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道在下姓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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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處,他才猛然醒覺,道“對,我…我先前去問的就是他。你是說,城裡的人其實已經知道了?”南宮星點頭道:“如果他們不是傻子,看到你去調查值夜記錄,就該知道你在追查哪一條線。這會兒,恐怕幕後的控者已經商量出對策了吧。”
“哼,我按律法辦案,不管他們有什麼對策,我也不怕。”慕容極握住刀,咬牙說道。他這話才剛說完,牆外竟遠遠傳來一聲驚恐萬分的女子尖叫,那叫聲悽楚短促,好似才一被人襲擊,就被堵住了嘴巴。
“不是剛才走的那個姑娘,方向不對。走,去看看!”南宮星扭頭對唐昕使了個眼,兩人一前一後穿窗而出,提氣一躍,跳過院牆向著聲音發出之處疾趕而去。
慕容極輕功不佳,匆匆忙忙代了張大人一句,爬過牆頭後玩了命的追了一陣,才算是看到了前面兩人的背影。
“應該就是這附近,四下看看。都小心些。”南宮星凝神留意著周遭,指揮其他兩人散開四下搜索。人沒找到,卻看到了一灘血跡,餘溫仍在,粘稠未乾,顯然是才噴濺到樹幹草葉之上。
這血的著實不少,倒是清晰地標出了血之人離開此處的方向。南宮星領在最前,順著血跡找去,慕容極居中,刀在手提防左右,唐昕墊在最後,提前帶好了麂皮手套,捏緊了一把毒砂。
走出幾十丈外,血跡陡然停住,在堆滿腐葉的地上積下圓圓一灘,幾人神一凜,自然抬頭往旁邊樹上望去。
果不其然,一冠翠綠葉之中,大枝丫之間,架著軟綿綿一個人影,光看這一路上過來的血,也知道多半是有死無生。
南宮星微一皺眉,突然看出有些不對,飛身一縱跳上樹去,撥開枝葉一看,面登時一變,也不理會那屍身還在樹上掛著,扭頭便跳了下來,道:“上當了!上面死的那個是劉三!不是女人!”
“那…那剛才的…”慕容極瞠目結舌,愣愣問道。還沒說完,唐昕已打斷道:“調虎離山,快回去!”手上已捏到了主簿和郡尉兩條線索,南宮星倒並不著慌,只是想著與對手碰個面也好,跟在慕容極後面趕回了那間院子。
才剛翻過院牆,三人就都聞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氣。慕容極曾在城中的屠戶家幫過幾個月的工,他以為自己早已對這種味道麻木。可當他走近窗子的時候,竟還是忍不住彎想要嘔吐,一股股的酸水,燙的他喉頭陣陣澀苦。
唐昕站在窗外,臉顯得有些蒼白,她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道:“沒想到真讓我說中了,這人殺起人來,竟真好像切菜一樣利索。”他們的腳力都不算差,這一來一回,恐怕都不夠一個半大小子往嘴裡撥拉一碗白飯。
而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屋子裡,就已只剩下一個活人。渾身濺滿了血漿的張大人像塊木頭一樣坐在牆邊,褲襠下一片水痕,嘴角垂著口水,雙眼發直,顯然已被嚇得失了魂兒。
他就是唯一的那個活人,除他之外,屋中其餘被綁起來的兵卒衙役更夫,一個不剩,全都死得乾乾淨淨。每人的喉頭,都多了一個小指細的血,有的血已盡,有的卻還在隨著屍身的搐噴出粘糊糊的血沫。
南宮星皺著眉跳進窗內,避開血汙小心翼翼走到張大人身邊,蹲下用真氣強行鎮住他的虛浮心脈,柔聲問道:“張大人,剛才是誰來過了?”張大人的雙眼依舊直愣愣的望著前方的屍堆,沾染著口水的嘴顫動了一下,嘟囔著說了句什麼。
南宮星皺起了眉,神情凝重的站了起來。唐昕走到他身邊,看他面有異,小聲問道:“小星,怎麼了,他說了什麼?”南宮星苦笑了一下,將張大人夢囈一樣的句子惟妙惟肖的複述了一下。唐昕的臉,頓時也變得有些難看。
“腳…赤腳…好白的…一雙赤腳…”慕容極進來最慢,捂著嘴巴壓下口嘔煩悶,才開口道:“張大人嚇瘋了麼?他說的這叫什麼話?”唐昕緩緩退到背倚死角之處,雙手攥緊毒砂,幽黑雙眸帶著幾分緊張留意著門窗,道:“沒猜錯的話,他說的是一個人。一個…不太好惹的人。”南宮星苦笑著摸了摸下巴,道:“我倒希望張大人確實是嚇瘋了,而不是真看到了一雙好白的腳。”這時窗外傳來一串銀鈴般清脆悅耳的嬌笑,一個甜脆動聽的女聲緊隨其後飄來“真可惜,他就是看到了,不是嚇瘋了說胡話。”南宮星平平挪開兩步,視線穿窗而出,遠遠幾十丈外,對面院牆後的樹上,一個年輕女子正笑盈盈的坐在枝杈之間,薄衫黃裙,烏鬢如雲。
而一眼望去便不自覺被引過目光的,卻是她裙襬下的微翹雙足。足趾勾著短齒木屐,鬆鬆掛在腳上,兩條帶鈴珠串,套著纖巧柔潤的足踝,膝下五寸除此之外,再無半點遮掩。
一雙嬌美白,如工玉雕般的天足,就這麼赤的垂在那裡,趾尖上翹,前後微晃,好似正在臨水浣洗。
她手上捻著一血玉髮釵,輕輕一晃,便有一滴嫣紅從末端墜下,足趾一抬,從下方恰恰接住,那硃紅血滴,便化作了足頭蔻丹。
彷彿怕隔得太遠這邊看不真切,她伸手摘下一隻木屐,直一腿,將那小巧細的玉足左右晃了一晃,笑道:“怎麼樣,好不好看?”慕容極年紀雖小,卻也不自覺地將目光定在那隻腳上,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前,還情不自的了口唾沫“那是誰?這些人…都是她殺的?”那女子微微一笑,將木屐重又穿好,道:“我就在這兒,你這辦案的不來問我,反倒先問別人去了。這是什麼道理?”她雙股一,也未見雙手借力,嬌軀硬是輕輕巧巧拔高數尺,穩穩站在了枝頭,那樹枝也並不見有多,她飛身站上,梢兒卻只是輕輕一顫“我姓雍,叫雍素錦。
屋裡那些廢物,都是我殺的。這位查案的要是捉人,可千萬記準了我的模樣喲。”南宮星四下掃了一眼,朗聲道:“雍姑娘來的倒真是快。我剛才才聽說了主簿王大人是你們的人,料到你們要有動作,沒想到你這就到了,還用的一套好手段調虎離山。
只是不知道,這殺人滅口的事兒,為何還留了張大人一個活口。這種人證,有一個也很要命吧。”一串嬌笑飛揚而來,雍素錦捂住櫻前仰後合笑了一陣,才道:“滅口?
官府一個老雜碎也配指使我麼?我只是聽說衙門裡仍有人在查宋家的案子,竟還查到了點上,好奇過來看看罷了。沒想到是個臭未乾的娃娃,諾大一個郡城,這良心剩的也忒少了。”慕容極鼻端盡是周遭的腥臭味道,他雙目一瞪,怒道:“那你為何殺了這麼多人!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彷彿聽到了極為好笑的事情,雍素錦撲哧一聲又笑了起來,笑得連腳下的樹枝都上下搖晃起來,配著她嬌美容貌到真稱得上是花枝亂顫,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道:“王法眼裡又沒有我,我眼裡為何要有它?
至於這些下貨,哪個算是好東西?我幫你們大牢省了地方,還不快謝謝我。”
“他們…他們罪不至死!”慕容極似乎是想到不久前自己也曾起過殺心,喝出口的話便不免有些底氣不足。
雍素錦嬌笑道:“罪不至死是按你的規矩,不是我的。明明都到了事情敗的緊要關頭,這幫臭男人還有心思盯著我的腳調戲兩句,要不是繩子捆著,非得爬過來摸摸看不可。這樣的人有什麼悔改的可能,不如送下去早死早投胎。”她望了一眼窗內仍是雙目發直的張大人,語調也柔和了不少“反觀這個老鰥夫,人家看歸看,哪怕腦袋裡動了什麼歪心思,起碼沒有任何過分的舉止,好歹算個君子。你瞧,我不是留了他一命麼。”慕容極滿心錯愕,道:“這…這算什麼理由。你…你穿成那樣,也不能全怪他們啊!”雍素錦俏臉登時一寒,冷冷道:“呸,我有幾兩金子,我高興在懷裡揣著就揣著,高興放在手上亮著就亮著,再值錢,那也是我的,你不能搶。
我這雙腳就是我的金子,我高興亮出來給人看,誰誇我的腳好看,我還要說聲謝謝,但你要是想打歪主意,就別怪我的規矩無情。”她展顏一笑,抬起腳掌晃了兩下,道:“可惜男人大都是臭胚,有這麼雙腳可看仍不知足,非要沾點別的什麼便宜才行。一個個得寸進尺,最後想的,都是怎麼把人拐到上,捏著你的腳,了你的人。”南宮星微微皺眉,不願看他們把話題越扯越遠,便開口道:“雍姑娘,你既然只是為了自己的規矩,不是特地來包庇王大人他們一夥,那不知可否冒昧問上一句,城中消失不見的宋家五口,如今究竟人在何處?”雍素錦眨了眨眼,微笑道:“不知道。我這人懂得事情少,太複雜的彎彎繞繞一想就頭痛,玩點小花招殺個人才是我擅長的活兒。我沒記得殺過那五個。”南宮星還沒開口,她又道:“我答了你,該你答我了。你和那邊那個姑娘,是不是姓白?”唐昕微微一笑,抬起雙臂亮了亮掌中的手套毒砂,道:“你要是再近上幾丈,我就讓你知道我姓什麼。”雍素錦啊喲一聲故作吃驚的掩住小口,笑道:“原來是唐門的高足,來方長,今後有機會再討教。那這位小兄弟你呢?”南宮星搖了搖頭,道:“在下姓南宮,不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