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化作春泥更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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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公子,昨吾等談文論道,但是半途沈公子就不辭而別,實在是未能盡興,今定要和沈公子聊個痛快!”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拉住沈子成,大咧咧的說道。
沈子成有苦說不出,這些人都是喝了一肚子墨水長大的,從小就能把《論語》《孟子》背得滾瓜爛,自己就算是背三字經最多也就是能結結巴巴的背上十來句就啞火了,跟這些人談文論道,那不是給自己找難看麼?
“是啊是啊!沈兄,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是前年科舉出題之選,不知沈兄有何高見?”又一名書生拉住沈子成,笑眯眯的問道。
沈子成閉目想了想,忽然一拍桌子:“啊,我想起來了,在下和潛溪先生有約,不好意思,得上三樓一趟,少陪了!”說著,急忙站起身來,快步朝三樓走去。
走上三樓,沈子成剛擦了把汗,就見之前見過面的一位浙江舉子走了過來,此人姓劉名闕,十三歲高中秀才,十六歲就中了舉人,在浙江的名氣那叫一個大。都說這位劉公子是文曲星下凡,要憋足了勁給浙江考取大明朝第一位浙江狀元出來。
劉闕一看沈子成,頓時眼前一亮,昨他寫了一詠雪之詩,拿給蘇坦妹看。須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劉闕見到蘇坦妹美豔不可方物,頓時驚為天人,一心要討好蘇坦妹。
劉闕知道蘇坦妹喜歡詩詞歌賦,於是殫竭慮,嘔心瀝血寫了一詠雪詩出來,誰知道蘇坦妹看了之後只是淡淡一笑便丟在一邊,說道:“小妹說話向來如此…若是和沈子成公子的詠雪比起來,實在是大有不如…”要知道劉闕是何許人也,他自幼就有神童之稱,平素裡誰見到他都要客客氣氣的說一聲:“劉公子好!”宋濂這樣的,劉闕也不去比,但是年輕一代的文豪裡,劉闕哪裡服過人?於是卯足了勁定要找沈子成比劃一下。
一見沈子成,劉闕立刻拍了拍手,叫道:“諸位,諸位…聽說蘇州沈子成公子詩詞天下無雙,蘇才女極為推崇。今蘭溪盛會,是否應該請沈公子給大家詩助興啊?”沈子成頓時汗顏,得了吧,記得的那幾詩差不多都賣完了,要是還是詩詞歌賦的,不如直接從三樓跳下去得了。正要出言推辭,可是二樓三樓二百多人齊聲喝彩起來,定要沈子成一手給大家看看。
宋濂也站起來說道:“老夫生平見過才子無數,但是沈子成一桃花庵,意境非凡,實在是絕妙好詩。今恰逢盛會,不如沈公子再賦詩一,如何?”蘇坦妹笑盈盈的看著沈子成,粉粉的小巴掌用力的拍著。
沈子成肚裡暗罵半天,還得挖空了肚皮去想,可是除了那些膾炙人口的詩句,以及**書的時候課本上學過的詩句之外,沈子成壓就不記得什麼詩詞歌賦,可是幾百雙眼睛眼巴巴看著自己,退也退不得,昨天是藉口遁跑了,難道現在還裝肚子疼麼?
蘇坦妹悠悠的說道:“沈公子才華驚人,在蘇州之時,小妹就曾經見識過沈公子的大才。還望沈公子不吝賜教!”男人可以在男人面前丟面子,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在女人面前丟了面子。
沈子成福至心靈,忽然想起一當初記得滾瓜爛的詩來,忍不住遙指東方,**道:“浩蕩離愁白斜,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泥更護花…”滿樓的文人墨客都安靜了下來,過了半晌,還是宋濂率先鼓掌稱讚道:“妙哉,妙哉!”頓時如雷的掌聲響徹醉風樓,蘇坦妹的臉卻是微微一變,這詩句充滿了沈子成的心聲,詩的前兩句在無限慨中表現出豪放灑脫的氣概。一方面是表現了沈子成對蘇州的眷戀和深切的離別情結;另一方面,是他離開了父母的庇護,可以回到外面的大千世界裡另有一番作為的欣喜。
最後兩句更是點睛之筆,沈子成自比落紅,要化作泥,護花…護花…護什麼花呢?蘇坦妹一抬眼,卻正好看到沈子成朝自己看過來,心裡微微一緊,難道花是說自己麼?
沈子成哪裡知道蘇坦妹正在芳心紛亂,自作多情。
他是憋了半天想起來龔自珍先生的這詩,**出來之後果然是技驚四座,滿堂叫好,心中暗暗得意,看到蘇坦妹,自然而然的點頭示意,意思是你們想為難老子,偏偏沒為難住!少爺肚子裡的貨還多得很呢,上下五千年的名句少說記得二三十,雖然唐宋時期的是用不上了,但是明清時代的就叫你們吃不消。這…就是穿越者重生者的好處!
宋濂闊步朝沈子成走了過來,手中捧著一杯香茶,遞到沈子成的手中,大聲說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泥更護花…沈公子才情驚天下,老夫無以為敬,以茶代酒,敬沈公子一杯!”沈子成洋洋得意,但是口中依然謙遜:“多謝潛溪先生厚愛!”接過茶來,一飲而盡。滿樓又是一陣掌聲雷動。
蘇坦妹心如鹿撞,看到沈子成轉身朝自己走過來,竟然心中隱約有種不知道如何面對沈子成,想掉頭就走的覺。
蘇坦妹從來對男子不假顏,她眼光頗高,一般男子本入不了她的雙眼。只是遇到沈子成之後,覺他處處行事都不同尋常,匪夷所思。有時候貌似庸俗,卻有一顆赤子之心;有時候語不驚人死不休,出口成章,動不動就是妙語驚天下。
這樣的男子,對蘇坦妹這樣自負過人的女孩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一顆芳心裡早已被沈子成不按常理出牌的組合拳打得無法招架。
小疙瘩早已得了沈子成的吩咐,和振武打行的一位武師一起,推著一筐文房四寶筆墨紙硯走了進來,大聲吆喝道:“出售文房四寶…一貫一套…”那些文士來酒樓裡聽蘭溪會才子談文論道,自然是不能帶著文房四寶來的,誰給他們磨墨?誰給他們鎮紙?這就顯示出了沈子成關心服務業的高人一籌的眼光了。
你們不是沒時間沒地方磨墨麼?不要緊,咱叫人在後院給你們磨!
你們不是沒帶著紙筆來記錄麼?不要緊,咱們當場賣!
你們不是聽了許多妙言論,生怕忘記一句半句麼?不要緊,咱們都替您想到了,只不過收費是貴了點!但是您要是考上了舉人進士,這點本錢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跟足球賽的時候十塊錢一瓶礦泉水並無區別,只不過這樣的暴利也是投其所好,體育場並不止人攜帶礦泉水進場。醉風樓也沒不讓人帶筆墨紙硯進來。想要用,自己又沒帶,那就只能買貴的了,這就是壟斷的好處。
也有些機靈的想要出去買,但是小疙瘩悠悠的說道:“十貫銀子一個座位…出去了,可就被外邊的人給佔了哦!”於是許多人都坐了下來,又有人想叫外邊的人幫忙去買,但是外邊的那些人,都是振武打行的人在擋著,一聽說有人叫買筆墨紙硯,頓時叫裡邊的人先把錢丟出來再說。何況那些打行的武師個個膀大圓,身強力壯,胳膊足足有那些讀書人的大腿細,那些讀書人又怎麼敢得罪這些武師呢?
“一貫一套啊…”小疙瘩拖長了聲音叫賣開了!
沈子成側著耳朵聽著樓下小疙瘩的叫賣聲,心裡洋洋自得,今天賣了筆墨紙硯,明這些人就學了乖,只不過他們最多也就是帶著紙筆來,墨是沒法帶著的,明就專門賣墨水。名頭就叫“代人磨墨”!別看這些錢小,一天也是幾十貫的收入呢,沈子成現在是積累原始資本的時期,任何能賺錢的路子都不放過…
更何況…沈子成回過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那幅字,心裡更是有底氣,只要這幅字不丟,到時候更加能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沈公子…沈公子…”沈子成回頭一看,原來是張老實親自把貴賓樓的名菜送了過來,沈子成急忙了過去,拱手道:“張老闆,有何貴幹!”張老實漲紅了臉,低聲說道:“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那時候我張老實有眼無珠,不敢相信公子,白白錯過了好機會,如今還想公子指點一下,現在如此熱鬧,貴賓樓的生意也帶著好了許多,只不過還是無法和醉風樓相比。公子若是肯給老張出個主意,老張真是不盡!”沈子成微微一笑,忽然起了一個**頭。低聲說道:“也好,不過你我一起出錢,得了利潤咱們一同分配!可好?”張老實現在對沈子成是奉若神明,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連連點頭,問道:“不知道公子有何妙計?”沈子成搖了搖頭:“現在還說不得!你等我的消息吧,這事兒,我一個人還真拿不下,也要尋一個幫手!”張老實樂開了花,連聲道:“公子肯找俺張老實,那是給俺張老實面子,這一次老張說什麼也不退縮。公子怎麼說,咱就怎麼辦!絕不裝孫子!”沈子成微微點頭,拍了拍張老實的肩膀,快步朝樓上走去。
忽然一陣香風颳過,一雙玉足就在眼前,下邊粉紅的百褶長裙,還掛著一串亮晶晶的銀飾,那不用問了,必然是這醉風樓裡的唯一女子…蘇坦妹!
沈子成抬頭笑道:“蘇姑娘有何貴幹?”蘇坦妹臉上一紅:“沈公子,今事畢之後,小妹有事要和公子商量,還望公子賞光!”沈子成滿口答應了下來,卻見蘇坦妹一轉身就跑了回去,纖細的肢在裙子裡輕輕搖晃,端的是風光無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