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大鬧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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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的大牢裡,陰森帶著絲絲的氣,嬌生慣養的郭漢被關押在這裡,愁眉苦臉的等著自己的命運,雖然錦衣衛並沒有出手毒打他。可是郭漢依然嚇得夠嗆。
那些錦衣衛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範兒,看著郭漢這個官二代,清一的目中無人。
沈子成施施然的走進大牢,守衛的緹騎看到同知大人來了,急忙走上前施禮。
“不必多禮了。”沈子成喝退了眾人,獨自走到郭漢的牢房前,隔著柵欄看著郭漢。
守在門口的錦衣衛看到大人停留在那裡,急忙端著一個小板凳喜顛顛的給沈子成送了過來,還拿袖子在板凳上擦了擦。沈子成也不客氣,坐了下來,對那錦衣衛說道:“你在外邊候著吧,我跟郭公子隨便聊幾句。”
“遵命,大人。”那個錦衣衛十分識相的一抱拳,閃人離去。
“郭漢,這一夜睡的安好吧?”沈子成笑嘻嘻的看著郭漢:“錦衣衛這裡條件是差了一些,不過郭公子應該還能適應。起碼夜裡十分安靜。咱們錦衣衛最近沒有抓什麼人。偌大的地牢裡,就郭公子和幾個看守的緹騎,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能聽見珠在樹葉上凝結的聲音,飛鳥從夜空中驚起的響動。應該是十分愜意的。”郭漢正要大罵出口,卻想起來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咬著牙翻著眼睛看著沈子成,冷冷的說道:“沈子成,你就說風涼話吧,有朝一,我總會讓你連本帶利都還給我。”
“那就看你是不是有這個本事了。”沈子成透過牢房的天窗朝外看去,只見天隱約透出一絲明亮,說道:“我是上朝之前先跟你打個招呼,今天上朝,一定十分熱鬧,令尊聽說連夜找了不少人,要聯名在今天的朝會上彈劾我。好戲就要開演了,郭公子也是主角之一,可惜的是,郭公子卻沒法親自去朝會看戲。真是可惜啊。”
“我爹一定會想辦法把我救出去的。”郭漢自信的說道:“就憑你區區一個錦衣衛同知,就像靠著一棵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拿下我爹。痴心妄想吧。”沈子成也不生氣,平靜的說道:“今天上完朝之後,我一定會把上朝的故事,請個說書先生來,給你從頭唱到尾,唱上一番。”郭漢大怒,猛撲過來,雙手抓住木柵欄用力搖晃著,大罵道:“沈子成,你不要欺人太甚。山不轉水轉,有朝一你落在我手裡的時候,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守在外邊的錦衣衛聽見響動,一溜煙的跑了過來,看著郭漢正奮力搖晃柵欄門,舉起刀鞘照著臉上就給了郭漢一下,罵道:“翻了天了,從來到錦衣衛的,沒有見過郭公子這麼霸道的。敢對我們沈大人無禮,什麼玩意啊。”沈子成樂呵呵的站了起來,把身上的衣服整了整,笑道:“惡人總需惡人磨。你們留在這裡陪著郭公子好好聊聊天,他要是餓了,就給點東西吃。渴了,就給點水喝。咱們錦衣衛雖然是清水衙門,可也不能虧待了富家公子啊。”說罷,沈子成飄然遠去,錦衣衛衙門外邊早就備好了馬兒。沈子成在唐一鳴的服侍下,上了馬兒,幾名錦衣衛護著沈子成,一溜煙朝皇宮跑去了。
等待上朝的官員們正三五成群的聊著天,許多人談話的內容都是沈子成昨抓了郭漢的事情。
很久以來,沒有人敢正面和胡惟庸、郭桓的體系對敵了。沈子成就算最近很是得朱元璋的歡心,這麼做也的確大膽了一些。大家夥兒說話都留了些心思。
一來,這兒是皇宮,說不定就被有心人聽了去。
二來,胡惟庸、郭桓等人就在身邊,錦衣衛不能得罪,胡惟庸、郭桓更加不能得罪,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好。
沈子成到了皇宮,徑直走了進來,大家不是穿著文官的袍子,就是穿著武將的服,只有沈子成的飛魚服顯得十分醒目。
他一路走進來,就像是歌壇巨星入場似的,笑著跟諸位大臣打著招呼。遠遠的看到郭桓、胡惟庸等人站在一起,沈子成也不在意,左顧右盼,半天才找到晉王朱棡和燕王朱棣所在的方位,只是還沒來得及走過去說話,一個佝僂著身體的老太監就走出來,尖著嗓子叫道:“上朝…”官員們整整齊齊的排好了隊伍,沈子成是從三品的官員,在武官一系中站的也算是頗為靠前。跟隨眾人大步走了進去。
朱元璋龍行虎步走入大殿之中,端坐下來,太子朱標站在朱元璋的右手下方。文武官員左右分開列好。小太監一甩拂塵叫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郭桓偷眼看了看沈子成,一咬牙就走了出來,躬身舉著節笏道:“皇上,臣郭桓有事啟奏。”
“說。”朱元璋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只是像往常一樣,平靜的說道。
郭桓站直了身體,伸手指著沈子成說道:“皇上,錦衣衛實在是太過分了。昨我兒子郭漢,帶著我郭家的禮物去楚方玉姑娘家裡求婚。沒想到,沈子成因為也朝楚姑娘求婚,居然公報私仇。帶著錦衣衛的緹騎,將我兒子拿到錦衣衛。關押了一天一夜。到現在依然沒有釋放。臣彈劾沈子成公報私仇,濫用公帑。請皇上明查,將沈子成革職查辦。”郭桓一開口就是重磅炸彈出來,革職查辦,對於一個正當紅的從三品大員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心思捷的官員們立刻就聞出了味道。這就好像是去菜市場買菜一般。先要個不可能的價錢,跟著再慢慢往下砍。這件事想把沈子成革職查辦,那是痴心妄想。但是能把沈子成手中的權力限制一些,讓他知道郭大人的厲害,還是很值得的。
朱元璋詫異的說道:“居然有這等事?”他扭過頭看著沈子成說道:“沈卿家,你出來說說,事情到底是怎樣?”
“是,皇上。”沈子成冷冷的掃了郭桓一眼,大步走到殿中,躬身道:“昨臣在錦衣衛巡視。忽然接到線報,說是郭桓大人的兒子…郭漢,帶著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前去楚方玉姑娘家中求婚。皇上,那棵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高約一尺多,乃是用海底珊瑚製作。上面的翡翠名貴無比,二十一顆夜明珠更是價值連城。這麼一棵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不知道郭家是怎麼得來的?臣身為錦衣衛同知,兼管督查風聞司。聽到這樣的消息,怎麼能不去查問呢?是,郭漢是在錦衣衛被關了一天,不過,臣沒有對他用刑,依然在苦口婆心的勸說郭公子說清楚這個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的來歷。可是郭漢一直什麼都不說。臣也無可奈何。”朱元璋什麼都明白,什麼都清楚,但是看到兩人在自己面前鬥寶,依然覺得十分可笑。大明皇帝冷冷的掃了一眼郭桓,聽沈子成那麼描述,郭桓這個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的確是稀世珍寶。看來,這些年郭家沒少從國庫裡偷錢,也沒少接受下屬官員的賄賂啊。
郭桓一看朱元璋的眼神,心知不妙,搶著說道:“皇上,沈子成這是血口噴人。臣就在御前當面質問沈子成,前一,沈府送了一棵金菊,純金打造,價值連城。我倒要問問,沈家已經被皇上抄了家。說是家傳之寶,也沒人相信吧。那棵金菊,難道是沈公子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賺到的?說出來,哪個會信?”朱元璋威嚴的臉上出一絲笑容,郭桓的腦子還是轉的快的,先把髒水反過來潑在沈子成的身上。郭家好歹也做官數十年,能夠找出來有一棵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的理由,並不困難,但是沈子成的那棵金菊,就不太好解釋了。
朱元璋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子成,沉聲說道:“對啊,沈卿家,你有什麼解釋,說出來,朕也有些惑呢。”沈子成朗聲說道:“皇上,那一棵金菊,只是用了幾兩黃金而已。臣家裡是做生意的。生意做的大小,皇上也知道。臣有幾兩黃金,並不算什麼吧?”朱元璋順著沈子成的話頭說道:“嗯,沈卿家說得有理。”郭桓一聽就急了,搶著說道:“皇上,沈子成這是胡說八道,幾兩黃金,現在這兒的大臣都能拿得出來。可是沈子成那一棵金菊價值連城,手藝妙,非是雕琢大師不能做出來。臣倒是要問問沈子成,是哪一位大師給沈家做的。這一棵金菊,倒是花了沈家多少錢財?”郭桓這個問題幾乎是勝券在握,大明有名的高手匠人就是那麼幾個,達官貴人想要他們做些東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了這種大師級的地位,就算是想去找他們,都未必能找得到。人家做出來的,不僅僅是一個裝飾品,而且還是藝術品。每一件都要花費他們幾個月甚至是幾年的功夫。沈子成,買得起嗎?
百餘道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沈子成的身上,看他怎麼回答。
朱元璋笑道:“朕也來了興趣,沈卿家,是哪位高手匠人做的金菊,朕也找他為皇宮做一隻。黃金幾兩,朕還是拿得出來的。至於他的手工費…朕給他一筆錢,再御筆給他寫一個…天下第一妙手的牌匾,想必,他也應該滿意了吧。”
“謝皇上賜匾。”沈子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叩首道:“臣謝主隆恩。”
“什麼意思?”朱元璋詫異的問道。
沈子成抬起頭,狡黠的一笑:“皇上謬讚了,皇上說的那位高手匠人,就是區區沈子成是也。那幾兩黃金,是我們沈家的,那個金菊,是臣自己一手一腳閒著沒事雕琢出來的。皇上若是喜歡,臣馬上給皇上雕一個去。黃金,臣自己出,手工費,自然是一文錢也不要的。至於牌匾,皇上您都開了口,臣也就卻之不恭了。”
“你…你…”郭桓氣得七竅生煙。看著沈子成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能夠雕刻出金菊的人來,就那一臉壞壞的痞子樣?
朱元璋撫掌笑道:“原來就是沈卿家你自己雕的啊。朕還不知道沈卿家還有這樣的本事。好,不過,朕也不佔你的便宜,牌匾賜給你。朕再給你黃金二十兩。一個月之後,可能把金菊給朕?”老子用戒指點一下就行了,還用一個月?一個時辰就足夠了。沈子成心中暗笑不已,當然,臉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叩首說道:“皇上要臣雕刻金菊,那是臣的榮幸。一個月之內,臣保證把金菊給皇上。”郭桓氣得嘴都快歪了,還沒等他說話,朱元璋就吩咐道:“沈卿家,站起來吧。”沈子成施施然的站了起來,側過臉來看著郭桓說道:“郭大人,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的來歷呢?”
“皇上。”郭桓轉身對朱元璋說道:“臣家裡的宅子是皇上御賜的。這宅子當年住的是一個蒙古親王赤密爾魯。臣承蒙皇上的恩典,住進這個宅子裡。一直謹小慎微,生怕辜負了皇恩。後來因為後院有些破敗,臣就叫家丁翻修,挖地三尺,沒想到在地下挖出一個鐵盒子,打開一看就是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臣自認是有貪心的,當時沒有想著把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進貢…”朱元璋微微笑道:“郭卿家,你的意思說,這個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乃是之前那個蒙古親王赤密爾魯的?不要緊,當初朕把宅子賜給你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宅子,連同宅子裡的一切都是你的。別說你挖了個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出來,就算你挖了蒙古大汗的寶庫出來,朕也不會跟你出爾反爾。這個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你就留著吧,朕不追究了。”
“皇上聖明。”郭桓跪拜道。
郭桓的小算盤打的也很明,什麼叫自己留著?沒戲,這個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已經見了光,就不可能留在自己這裡。回頭還得找個機會,要麼就是馬皇后的壽辰,要麼就是太子朱標的生,尋個由頭,把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進貢給皇帝得了。這玩意,現在留在手裡燙手啊。
“皇上,臣依然要彈劾沈子成。”郭桓跪在地上沒有起來,大聲說道:“沈子成濫用職權,沒有查清楚珊瑚翡翠夜明珠寶樹的來歷,就抓走我的兒子,並且讓市井無賴,對臣的兒子肆意侮辱。這等心術的人,怎麼能統帥皇帝親軍?”
“哦…”朱元璋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並不說話。
朱棡一聽朱元璋這麼一哦,以他對朱元璋的瞭解,就知道接下來朱元璋要發飆了。今天朱元璋已經很給郭桓面子了,接下來把郭漢給放了,大家都清白了,都有面子了,事兒就算過去了。
但是郭桓現在死咬著沈子成不鬆口,這就是要惹朱元璋不開心了。
朱棡很明白,朱元璋這個人十分護短,要是他看著沈子成順眼的話,誰彈劾都沒用。
胡惟庸也很明白朱元璋的這個脾氣,但是沒有辦法啊。昨天他和郭桓商量了半夜。現在錦衣衛的權力越來越大,要是不能及早給壓制著,將來就是自己的大麻煩。無論出於哪個理由。都要抓住這個機會,聯合文官系統的力量,給朱元璋施加壓力。就算惹得朱元璋一時不高興,也要死活把錦衣衛給打下去。
朱元璋不開心的話,以後大家還可以猛拍馬來修補,要是錦衣衛真的坐大了,難道叫胡惟庸和郭桓等人就縮在京都吃老本嗎?水永圖那件事已經給胡惟庸提了個醒。自己的人,被沈子成打掉,要是自己不能一手給大家看看,自己才是朝廷的第一號人物。將來還有誰敢跟著自己混?
胡惟庸快步走到郭桓身邊,一擺前襟就跪了下來,高聲叫道:“皇上,郭大人言之有理。錦衣衛這次的事情,做的太過分了。一定要裁製。不然的話,錦衣衛早晚會對朝廷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朝廷官員人人自危,還怎麼為皇上做事,為大明出力?”
“請皇上聖裁。”一群文官忙不迭的跑了出來,跪在胡惟庸和郭桓的身後,眼巴巴的看著朱元璋。
朱元璋眉一挑,正要說話。忽然,沈子成飛起一腳,用力把郭桓踹了個跟頭,猛撲上去,掐住郭桓的脖子,大罵道:“好你個老匹夫,惡人先告狀,居然說我錦衣衛冤枉你。我今天拼著不活了,先掐死你這個老王八蛋再說。”眾人大驚失,還沒反應過來,郭桓已經被沈子成掐得滿臉通紅,舌頭都伸了出來,雙手在沈子成的背上亂拍亂打,依依呀呀的叫著。
“叫個啊,老子掐不死你…”沈子成惡狠狠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胡惟庸等人一擁而上,連拉帶拽的把沈子成拼命從郭桓的身上拉開,沈子成一邊被人拉著退後,一邊還飛腳踢著,罵道:“死老匹夫,說我錦衣衛冤枉你…”
“夠了!”朱元璋一拍扶手,霍然站了起來:“大漢將軍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