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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乾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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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囚室之內,蕭明朗光著膀子親自審問這個名叫凌陽的犯人。

凌陽的嘴巴很硬,不過,再硬的嘴巴也沒有用,他滿口牙齒都已經被打落,身上遍佈傷痕,遠遠看過去,只是一團模糊的血而已,真是不知道,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活著…但是,錦衣衛就是有這樣的辦法,凌陽真的活著。就算他自己現在想死,都死不了,沈子成沒有開口叫他去死,他就只能活著,忍受著無邊的劇痛,忍受著撕心裂肺的刑罰,苦苦的活著。

“鎮撫大人,還打嗎?”一個番子遞上手中的釘鞭,這條鞭子是特製的,鞭頭釘滿了寸許長的鐵釘,人一鞭,釘子便會深深的刺入皮之中,然後鞭子脫落之時,又會狠狠的帶下來一大塊血

蕭明朗接過釘鞭,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凌陽,微笑道:“沒事,他撐得住的。到底是軍中有名的弓箭手,這副身體練的不錯,咱們還可以問一會兒。”按照慣例,蕭明朗抖了抖釘鞭,犀利的風聲在囚室之中作響,蕭明朗大聲喝問道:“凌陽,你到底說,還是不說。”凌陽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抬起頭,卻有沒有力氣,脖子只能臺到一半就已經跌落下去:“給我一個痛快吧…”他用幾乎都已經聽不到的聲音說道。

蕭明朗皺了皺嘴,不屑的說道:“現在想要痛快了?同知大人已經答應了你,要是你痛痛快快招供了,就給你留個全屍。是你自己執不悟,到了現在還替那些主使者隱瞞。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刺殺同知大人,我勸你還是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你以為我熬夜打你,我不累嗎?家裡有老婆,能吃香喝辣的,我還得在這裡陪著你…你招了吧,大家都輕鬆。”凌陽苦笑一聲,一縷血水順著他的嘴角落在地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凌陽才算是真正明白了這個道理,他清楚,從他開始接手要刺殺沈子成的任務,就已經猜到了會有這樣的局面。但是大把大把的銀子,那些他奮鬥幾輩子也不可能賺到的銀子放在面前的時候,凌陽還是忍不住了,只是殺一個人而已,弓弦一響,一條生命就會這麼不見了。凌陽很清楚自己的箭下已經殺死了多少人。他有足夠的自信狙殺沈子成。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長街伏擊,沈子成居然身邊有武藝這麼好的人能夠擋落了三箭,而最後命中的那一箭,卻誤中副車,沒有能夠傷到沈子成。弓手沒有四個人,只有他一個人,凌陽最拿手的就是連珠箭法,一口氣連續四箭出手,在別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但是對於凌陽來說,只是最簡單的功夫,他要的是準頭。

等到刺殺失敗,凌陽立刻潛伏回了軍營,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沈子成居然也到了軍營,錦衣衛的動作這麼快,而且把堂堂太原駐軍搞得幾乎快要譁變,這麼難得的機會,凌陽不能放過,他趁著混亂,找到弓箭,躲在暗處,這一次,勢必是要沈子成的命。只要殺了沈子成,憑藉他對軍營的悉,還有對太原的悉,他可以趁著大亂,在最短時間逃離。

他得到的銀子已經不算少了,可是想到刺殺沈子成之後可以拿到更多的銀子,凌陽的心裡就忍不住火熱了起來。他搏命,就是要博沈子成的命。只是,這一次,他依然失敗了,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要刺殺一個朝廷官員,也許是因為上次被人擋了三箭的緣故,凌陽居然有一次失手了,只不過,這次失手,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去放箭了。那個身手好的令人瞠目結舌的錦衣衛,只用了三招兩式就徹底把他打垮。

蕭明朗悠悠的嘆了口氣,眼前這個人的確很強硬,吃了這麼多苦頭也頂住沒有招供,這樣的人,不多見了。

唰,唰,啪啪…釘鞭帶著凌陽的慘叫在囚室中揮舞,似乎要把沉寂的囚室徹底撕開似的。

沈子成緩緩的推開了囚室的大門,低聲問道:“招了沒有?”蕭明朗一回頭看是頂頭上司來了,急忙丟下手裡的釘鞭,走到沈子成的面前,低著頭說道:“硬得很,什麼都不說。”沈子成揮了揮手,示意蕭明朗先在一邊歇著,大步走到凌陽面前,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凌陽,你是一條漢子,在這麼嚴酷的刑罰下,還能不出賣你的主子,我很欣賞你。像你這樣的人的確已經不多了。不過,錦衣衛的刑罰不是人人都能扛得住的。你這麼堅持無非就是因為幾個原因。”

“第一,收買你的人,已經給了你足夠的金錢,讓你可以把一家老小安頓好。你死了,你的家人還可以繼續生活下去。他們衣食無憂,有錢花,有書念…不過,我告訴你,你這個如意算盤可以碎了。按照大明律,刺殺從三品官員,是重罪。你死,你的老婆會被賣入軍營當軍,每天至少會去接二十個客。你的兒子,也會成為龜奴,他年紀不大,只有十二三歲,這一輩子就是一個龜奴,沒有前途。我聽說,他的書唸的不錯,將來若是運氣好,也許能考個秀才舉人什麼的。不過,龜奴,這輩子也當不了舉人。聽說你還有一個女兒,才七歲,嗯,暫時她不會接客,先在窯子裡養著,到了十二歲就差不多可以接客了。這輩子算下來,少數也要接一萬多客。你這個當爹的就忍心?”沈子成看到凌陽的手指微微顫抖,拳頭已經捏在一起,冷笑一聲接著說道:“第二,你覺得你說出主使你的人,你的家人也會遭受滅頂之災,不如你硬抗到底,給你家人爭取一條活路。能夠有膽子殺我的人,在朝中必然也是位高權重,哪怕大明律要判你的女為為奴,那些達官貴人也會保著你的家人的。你打的就是這個如意算盤吧?”沈子成指了指門外:“知道我為什麼沒有馬上來審問你?就是派人去把你的子女兒都給抓了來。你不用怨恨大明律,那是皇上制定的,跟我沒關係。從我心裡想的話,我也不希望你的女會變成*人盡可夫的女。可是沒有辦法,你不招,我就只能以律辦事。”

“另外,你不用報太多的希望,錦衣衛有自己的審查權,無需把你給其他衙門,更不會把你的給其他衙門。你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來思考,過了這一個時辰,我不會再跟你廢話,你可以等著你的死法。天一亮,我就會把你的女送去邊軍。我可以保證,在你頭七沒過的時候,你老婆就已經接了五十個客。”凌陽急促的呼著,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子成。那眼神充滿了怨毒,但是他也明白,大明律的確是這麼說的,刺殺一個從三品的高官,帶來的後果,自己已經想到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沈子成動手這麼快,做的這麼絕。

正想著,幾個錦衣衛已經抬著一口水缸走了進來,裡邊放的不知道是什麼水。沈子成指了指凌陽,那幾個錦衣衛就立刻動手,把凌陽從刑架上卸了下來,丟在水缸裡。一股刺鼻的味道頓時瀰漫在整個囚室裡。

“好好享受吧,這是專門為你泡製的藥水。”沈子成無悲無喜的說了一句。

這是四部錦衣衛的傑作,這些添加了無數藥材的水,把凌陽泡在裡邊,那是刺骨,從**直到靈魂的疼痛,意志再堅強的人,也無法抵抗這樣的劇痛,凌陽啞啞的喊著什麼,可是又說不清楚。

已經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凌陽的意志就已經徹底崩潰,他失魂落魄的看著就像無常似的沈子成,呆呆的,含糊不清的問道:“放了我的家人,好嗎?”

“說吧,一五一十的說,我也許會放了他們並且給你一個痛快。”沈子成冷冷的看著凌陽:“我的耐心不是很好,你要說就快。”

“我…”凌陽支支吾吾的把其中的關鍵都給說了出來,蕭明朗是山西地頭的萬事通,一邊聽著凌陽的話,一邊急促的給沈子成解釋著什麼。這件事,說起來簡單,其實也不簡單。京都有人想要沈子成的命,於是就有一個官員打通了門路,透過曲折的關係,最後找到了凌陽。至於這個官員的身份,並不難猜出來,沈子成搖了搖頭,胡惟庸這一手玩的太烈了。大家已經撕破了臉,以後不可能有轉圜的餘地了。

至於中間的脈絡,沿著凌陽的口供,一路順藤摸瓜,這是錦衣衛的拿手好戲。又怎麼會跑得了人呢?

“蕭鎮撫,你怎麼看?”沈子成淡淡的說道,有意無意的看著蕭明朗的眼睛。

就算是胡惟庸,蕭明朗現在只能站在沈子成這一邊了,山西鎮撫咬了咬牙,冷聲說道:“大人,無毒不丈夫。人家做初一,我們錦衣衛就做十五。”

“不要牽涉到平民,沒有犯罪的,不要騷擾。”沈子成簡單的下了批示,指著凌陽道:“放了他的家人,叫他們有多遠走多遠。殺了他,乾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