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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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院是寧育規模最大的院，這裡面的姑娘環肥燕瘦，美的、平庸的皆有，端看客人的銀子多不多，陪侍的姑娘姿就如何。

這會兒.雖然才夕陽西下，院裡巳熱鬧滾滾，三層樓的豪華樓閣坐了七成客人，鶯鶯燕燕紛坐其間，上身僅著肚兜，外罩一件薄紗，旎氣氛再加上美酒催化，一個個客人眼波朦、發笑，對著姑娘們又摟又親的。

百花院的老鴇叫崔姬，年近五旬但保養相宜，風韻猶存，看來方四十出頭。她一身紅綢緞綴著金絲線裙儒，穿金戴銀的站在二樓樓臺，微笑的看著樓下這片熱絡景象，這代表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呢。

院裡的南管事走了上來，任崔姬耳畔低語，她眼睛一亮“來了嗎？”

“來了，已在後頭廂房候著。”她點點頭“知道了。”步下樓梯，她邊跟大廳的容寒暄，邊步人後庭院，經過長廊就往後廂房去。這兒是來賓止步，而在長廊前也派人站崗，就怕一些醉客搞不清楚東南西北而誤闖此處。

這後廂房其實就是崔姬向人口販子買來姑娘後，將她們囚的地點，雖然是囚之地，但裝演得美崙美美，還備有華服、珠寶珍品，而這也是崔姬厲害之處。

通常，被賣來的姑娘不是家境困窘，就是被人口販子強搶而來的民女，經過一番長途跋涉之後，不是身心俱疲就是情緒緊繃。

她將她們留置在這間金碧輝煌的廂房裡，給她們吃好的、穿好的，再慢慢灌輸她們要擁有這樣的豪宅華服、享受美食並不難，只要給男人一點甜頭，銀子進了袋，要什麼就有什麼…經過一段子的洗腦後姑娘們便都乖乖聽話，成了她賺錢的工具了。

崔姬進人後廂房，謝一誠跟兩名手下早在回頭候著了。

“這一路辛苦了，謝大爺。”她微笑的招呼謝一誠坐下。

謝一誠聽過崔姬之名，卻不曾見過其人，這一看訝異不已，因為聽聞她已是五十歲老嫗！他蟄搔頭道:“這不知該你叫崔姑娘還是崔…”

“大娘？”她笑笑的接下話“大夥兒習慣叫我崔姬，謝大爺就這麼跟著叫吧。”

“好好，崔姬，崔姬。”他呵呵大笑。

“那其中就有一個上等貨？”她的目光移到另外兩人身後的那五個大麻袋。

“是啊，這一路從餘杭渡輪、乘快轎，再順水路取小徑，已到兩三家大院去估過價了，但老鴇們的價格我不甚滿意。聽聞這百花院的崔姬是個識貨之人我們三人便連夜趕路幾夜未眠的將貨送到這兒來，崔姬可別出個讓謝某失望的價啊。”說了那麼多，最後才指出重點！崔姬在心中嗤笑一聲，但臉上仍維持著熱絡的笑意“明白，明白，只要是上等的絕好貨，謝大爺絕不會失望的。”

“那好，好！”謝一誠眉開眼笑的回過頭，朝兩名手下點點頭，他們隨即將五個大麻袋—一拉開。

由於裡頭的五個姑娘全被下了葯，這會兒全沉沉人睡著。

前四個麻袋裡的姑娘，崔姬一看就知道是“二手貨”已有股煙花味了，但這第五個…她笑逐顏開，忍不住湊向前去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膚如凝脂、五官出、黑髮如綢緞的美姑娘，齒一笑，她朝姑娘的脖頸間一聞，隱約可聞到一股處子香。

她站起身，回過頭看著謝一誠“果然是個好貨，就三千兩銀子，謝大爺可滿意？”他愣了一下，隨即笑得向不攏嘴“滿意、滿意，崔姬果然識貨。”

“但這四個。”她指著其他四個姑娘，我不要。

他又一愣“呢，這…”

“再過去一條街有一家‘翠仙樓’，謝大爺可帶她們過去給那兒的老鴇過過目，買賣成的機會應會大些。”崔姬這一句話可點明瞭，那兒的素質較低。

謝一誠尷尬的點點頭，他本想開口說，要季雲婧就得連帶買下那四名老女，但崔姬出的數目的確是所有老鴇之中價碼最高的…”好吧，我明白了，就將季雲信留在這兒。”季雲婧嗎？果然是個人如其名的美姑娘。崔姬滿意的目光忍不住再瞟向季雲婧那張傾國傾城的粉瞼。

隨後，她付了三千兩銀票給謝一誠，備了一桌上好佳餚、美酒，並找了姑娘伺候，讓他們主僕三人好好放鬆娛樂一番。

由於謝一誠告知，季雲婧身上的葯再過半炷香的時間即會失效而甦醒過來，因此，崔姬也已叫人先把她送到另一間廂房去並備好酒宴，準備持她醒來好好的對她洗腦一番。

*夜幕低垂，廣海客棧的上等廂房裡，旭烈汗佇立在窗前，仰望天際，一輪銀白皓月當空，滿天星斗璀璨，的確是一幅好景緻。

只是他似乎無心欣賞，不知怎麼的，今心情更加煩躁，原想凝睇月，沉澱思緒，但卻全然無效。

這段回國的子，礙於忽可蘭主僕，他們不曾趕過路，三餐準時，落便進客棧休息，晌午才出發。若不是因為四人馬上功夫了得，這會兒也許方抵黃河近處而已。

他轉身走回椅上坐下，現在的他歸心似箭，畢竟回到汗國，肯定有一些人事物可以填補他心中此時的空虛，不管是父皇讓位，或與母后暢談他走訪各地的風土人情，逗逗那些侍衛，對宮女惡作劇，或是看那些王公貴族的閨女們倒追他…

子久了，他應該會將心中那個冤家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