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縣衙大堂聯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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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屋子的人一聽說有人來投案自,個個都來了神,轉臉望去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僧人穿著一身洗得白的僧袍,面平靜的站在眾官差身後。他的旁邊站著個年輕魁梧的小夥子,看起來十六七歲年紀,卻是英姿,器宇軒昂,肩膀上揹著一個行囊,像是這和尚的隨從。
財爺正拿沈子成沒辦法,一聽有人出來自,回過頭去冷笑道:“你這禿驢,可知道毆打知縣大人是何等大罪?卻跑出來強出頭?”那和尚笑呵呵的答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的的確確是蘇州人氏。貧僧剛剛來到蘭溪,還沒來得及去縣衙門上路引文牒,剛來到客棧就聽說官差要捉拿蘇州人,佛曰: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貧僧是萬萬不敢隱瞞自己蘇州人的身份的,至於毆打知縣大人一事,出家人有戒律在身,貪痴嗔都是犯戒,要是動手打人更是滔天大罪,貧僧…”財爺被他這一番話攪得頭昏腦脹,忍不住大罵道:“你這禿驢,居然戲本大爺,來人,把他銬下!”沈子成緩緩的說道:“不知道財爺在蘭溪城裡官居何職?居然能命令官差,小生真是佩服佩服啊…”摔倒在地上的師爺趕緊爬起來,喝令那些衙役:“把這個禿…和尚和他的隨從帶回縣衙門去。把這個傢伙也給我帶回去。”說著,師爺的手指指向沈子成。
沈子成笑眯眯的伸出雙手,安許芝蘭:“娘子莫怕,我和大師去衙門裡走一圈就回來了。你一個人在這兒我不放心,去找蘇姑娘吧,有她照顧你,我就不擔心了!”說著給許芝蘭使了個眼。
沈子成和許芝蘭心裡都明白,昨夜打了縣太爺和財爺的十有**就是她的兩個寶貝哥哥,沈子成這番話的意思就是要她去找宋濂和蘇坦妹搬救兵去,料想宋濂乃是堂堂太子老師,學士承旨,蘭溪縣城是絕對不敢為難他們的。
“走…哪來這許多廢話!”衙役一推沈子成,沈子成也不反抗,笑盈盈的朝那個和尚說道:“大師,請!”那和尚雙掌合十,低頭道:“施主,請!”這兩人就像是去別人家串門似的,壓就沒把這些官差放在眼裡。
財爺正盤算這到了縣衙門如何大刑伺候沈子成,打的他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殊不知沈子成正樂得開心,別人不知道那個和尚是誰,沈子成可是知道的。況且那和尚身邊還有個十六七歲的英俊魁梧少年,一身俗裝。這位爺,沈子成也是知道的,這兩人可都是宋濂邀請來參加蘭溪會的人,至於他們的身份…到了蘭溪縣衙,天知道那一堂審案會變成什麼樣子!沈子成一想起來就幾乎笑出聲來。
“威武…”左右兩列衙役整整齊齊的站在衙門大堂,手中紅漆水火有節奏的點著地,大堂之上端坐著本縣的父母官…孔有全孔大人。孔大人頭戴烏紗帽,身著團領衫,間繫著一條標誌著七品官的銀帶,腳踏黑長靴,惡狠狠的看著堂下的沈子成和那位和尚。只不過孔大人的左臉高高腫起,紅紅一片,想必昨夜那一巴掌給得不輕。
孔有全一想起自己那件尷尬的事情便火冒三丈,這事要是傳了出去,縣太爺還有臉見人嗎?怒喝道:“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那和尚雙掌一合:“貧僧法號道衍,皇上在洪武二年之時,授貧僧見官不拜…”孔有全準備好的一番說辭頓時到肚子裡去了,就連站在一旁的財爺和向博文也傻了眼,這和尚叫什麼?道衍?來頭不小啊!居然是皇上御賜的“見官不拜”可惜他們都是連佛祖叫什麼都不知道的主,哪會知道這和尚是什麼人?但是又不知道這個和尚是不是拿話來誆自己,一時間無從下手。
孔有全眼睛一翻:“那和尚身後的小後生,說你呢!見了本官為何不拜?”誰知道那個跟著道衍和尚來的小夥子雙眼一翻,雙手往膀子裡一抱:“拜你?你拜我還差不多!”孔有全大喝道:“大膽,就算你有功名在身,見到本官也應該稟明身份,出示功名,否則就要跪拜本官。你好大的膽子,可是欺我蘭溪縣不敢用刑?”那少年哈哈大笑,他年紀雖輕可是身材魁梧,雙目圓睜極有氣勢,鼻樑高聳,面方耳大,沈子成不暗讚一聲:“好漢子!”那少年道:“好,我便告訴你!本官姓常名森,家父是開平王常遇,本官是皇上親授的從五品委署前鋒參領,現隨道衍大師習讀兵法。知縣大人,到底是該你拜我,還是我拜你?”說著,那少年從懷中取出一塊小小金牌,上邊刻著“免死”二字。正是朱元璋賜給開國功臣的免死金牌。
孔有全大驚失,連滾帶爬從大堂上滾了下來,財爺和向博文也不敢怠慢,兩人緊隨其後,噗通連聲,滿堂衙役都跪了下來,口稱:“參見常大人!”常森到底是少年習,也不跟他們多計較,斥道:“都起來吧,孔大人接著審案,我和師傅就一旁觀看得了!”孔有全汗如雨下,不知道今天是倒了什麼黴,居然得罪了開平王的兒子。要知道現在朱元璋對胡惟庸是寵信,可是朱元璋對常遇簡直就是兄弟。當常遇病逝的消息傳回應天府的時候,朱元璋淚如雨下,馬皇后當天就去常府陪著常遇的子藍氏,後來還命人畫了一幅常遇身穿龍袍的全身像留在宮中,並且將自己的龍袍脫了下來,蓋在常遇的遺體之上,這樣的恩寵,就朱元璋的脾來說,哪裡還會有第二人啊!
孔有全戰戰兢兢的坐回到大堂上,早有機靈的衙役端來兩把椅子請道衍大師和常森坐下。孔有全一斜眼看到站在一旁暗自笑的沈子成,不由得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大喝一聲:“大膽沈子成,你可有功名?為何見官不拜?”道衍大師一聽沈子成的名字,臉微微一變,口道:“沈公子!可是以一《桃花庵》與蘇姑娘結的那位蘇州沈公子?”沈子成也不著急跪了,點頭答道:“大師說得對,就是區區不才!”常森眼前一亮:“沈公子好大的學問,難怪蘇姐姐對沈公子推崇備至,要師父一定要來和沈公子談文論道。蘇姐姐眼高於頂,在應天府之時就和我家三位姐姐好,平素一般的男子,就算是我大哥二哥好了,也難得蘇姐姐的讚譽。看來沈公子真是奇人也!”說著這師徒兩人都站了起來,竟然在公堂之上和沈子成談笑風生。
孔有全傻了眼,歪著腦袋看著財爺,財爺再笨也知道今天沒個好,一縮腦袋心裡就琢磨開了,怎麼跑回家去才是安全。孔有全知道這種腦子裡全是稻草的人沒什麼好說的,又扭臉朝左邊看著向博文。
向博文到底智商是要比財爺高不少,低聲說道:“孔大人,如今你是秉公辦案,沈子成的親屬嫌疑最大,就算是開平王的兒子也不能置王法與不顧,況且他是武將,您才是文官。互不統屬,又何必懼怕他…案子該怎麼審就怎麼審,該用刑就用刑…”向博文說得多了,牽動臉上的傷口,頓時一陣齜牙咧嘴。
孔有全點了點頭,板起面孔衝著沈子成叫了起來,可是話一出口不知道怎地,又溫柔了許多:“沈…沈公子,本官在問你話呢!你可聽見了麼?”沈子成朝道衍大師和常森一拱手:“二位,待沈某先過了這一堂,再敘過!”道衍大師笑道:“好,好!”沈子成一掀前襟,跪倒在地:“在下蘇州沈子成,並無功名在身。”孔有全見沈子成倒也識趣,接著說道:“本官賜你不跪,你可以起來了。你的兩個親戚,許勇武和許英武他們去了何處,你可知道?”沈子成笑道:“他們兩個都是大男人,有手有腳,也許去了院也許去了賭檔,也可能已經回了蘇州,在下怎麼知道?”孔有全一拍驚堂木:“沈子成,本官好言問你,你卻不言不實。實在不成體統,是不是要本官大刑伺候?”道衍大師忍不住口道:“沈公子並非人犯,況且毆鬥之罪,家屬並不連坐。孔大人何出用刑之言?”孔有全心頭一陣虛,這可都是惹不起的主兒啊!想了想,又喝道:“若是如此,在本官沒有抓到許家兄弟之前,沈子成你不可以離開蘭溪縣城半步,每都要來縣衙簽到。待到證明你與本案無關,方可離開!”沈子成點頭笑道:“是,在下謹遵知縣大人之命!”孔有全擦了把汗,好歹面子算是能過得去了。可是還沒坐穩當,大堂之外的鼓聲便隆隆隆的傳了進來,一個衙役飛奔進來叫道:“啟稟知縣大人,宋…宋老先生來縣衙擊鼓鳴冤來了…”孔有全頓時癱坐在大椅子上,這叫什麼事啊,可是財爺已經站了起來:“大人,小人忽然想起家中還有點事要辦,小的先告退了!”向博文也站了起來:“在下也有個重要約會,告辭了!”沈子成一邊嘴角就像彎月般翹起,不懷好意的笑看這些人兒,忽然想起星爺那句:“都是官耶!”我要紅票,我要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