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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太學初二百一十一一身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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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黛,水如銀。

順水而下,山水之間,隱約可見屋頂簷角的輪廓,再向前走上數丈,便是一片豁然開朗的小平原,平原上屋舍林立,太學的東門前人頭攢動,好一派熱鬧景象。

一眾大小官吏在人群稀疏處下了車,小老頭孔臧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頭,滿臉的虔誠之,縱然太學註定要以《鴻烈》為主,至少太學的設立本身就滿足了他老祖宗有教無類的設想。

陳珏跟隨其後,輕快地踩上新鋪就的水泥路,穩穩當當地走了幾步。

雖然這水泥的生產成本還稍高、疑似有環境汙染現象存在、質量問題亦令人擔憂,然而經過楚原的一雙妙手親自護駕,從上林苑外圍通往太學的這一小段路還是鋪成了。

孔安國上前幾步,追上陳珏道:“子瑜,這人未免太多了些。”身邊又急匆匆地走過一個提著行李的學子,陳珏指了指遠處望不到頭的人群,笑道:“你這是不曾見過當初報名那的情形,那才是真正的人山人海。”孔安國方要答話,他身側忽地擠過去一個身著短衣的農人,這皮膚黝黑的漢子正大聲對另一個面容憨厚的少年叮囑著什麼,語調昂揚。

那憨厚少年不住地點頭,孔安國卻忽地現自己聽不懂這對父子在說什麼話陳珏看出孔安國神中的古怪,哈哈一笑,道:“見識了吧?當初初選太學生的時候,五湖四海哪裡的方言都有人說,還有的,從數月前陛下起太學的消息剛剛放出去時就趕來長安…當時可把負責登基的小吏們愁壞了。”偌大的大漢朝疆域廣闊,雖說自秦皇“書同文,車同軌”後各地人溝通再無不便,但方言的問題卻不是一間能解決地事。就拿陳珏自己來說。若不是重生時前的記憶還在,他原來地標準普通話劉嫖絕不可能聽得懂。

那些小官登記報名的時候便為難了——這時候雖然沒有普通話一說。但官面往來時大致上還是以長安話為主,出身異地的官員入長安後第一件事也是苦學長安話,最後還是陳珏聽說後遣了幾個這方面地能人去幫忙。這才把事情解決掉。

孔安國臉上一半歡喜一半驚愕,疑惑地道:“我記得,太學中人。應當有列侯和公卿子弟各二分,官宦家出身二分,另有重臣以及名士舉薦一分,良家子不過佔小小的三分,怎地竟然有這麼多人蜂擁而來,難道他們不顧自家田地不成?”陳珏笑了一笑。方要張口,他另一側身邊忽然冒出來一個清秀少年,這少年開口說道:“孔博士一看便是出身世家。不知曉民間疾苦!”陳珏側眼一看,說話不是別人,正是年少聰慧的桑弘羊。

孔安國地臉一紅,歉意地看了陳珏一眼,隨後拱手道:“請桑侍中指教。”桑弘羊方才那句話其實頗為無禮,只是他摸透了孔安國老實的子,這才隨口胡說,孔安國這一認真,他也不再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正了正

“這其中道理定然瞞不過武安侯。桑弘羊今姑且在明白人面前獻醜了。”桑弘羊捧了陳珏一句,陳珏淡淡一笑。不置一詞,年方十三的桑弘羊雖說出身富戶有些見識,但也是從小被其父寵大的,有時他的言行舉止還是了些。

陳珏這邊毫無反應,孔安國還在一臉真誠地等著他地答案,桑弘羊打起神,徐徐道:“太學生可免徭役,減賦稅,這等好事哪家不求?

民間百姓農家,一對夫婦生育幾兒幾女的情況多得是,豐年還好,據說秦末災荒之年常有易子而食之事…”桑弘羊說到這裡,忽地覺到話題被他扯得有點遠,當即轉而道:“一家有几子時,選出一子做太學生,尚有其餘子女耕作,這筆易實在划算。”孔安國先是連連點頭,聽得最後一句話便皺起了眉頭,陳珏這邊不由地一樂,桑弘羊商戶本,孔安國卻是不大能接受。

“這…太學生本該一心向學,才不負聖天子一片苦心,如此求利免役真是…”孔安國緊緊皺著眉說道。

陳珏笑呵呵地看著他,原以為孔安國接下來會說什麼有辱斯文之類的趣話,卻不想孔安國接著住了口,他再怎麼樣一心鑽研經學,倉秉實而知禮節地道理還是懂的。

桑弘羊見孔安國不說話,笑嘻嘻地道:“武安侯爺,今後我興許入太學修習算術之道,還望多多關照,多多關照。”孔安國看不大慣桑弘羊的行事作風,當即口道:“子瑜為人一向公正,斷不會虧待你。”

“那是那是。”桑弘羊笑意不減,眼中卻滿是不服氣。

孔安國大了桑弘羊十來歲,眼見桑弘羊敷衍其詞,便忍不住想搬出他的新身份,太學博士師來規勸這機靈中帶著幾分的少年幾句。

陳珏見了圓場道:“桑侍中家學淵源,於理財之道大有心得,就同你擅長詩書經學一般,正是術業有專攻,你們改再商討不遲。”桑弘羊聞言,頓生知己之,他連連點頭道:“正是如此,武安侯果然見解獨到。”跟在劉徹身邊數,桑弘羊已經漸漸地摸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他家雖是鉅富,但在朝中卻毫無基更無後援,他已隱隱知曉唯一的出頭捷徑便是緊隨天子心意,將自己天生的才華揮出來。

孔安國和桑弘羊對視了一眼,同時買了陳珏的賬,不約而同地目視前方,陳珏見狀微微一笑,稍稍加快了腳下地步伐朝孔臧身邊趕過去。

同樣地太學,同歷史上相比卻似是而非,陳珏想起方才被桑弘羊隱晦提起的監察一職,便忍不住微微苦笑。

孔臧這老而彌堅地小老頭做了祭酒。劉徹卻把陳珏按在一個“監察”的位置上,連一個正式的官級都沒有。

蒼天可鑑。陳珏確實不想在太學中坐一個多麼重要地位置,這些太學中的博士子弟,將來必定會擇優選為官吏。他本來就已經領了羽林軍,如若假以時,若干年後劉徹驚覺朝堂上地文武臣子有很大一部分曾是陳珏門下。這樂子就大了。

再有一個原因,便是陳珏並不想再往自己身上加擔子,他如今在做的事情已經夠多,想到這裡,陳珏苦中作樂地思索到,他這樣身兼數職。應該有必要同劉徹申請雙薪。

眾人走了一會,如趕集般的學子們便漸漸地走上另一條路,人群漸漸地稀疏起來。陳珏等人不疾不徐地行到正門前,早有先到地博士們在門口處接。

官場上的老規矩,一行人依次落座之後,祭酒孔臧即興講了幾句話,最後展望了太學將來人才輩出的前景,等到孔臧說完之後,他地目光落在陳珏的身上。

看出孔臧的意思,陳珏淡淡地搖了搖頭,又把手放在臉側輕輕了揮了揮。他這個監察在旁人眼中就是天子放在太學中的耳目。若不必要,還是能低調則低調的好。()孔臧點了點頭。旋即一一問起上萬博士弟子的起居受業安排等事,稍後幾件要緊地事確定下來,孔臧這才鬆了口氣,安排眾人四散去忙碌。

“子瑜為何不肯出面?”孔臧和陳珏一起站在一處空曠的平地上,看著不遠處的官吏和太學生們忙來忙去。

“正如天祿閣校書一般,我不過是貪一個虛名罷了,孔祭酒不必放在心上,若有何事需我去做,就請儘管吩咐。”陳珏一臉誠懇地笑容道。

孔臧見陳珏一副惟命是從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你我又不是初次相識,早在天祿閣那邊就已共事幾載,彼此間早就知知底,何必如此客氣?”從原先以為陳珏不過是仗著外戚身份、四處混些資歷的庸人,直到如今視陳珏為可以比肩的忘年之,對於陳珏,孔臧從來不掩飾他的欣賞,從他支持和鼓勵孔安國和陳珏相便可以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