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太子睿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皇子劉睿,不及巴掌大的小臉已經漸漸長開,白白淨淨的招人喜歡,男孩女孩小時候長得沒什麼分別,秀氣之處極像劉當年,一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陳珏。
腮邊的口水不受控制地留出來,直把陳珏逗得哈哈一笑,阿嬌白了他一眼,道:“有什麼好笑的,你和徹兒小時候的時候,我什麼沒見過?”陳珏目光落在嬰兒身上某處,心中不由大窘,芷晴在一邊見了眼波一轉,旋即咯咯直樂,陳珏和劉徹,小時候著實被阿嬌看光了。
阿嬌笑了一會兒,道:“我同你說笑的,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不過幾歲大,哪記得清楚了。”陳珏這才籲出一口氣,示意芷晴帶著孩子們出去玩,等到椒房殿中清靜些,陳珏雖想談些正事,還是不願破壞這溫馨輕鬆的氛圍,轉而笑道:“阿姐如今高堂俱在,夫和氣,兒女俱全,真是好大的福氣。”阿嬌聞言立刻開心起來,彎起一個明麗的笑容,道:“還有兄弟姊妹呢?”陳珏笑笑,道:“阿姐,皇子降世是大家的好事,你可知唯一的不好是什麼嗎?”阿嬌心中一奇,不由地疑道:“何處不好?”陳珏搖了搖手指,笑道:“睿皇子出世,待他覲為太子,避此一諱,原先奏表裡常用的睿思、睿鑑等詞句都不能用了,這還不是不好?”阿嬌噗哧一聲笑,又趕緊停住,道:“這有什麼,當年因為徹兒,還把徹侯改了列侯呢。”陳珏自在地聳了聳肩,他對於避諱這一套還真不怎麼在意,又聊了幾句,他話題一轉叮嚀道:“內廷宦官之中。楊得意縱就算不能相助阿姐,他也不會偏著別人,新掖庭令更是好拉攏,再加之阿母和芷晴諸般佈置,阿姐從此無憂,只是什麼意外失足的事不要再有了。”阿嬌見陳珏神嚴肅。亦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笑道:“那事不是查明瞭麼。只是個意外罷了。”後宮徹查多次仍然無果。人人都當那次臨產摔倒就是阿嬌地腳下一滑。劉嫖和芷晴不信。親自帶人查看也毫無線索。就算還有疑慮。陳珏也不得不承認那也許就是個意外。
陳珏指了指外間。道:“新生兒體質最弱。阿姐小心無大錯。”阿嬌知道陳珏地關懷之意。頷說道:“我自會小心。阿弟只管放心就是…說起來。平陽長公主這幾倒是鬧出不少事。”陳珏訝道:“平陽好不容易不再足。這未央宮裡她地人也被我們拔乾淨了。居然還不小心做人?”阿嬌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平陽那個兒子曹襄年紀不大。已經知道跟在阿後頭跑了。還有沒眼地宮人。竟然把徹兒和我當年跟這相比。”陳珏想起劉那個玉似的娃娃,心道她才多大,轉念一想,陳珏又搖了搖頭,暗自道:我看著劉長大。別說曹襄只是個萬戶侯,就是天皇老子也別想動花花腸子。
陳珏正想著。只聽阿嬌輕輕一嘆,道:“我看徹兒無可無不可的,真怕平陽一求親他便答應了。”跟平陽公主結親家?陳珏想想都覺得可笑,他沉了一下,心中有了底氣,安道:“阿姐不用擔心這事,平陽若是問了,她才是自討沒趣。我們當利公主還未必看得上他曹家。”阿嬌忍不住莞爾。道:“就你眼界高,平陽侯也是萬戶侯之家。門第高著呢…”微風拂過,陳珏遙遙看見劉正踮起腳尖,瞅著並排躺著的兩個小娃娃呆,一臉地茫,心中也不由地一笑。
皇子睿滿月之,天子下詔,終於在名義上確定了劉睿的太子身份。
雖說朝中還有一些人懷有異議,但劉睿嫡長子的身份不容質疑,長樂宮太皇太后竇氏不斷的恩旨,更證明了劉睿是在兩宮共同的期待下出生,一時間,宮裡宮外喜氣洋洋。
說是名義上的太子,只是因為劉睿實在太小了,遠遠不能夠獨居太子宮。這邊阿嬌對劉徹婉言相勸,大漢朝又是第一次出現這麼小的太子,沒有先例可循,因而太子還是椒房殿裡養著地小娃娃。
隨著太子的冊立,陳珏銳地現,朝堂上原本平滑如鏡地氣氛漸漸地泛起波紋。
眾所周知,天子劉徹事事請於長樂宮,這古往今來,聽過幼主登基後宮輔政的例子,可就沒人聽說天子都成到立了太子,後宮女還把著權柄不放的時候。
這劉徹起了個大早,神清氣地換了常服,正要按約好的往上林苑行獵,面便碰上了平陽公主。
早晨的陽光暖洋洋的,再大地事擋不過血緣,劉徹看著平陽也不再那麼厭煩,和顏悅地道:“平陽阿姊不在長樂宮陪伴皇祖母,來此何事啊?”平陽矜持地一笑,一身素孝使得她平添幾分俏麗,她道:“我夫婿新喪,不想衝撞太子,今正好勉強出了界限,我就急忙過來瞧瞧太子。”劉徹點了點頭,道:“疼愛睿兒的人不少,這會兒阿姐也來了,既然這樣,你就快進去罷。”女眷自有阿嬌接待,劉徹打馬飛奔而出,直驚得宮人紛紛躲避,等到衛士回過神來,天子已經一如既往地帶著幾個親衛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魏其侯府的花又開了,竇嬰愛憐地放下小女兒竇琬,心中不由嘆,他這最小的女兒再過幾年也要嫁人了。
揮手示意下人將竇琬帶走,竇嬰不怒自威地掃了竇彭祖一眼,道:“治河是千秋功業,利於黎民,你怎麼總想著攔下去?”竇彭祖揮了揮袖,道:“若是尋常地地,我也就罷了,但我父輩經營南皮多年,那裡就是竇家的,若是真改了大河河道,那不就全完了?”竇長君封在南皮,是以竇氏族人最開始也多聚於南皮,久而久之,南皮章武左近田地多姓竇,竇氏幾乎已經成了南皮的代稱。
竇嬰一時間心亂如麻,半晌,他才道:“你那些隱匿不報的田地也收一收,我與韓安國還算有點情,趕工的時候儘量避過去南皮就是。”竇彭祖聞言大喜,拱手道:“有你一句話,我這回總算是能跟族人代了。”竇嬰看了他一眼,心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陳珏一身淡青衣衫,攜了個箭壺,正拍馬徐徐而行,他眼睛捕捉到草叢間灰影一閃,手中立刻動作,“嗖”地一箭便飛了出去。
“好!”劉徹喝彩一聲,手中箭也離弦。
陳珏見劉徹出手,旋即安心地退到一邊,陳珏對於這種打獵活動並沒有什麼大興趣,雖說獵後必有宴席,但每次都有沒能被天子賜人的獵物,那些動物就是白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劉徹放馬也放得累了,休息的時候勒馬而立,他接過巾子擦擦汗,對陳珏道:“子瑜,你前幾跟朕說的那番話,朕也想過了。”陳珏正想著他跟劉徹說地話多了,也不知劉徹說的是哪一句,劉徹就已經繼續道:“只是君臣名位早定,有早定的好處。”陳珏接了一句,道:“陛下言之有理。”劉徹下了馬,和陳珏一起牽馬前行,身後是護衛的羽林騎,他扭頭一瞧陳珏,道:“你還是太年輕,不然過些年,朕就讓你當個太傅。”陳珏心中一跳,笑道:“臣也就是陪太子讀書的本事,這教導太子,自然還得由德高望重的長來做。”劉徹哈哈一笑,不再提太傅的事,道:“朕看陳桓不錯,將來給太子做個侍讀正好。”陳珏心念微動,道:“這還得看陛下和太子能不能瞧得上他,聽說陛下當年,就不知否決了多少個世家子弟。”劉徹也想起陳珏做他侍讀時的事,說話時多了幾分歡快,道:“他們樣樣比不得你,父皇和朕當然選不上他們。”這麼且行且獵,天將晚的時候,陳珏等人已收穫了野雞、兔子若干,中途行至林中,陳珏一行人還碰上野獸襲擊,劉徹更是親自上陣搏殺獵了這頭野豬。
陳珏看著那頭皮黑地死野豬,再看看那邊說話地劉徹,一陣好笑的覺油然而生,等他聽見劉徹吩咐把野豬賜給宮中諸人,陳珏這才若有所思。
劉睿出世後,劉徹地表現比從前劉出生時沉穩多了,並不影響平生活,果然劉徹疼愛公主可以肆無忌憚,放在皇子身上的意義就大不一樣。
做太子,無能不行,太出了更不行,無能了被兄弟拉下來,太出了就容易被親爹拉下來,這是從來都不變的事。
一個正值壯年不見老態,權又極強的天子,再加上一個風華正茂,身側俊才無數苦於不能登基的太子,父子反目兄弟爭鬥,多少史書稱道的明君都避不過這一遭。
陳珏雖然知道早立太子,隨之而來的種種爭議不可避免,但一來劉徹自己急著立太子,二來嗎…陳珏想到這裡笑了笑,此時握住一個太子名位還是利大於弊,他要的正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先機主動,省得劉徹將來兒子多了再有別的想法,陷他於被動的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