道,“有沒有點進展啊你?”
“能有什麼進展。”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