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攔路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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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成這一聲驚呼,將門外的蝶衣喚了進來,那丫頭立刻大呼小叫:“找到什麼了?”
“找到線索了!”沈子成神難得放鬆了,拉著蝶衣從房間走了出去,站在店鋪的外邊,說道:“我再演示一次給你看看!”兩人並肩走到小店鋪的門口,沈子成指著門上的門環說道:“你看,門沒有被損壞。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我們假設一下,昨天我們離開的時候是下午,而現在是中午。也就是在不到十二個時辰的時間內案發了。當然,夜裡的可能比較大。你先看地上!”蝶衣低頭望去,只見腳下有幾個黑的點點,奇道:“這是什麼?”
“這是一種火把滴下的油。所以我說案發可能是夜裡。深夜裡,一個人或者是一群人打著火把來到這個小店鋪。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可是他們並沒有破門而入。這兩扇門只是兩片木板而已,要是他們想用強的話,一腳就能踹開。所以我盤算是有人晚上來到這兒,然後敲門喚店老闆開門。”沈子成笑呵呵的看著蝶衣:“假若你是在路上開店,晚上在店裡看門。陌生人喚你開門,你會開麼?”蝶衣想了想:“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我要開門,至少也要先問清楚是誰!”
“你說得對。”沈子成推開門指著落在門內的蠟油:“是在夜間的時候,看門的店老闆拿著蠟燭來門口問外邊是什麼人,在這兒站了一會,所以蠟油滴在這裡了。”
“那他們是一進門就動手了麼?”蝶衣急忙追問道。她可是沒有看出來這麼多東西,小小心靈裡對沈子成不又佩服了許多。
沈子成搖了搖頭:“沒有,他們進來之後沒有動手。你看,這房間裡只有一支蠟燭。而這支蠟燭還在這兒。”沈子成伸手指了過去,有一支已經燒完的蠟燭,是用蠟油粘在桌面上的:“應該是他們進來之後,店老闆隨手將蠟燭滴了幾滴蠟油,然後放在桌子上跟他們說話。雖然,而那些人走的時候並沒有吹滅蠟燭,所以蠟燭就燒光了。”蝶衣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我知道了,要是他們還能說話的話,只有兩種可能。因為客人這麼晚來的話,老闆連門都不會開,就直接叫他走了。那這裡要麼來的是老闆的人,要麼就是公差。”沈子成笑道:“小丫頭很聰明嘛。的確是這樣。只有這兩種人可能在深夜去別人家中談話。但是之後他們就動手了。應該是老闆先動的手。”沈子成指著地上的一縷已經乾涸的血跡:“你看這兒,從血塊飛濺的形狀來看,應該是從門往桌子的方向飛。也就是說捱打的人是站在門的方向。那我們已經推論過了,老闆進來隨手將蠟燭滴在桌子上,他應該不會跑去門旁邊站著。應該是他先動手打了人。”
“然後呢?”蝶衣越發奇怪了。
沈子成沉道:“很奇怪的就是屋裡雖然打的頗為凌亂,卻只有這一塊血跡。這樣看起來的話,應該是老闆先襲擊了一個人。那人被老闆打中,說明他的武藝不怎麼樣,或者說,本就不會武功。但是沒有別的血跡。那就不止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那老闆制住。在打鬥之中,將這店鋪成了這樣。”蝶衣看了看凌亂的店鋪,用與她年紀極為不相符的語氣嘆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這麼多東西的。那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沈子成誇張的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一臉無奈:“我不是神仙,我也不知道。”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案子,但是沈子成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一家在路上的店鋪,夜裡看門的應該是一個老闆才對。他不會把自己的子和兒子都帶在這間小小的店鋪裡。那麼說來,劫持老闆的人並非是為了求財,因為店鋪裡的錢還在。不是為了求財,可要是為了求氣的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打了老闆一頓就算了,另一種是殺了他。可要殺人的話,直接在店鋪裡殺就得了,又何必捨近求遠要把老闆帶走呢?
忽然之間,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出現在沈子成的腦海裡:“我知道了。”假如兇手不知道老闆的家在哪裡,那抓走他就是為了對付他的家人的話,這也是一個理由。既然找到了一條能夠說得通的理由,沈子成馬上拉著蝶衣跑了出去。這兒在十字路口,沒有什麼左鄰右舍,也本沒有人知道那個店老闆住在哪裡。沈子成問得口乾舌燥的時候,終於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個挑著一擔柴火的中年人,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小店鋪的前面,左右打量著,看到沈子成在那跑前跑後的,便開口問道:“小哥,這家店的人今兒個去哪了?”沈子成大喜,急忙抓住那中年人問道:“你認識他們,你可知道他們住在哪裡?”這一下可算是找到人了,原來那人是這店鋪的長期供應商,每天中午以前都會挑一擔柴來這兒賣。跟老闆已經合作了好幾年,算得上是人了。那人知道出了事,也頗為緊張。帶著沈子成和蝶衣朝另一條岔路走去。走了不算太遠,就看到一個小小的村落,其實也不過是十來戶人家,住的頗為零散。幾乎就看不到能挨著的兩戶人。
沈子成心中焦急,找到那老闆的住處之後,急急忙忙就推門進去,果然,這門也是虛掩著,外邊沒有上鎖,裡邊沒有上門閂。進去一看,這兒並沒有什麼打鬥的痕跡,只不過鋪都很散亂,沒有整理過。家中的茶壺,廚房裡的鍋都是空空的,冰涼的。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居然有人對這兩個與世無爭的夫下手?”沈子成百思不得其解。在屋裡緩緩的踱著步。
那挑柴來的漢子見老闆失蹤了,雖然也很是有些難過,但是畢竟生活是要繼續的,柴不給賣掉,自己的衣食就沒了著落,便跟沈子成告了個別走了。
沈子成越想越是奇怪,蝶衣也不敢打擾他。兩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始終沒有頭緒,只得離開這兒,又朝小飯店走去。一家三口莫名其妙的就失蹤了,不僅如此,這還是一個平平淡淡的人家。
“走!”沈子成說道。
蝶衣軟綿綿的問道:“去哪啊!”沈子成隱約有些不好的預,不過也無從證實,便說道:“咱們現在馬上去杭州跟常千戶他們會合,這兒就報官好了。等錦衣衛的人都來了再調查也不遲。既然那些人八成不是來要命的。他們暫時就沒有生命危險。”蝶衣已經累了一天,聽說還要趕路去杭州,心中老大不情願,磨磨蹭蹭的跟在沈子成身後走了出去。兩人騎上馬,朝杭州的方向跑去。這一路上,沈子成打馬飛奔,那種不詳的預越來越濃,壓迫的他幾乎有些透不過氣來。兩人走到一處小路,這兒非常僻靜,狹窄的土路兩側長出了黃的野花,在綠綠的草叢中顯得是分外醒目。但是現在的沈子成連一絲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只管朝前跑去。
“站住!”一聲暴喝,兩條人影在路中顯現,其中一人手中拿著一條長,斜刺裡往土路上一,沈子成的騎術本來就很糟糕。那馬兒跑得久了,收腳不及。面撞在那子上,悲鳴一聲,跪倒在地,卻將沈子成甩了出去。
“糟糕,莫非是遇到剪徑的強人了?”沈子成心頭一陣發虛,整個一下午的不安似乎在這一刻都得到了驗證。
蝶衣的騎術可要比沈子成高明的多,輕輕一提韁繩便跳了過去,急忙翻身下馬扶起沈子成。她小小年紀不過也是有些本事的,倒也不懼那兩個漢子,怒斥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攔路?難道是剪徑的強盜不成?”
“哈哈,還真讓你說對了!”那漢子哈哈大笑,提起長:“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你說我們是什麼人?”
“我管你是什麼人?”蝶衣從中取出那塊牌:“錦衣衛的緹騎在此辦事,識相的束手就擒,否則的話,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放聲大笑起來:“官兵我們聽過,衙役也聽說過,就是沒有聽說過什麼緹騎,那是幹什麼來的?小小丫頭片子在這兒裝什麼官差,手中的那個破牌子,爺兒們去路邊一文錢就能買兩個。”蝶衣又氣又急,仗著自己有些本事,從馬背上出一分水峨眉刺就照著兩人刺了過去。為首那漢子冷笑道:“沒看出來啊,小丫頭的手底下還有兩下子,來,爺們跟你親近親近,打得疼了就哭…”蝶衣聽他說得輕薄,心中更是著惱,一分水峨眉刺招招不離那漢子的要害。可是說來也奇怪了。蝶衣本來就是飛天大盜出身,學一些防身的本事那是很正常的。可是這兩個剪徑的漢子居然功夫也不算弱。一人用,另一人用一柄短刀,跟蝶衣乒乒乓乓打在一起。一會兒功夫就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得招架不住。
“怎麼可能?”沈子成雖然摔得頭昏腦脹,但是這點問題還是看得出來的,蝶衣的功夫並不算差,至少跟許芝蘭比的話,也不落下風。這兩個漢子雖然是二打一,但是他們每個人算起來也比打行裡的那些一般武師要強一點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出來攔路搶劫?要是以他們的本事想要錢的話,怎麼樣都能撈到一些。
再說了,在現在這個時候,能騎馬直奔杭州的,自然不是尋常人。搶了這樣的人豈不是跟自己過不起?沈子成越想越是不對,拉起摔倒的馬,翻身就騎了上去,高聲對蝶衣呼喝道:“別打了,快走!”蝶衣倒是真的想走,可是走不了啊,本來就落在下風,可是那兩人的兵刃招招不離要害,更是勢大力沉,自己要是現在想走的話,一個不留神說不定就會被他們打中。看那木的威勢,再看看本就幫不上忙的沈子成,蝶衣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沈子成的心中也是天人戰,趁著這小姑娘跟那兩個漢子搏鬥的時候,自己縱馬逃走,想必那兩人也追不上來。可是自己要是真的這麼一走,只留下一個小女孩面對兩個武藝高強,窮兇極惡的匪徒,好像怎麼也說不過去。這一猶豫間,忽然聽到蝶衣叫道:“大人,你先走吧,別管我了!”沈子成差點就真的掉頭就跑了,還好這時遠遠的傳來一聲:“咦?前面莫非是沈公子?”這什麼地方啊?窮山僻壤,荒無人煙的地方居然還有人認識我?沈子成急忙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藍衫書生,揹著一支長劍,可是肩上又挎著一簍書。正緩步朝這兒走過來,沈子成這邊正對著陽光,還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可是那人卻是驚呼一聲:“什麼人居然在這兒行兇?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子,可是習武之人的道理?”那兩漢子聽到有人要打抱不平,冷笑道:“你那小子少管閒事,不然的話,老子把你的腦袋都給擰下來。”雖然那人在說話,可是手中卻是不停,各式各樣的招式層出不窮,蝶衣一個不留神,胳膊上被木重重的敲了一記,疼的差點就舉不起來。
那男子怒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路見不平要拔刀相助。我來也!”一聽到這句“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沈子成頓時就想了起來,急忙叫道:“是唐公子麼,快來救我,這兩個是強盜,謀財害命呢!”
“沈公子不必驚慌!”來人正是在蘭溪遇到的唐一鳴。只見唐一鳴取出長劍,挽了個劍花,從那兩人喝道:“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
“繡花枕頭!”那男子呸了一聲,看也不看唐一鳴。唐一鳴大怒,什麼時候見過這麼頑固不化的人?手中長劍平平遞出,直飛那人肩頭,卻是又快又狠。那漢子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書生,手底下功夫還真如此了得,他本來心高氣傲,沒把唐一鳴當回事。可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猝不及防之下,肩頭被唐一鳴挑了一劍。急忙退開兩步,橫刀前,護著要害,喝道:“那書生,你是什麼人?”沈子成急忙叫道:“唐公子別跟他們廢話,先拿下再說!”
“知道了!”唐一鳴看了看疼的臉慘白的蝶衣,溫言道:“姑娘,你且一邊歇著,看我收拾這兩個惡徒!”蝶衣巴不得不用自己打了,卻學著沈子成一樣,走去牽著馬,躍上馬鞍,將分水峨眉刺放在馬背上,這才鬆了口氣,料想就算是唐一鳴打不過的話,三個人兩匹馬總是跑得掉的。
看到蝶衣已經走得遠了,唐一鳴這才放下心來,也不搭話,手腕一抖,長劍霍然圈出,將那兩條漢子裹在劍影之中。真是不看到都不敢相信,這一次唐一鳴分明是故意拿這兩人試劍的。劍光就像是一條游龍一般在兩人身邊遊走,按照常理來說,兩人圍攻一人頗為正常,什麼時候見過一人一劍圍住兩人的?可是這一幕偏偏就在沈子成和蝶衣的眼前上演了,不僅如此,唐一鳴還好整以暇的對那兩條漢子的武藝評頭論足。
當真是不在圈中就不知道壓力,那兩條漢子汗浹背,幾乎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自己得心應手的兵器,練得純的招式,在人家面前連施展開來的機會的都沒有。只見劍光點點,所攻必是自己必防之處,時不時還牽引著手中的兵刃攻向自己的同伴。轉眼之間,兩人已經是險象百出了…暗恨當時沒看出來這個文弱書生是扮豬吃老虎的,現在就算是想走,也已經來不及了,只得苦苦支撐。
沈子成是何等機靈乖巧的人物,一看唐一鳴佔了上風,便叫道:“唐公子,儘量生擒,莫要傷了他們命!”
“沒問題!”唐一鳴聽了沈子成的話,手中劍光迅若奔雷,華麗奪目,而劍圈卻是越收越小,幾乎讓那兩人無法施展。這其實也怪不得那兩個漢子太窩囊,原本唐一鳴的武藝就要比他們高出太多,唐一鳴是不願傷害他們的命,又想拿他們練一下自己新改進的劍法,這才僵持了這麼久,要真的是命相搏的話,以唐一鳴的武功,最多三五個照面,這兩個人就要掛彩了,運氣不好的話,一命嗚呼也不是不可能!
“當,當”兩聲連響。木和短刀都飛到一邊去了,兩人癱坐在地上,唐一鳴長劍一手,虛指著兩人,哪個敢動便刺向哪個?
沈子成一看,頓時就樂了,牽著馬走了過來,看著那兩人笑眯眯的說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坦白說來,或許我可以饒你們不死,不然的話。錦衣衛的刑罰,你們就慢慢嘗試一遍好了…”那兩人嘴動,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出來,忽然金刃破空之聲大作,只不過準頭卻不怎麼樣,唐一鳴揮劍將身後暗器格開,卻聽沈子成驚叫一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