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雙目半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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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悲歌連催數道真氣,總算是平順了左臂經脈,口中道:“真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更無恥的打法我也得用不是。”落神拳威名遠播,配合狼影幻蹤更是威力驚人,柳悲歌能如此快的找到應對之法,即便不太有效,也實屬不易。
南宮星一時興起,心裡突然想看看這位老江湖到底對各種各樣的武功是不是都能找到臨時應對之法,當下暗自調息,陰陽隔心訣運至十成,轉眼已化出一身冰寒至極的玄陰真氣。
江湖中人只知道大搜魂手是天下暗器手法之王,卻鮮有人知道,這門功夫本身的可怕程度,幾乎不遜於大搜魂手發出的大搜魂針。
而靠至陰內功催動的巔峰大搜魂手,就連唐門中也幾乎沒人見過…畢竟唐門並不以內功見長。看出他起手架勢有異,柳悲歌咦了一聲,目光突然一凜,搶上一步揮刀急斬。
南宮星身形一側,逆著刀風斜踏一步,臂展如劍以掌為刃,一招刺向柳悲歌喉頭。這些大搜魂手的招式先前柳悲歌就已見過,他旋身提肘,刀必救,以攻代守輕鬆化去。
不料這次南宮星卻並未收招,就見他手臂一折,突然好似一條了骨頭的長蛇,柳悲歌眼前一花,腕上一緊,竟已被他緊緊拿住。
虧得柳悲歌經驗老道應變奇快,旋腕一掙強行脫開,但還未來得及後撤,刀鋒一沉,竟不知何時已被南宮星捏在手中。他連忙雙掌催力推刀橫斬,哪知道刀刃剛剛掙開,左肘一麻,竟又被南宮星拿在指尖。
他背後驚出一身冷汗,運力後縱揮刀橫切,南宮星撒手矮身一躲,啪的一聲,再次將他揮在半空的刀刃捏住。不得已,柳悲歌只得使出蠻勁猛然後退,刀鋒一鬆便縱橫連砍,舞出一片刀光護住身前。
看南宮星並未追擊,他定了定神,吐了口氣,笑道:“我倒沒想到,大搜魂手原來還有這種將對手當暗器抓的用法。可惜拿捏暗器全憑一股巧勁,速度雖快,後續發力不及,破綻還是不小。”南宮星淡淡道:“先不說我手上若有大搜魂針會如何,你當真以為後力不及發勁,你就安然無恙了麼?”柳悲歌一怔,這才察覺方才被沾到的地方竟都透著一股陰森寒氣,好似無數細針刺入肌理,連附近經脈都連帶著有些氣息不暢,被抓住過的腕肘兩處,此刻竟連轉動都有些僵硬,猶如在冰窟之中浸了半晌。
“你的內功竟然能在極陰極陽之間自如轉換?”柳悲歌心念急轉,口中喃喃道“陰陽隔心訣,破冥道人,駱嚴…你原來是風絕塵的徒弟!”
“是又如何?”南宮星微微一笑,踏步走來。柳悲歌眼中又是一陣光芒閃過,他哈哈一笑,朗聲道:“如何?當然是要再領教領教名滿天下的孤煙掌咯!”笑聲中他雙臂一振,鼓動真氣硬是將滯澀之處衝開,提刀上。
“破了我的大搜魂手,我就讓你領教!”南宮星心中也是鬥志昂然,兩人一般的紅光滿面,倒像是共飲了一罈陳年佳釀。
“破字不敢當,起碼,得叫你沒那麼容易在我身上動手動腳。”長笑聲中,柳悲歌腳下步法竟也是一變,南宮星剛一迫近,他便好似風中柳絮一樣輕輕飄開,揮刀出招,也陡然變得飄忽不定。南宮星微微皺眉,依舊一招大搜魂手攻出,夠不到對方手臂,便直取半空中的刀鋒。
不想指尖方一觸到刀刃,那把沉甸甸的刀卻好像突然間沒了重量一般,猛然彈開,凌空一轉迅疾無比的反斬向南宮星身側。
他面微變,幻蹤錯步,身形一晃順著刀風滑向柳悲歌身前,一式大搜魂手橫切對方肋。柳悲歌既不收招也不躲避,刀光一轉橫封南宮星退路,左掌一提正向南宮星攻招。
不願硬碰,南宮星化掌為爪反拿柳悲歌腕脈,不曾想,反制暗器幾乎百發百中的大搜魂手,這一下竟撲了個空。
柳悲歌的左掌,就像被風吹開一樣滑到一旁,緊接著無聲無息的反拍南宮星側。刀在人旁掌在人前,足下前欺之勢未老,南宮星無可奈何,只得斜引掌力硬接一招。
雙掌相對,便全憑內力修為,南宮星在怎麼骨絕佳,內功進境總比不上大出他二三十年的柳悲歌,更何況此時內力調為至陰,在柳悲歌陰內功之前佔不出多少便宜。
右臂一陣痠麻,南宮星忙借勢卸力,向後撤開數尺,前衣服卻還是被刀鋒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破口。他抬手撥了一下破開的衣料,苦笑道:“雲絮掌,風柳刀,看來…你和柳家莊的關係也不算太差啊。”柳家莊以碧波刀法配合雲絮掌的刀中掌聞名江湖,刀為掌輔,掌隱刀中。而一旦將這兩樣功夫都練到極致,便能參悟出柳家莊真正的絕學,風柳刀。
光是碧波刀法興許還可能是外系弟子,碧波刀法兼有云絮掌,便必定是柳家族人,而見到風柳刀,就等於見到了柳家莊本家高手。
江湖傳言中,柳悲歌正是柳家莊的私生子,只是這事柳家莊矢口否認,柳悲歌本人也是一聽就然大怒,所以即便這次他千里迢迢來幫方家,也沒幾人敢在心中認定他的血脈。
南宮星倒是早知道柳悲歌的身世,不過所知道的信息中,柳悲歌與柳家莊簡直談不上有半點情,幾十年來未曾有過任何集,行走江湖用的也是自創的離別刀,大開大合與柳家莊的兩門刀法沒有半點相似。
而方才柳悲歌這一出手,雲絮掌自然是純至極,風柳刀也至少有了八成火候,柳家莊裡能施展到這個地步的,只怕也不會超出一掌之數。
多半他行走江湖之初,這些武功便都已傳給了他。柳悲歌的面上一股悲慼一閃而逝,他勉強一笑,道:“旁人再怎麼無情,父母終究還是父母。怎麼樣,肯讓我見識見識孤煙掌了麼?”
“好,既然你把壓箱底的本事都亮了出來,我也不好對前輩不敬,繼續藏私。”南宮星面容一肅,左掌前伸,身形微側,奔內息轉瞬間便斂盡寒意,凝出萬股韌勁“小心了。”柳悲歌略一頷首,足下一蹬,刀光一閃,搶先出手。風柳刀偏重後發制人,因此這一招,仍是他十成功力的離別刀。
試探之際,本就要以謹慎為主,再加上南宮星步法變幻莫測,因此柳悲歌這一刀功力雖足,實際卻並未用實,而是留備了風柳刀的後手。
南宮星卻並不接招,雙足一錯,擦著刀鋒向斜後避開。柳悲歌也不急搶招,一邊緊盯著南宮星雙手,一邊化作六攻四守的一式風柳刀追擊。南宮星依舊雙掌錯開左前右後,仗著狼影幻蹤步伐妙迅捷,又是險險避開。
柳悲歌眉頭一皺,出招更加謹慎,幾乎刀刀皆是試探,腳下也是分寸不敢冒進,始終將距離保持在刀鋒力所能及之處。堪堪三五十招,柳悲歌心底不免有些煩躁,掌中催力,刀身寒芒外吐,又將刀招所及範圍擴大了將近半尺。
南宮星衣袖被刀芒卷破,旋即退開半尺,仍舊在刀風邊緣左閃右躲。柳悲歌哭笑不得,猛砍三刀向後一跳,道:“你叫我小心,莫非是怕我看你蹦來蹦去,晃花了眼麼?”這句話他才說到那個眼字,面前的南宮星竟突然不見,定睛看去,地上只留下一個近三指深的足印。剎那間,他周身連每一汗都豎了起來,無數次生死之間徘徊磨練而出的本能發出幾乎在腦中炸開一樣的警報。
本來不及考慮,全憑著下意識的動作,他雙足一踏氣沉如山,右手一鬆將刀撒開,一掌向身側拍出。他這一掌的確的很準。不知何時到了柳悲歌身側的南宮星正是向此處無聲無息的拍出了一掌。
但他們的手掌卻並未相擊在一起。柳悲歌明明已經覺到了南宮星的掌力,臂當即發力,內勁洶湧而出。
可發出的力道,就像是打在了一縷輕煙之上,空空落落。而幾乎在發勁的同時,他右肋驟然一痛,一股陰柔掌力巨般轟來,腳下基竟然沉壓不住,身子一輕側飛出去,竟結結實實的中了一掌。
若不是百忙之中左掌抄了一把搶下了半空中的刀,他連兵刃都要落在地上。不過他內功深厚,南宮星這一掌也顯然未盡全力,只是單膝一跪撐了一下,便穩穩站了起來,將刀回右手,左臂一抬擦了擦角血絲,啐了口帶血唾沫,笑道:“嘖,不過分了一絲兒神,就被你打了個措手不及。再來,我連你的招都沒看清呢。”風絕塵縱橫江湖之時用她父親破冥道人傳下的武功更多,自己一手親創的孤煙掌反到並沒多少人見過,大都只是知道這門掌法極為詭異,招架格擋難如登天,只有輕功過人縱躍閃躲才行,明明能硬碰硬對掌的情形,卻不知如何就成了白中一掌的敗局。
與齊名的落神拳相比,恰恰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以柳悲歌的子,當然想要親眼看一看,見南宮星仍沒要動手的意思,不道:“我技不如人,方才已經算是敗了,我認輸。
剩下的招數你只管藏私,你就把剛才打我的那一招再叫我看看,我總要知道自己是怎麼敗得。”南宮星略一猶豫,上前兩步,道:“好,你看清楚了。”話音落處,他右臂一抬,中宮直進單掌擊出。
柳悲歌將刀一背,雙目半眯,左掌凝力上。雲絮掌本就以輕靈飄忽見長,論起變招的迅捷繁複,決不在當世任何掌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