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身份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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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晴朗了許多天,官道上早已不再泥濘,兩匹駿馬遠遠奔來,碗口大的馬蹄落在土地上出堅實的聲音,馬上的騎士穿的並不算多,跑得起索敞開了衣襟,任憑寒風往膛裡灌,手中的馬鞭一揚“啪”的一聲落在馬股上,大喝一聲:“駕…”
“大哥,還有七八里地就到蘭溪城了,用得著這麼趕命麼?再說才剛過了正午,吃點東西再走吧…”另一匹馬上的騎士想必是吃不消了,出言哀求道。
先前那匹馬上的騎士哈哈大笑:“英武,這就吃不消了?開之後我們打行就要遠走北平這條線,到時候你更吃不消呢!”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他還是一勒韁繩,跳下馬來,將馬匹隨手拴在路邊的小樹上,從馬背上取下水袋和乾糧,隨便找了個乾燥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兩人就是沈子成的兩位大舅子了,許英武也跳下馬來,愁眉苦臉的說道:“押貨可不同,這十來天咱們兄弟馬不停蹄的從浙江遠赴各地,一天安生子都沒過,我大腿都快磨出繭子來了!”許勇武笑罵道:“哪來這麼多廢話,沒有錢給你賺麼?照我說啊,沈家這個三少爺的脾是改了,以前就是個遊手好閒的花花公子,現在可不同了,知道賺錢,也知道幫著妹妹孃家。一出手就是一百貫,打行一年上下才賺多少錢,如今只不過是跑跑腿而已,又沒有押貨的風險,逍遙自在就是一百貫到手。老爺子在家裡笑得合不攏嘴,說是過年給武師們分的花紅綽綽有餘,還能剩下不少。現在你還想讓妹妹改嫁麼?”許英武尷尬的笑了笑:“我可真沒看出來這小子這麼會做生意,幾天功夫,空手套白狼啊,自己一個子沒花,叫那些掌櫃的一個個哭著喊著送錢給他。要說也是以前我走了眼了,這些子我看妹妹天天都是歡喜喜的,子想必過得是滋潤。三少爺去了蘭溪城之後也沒有去尋花問柳,賭錢鬧事。自從沈家出了事,他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長進了,妹妹有個好歸宿,不用在力氣行裡混飯吃就行了!”許勇武一仰脖子,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水,把水袋往兄弟那邊一丟:“趕緊吃點喝點。人家沈家了財知道照顧咱們許家,咱們做事就要做的妥妥當當,能快就快。現在三少爺身邊沒人使用,咱們都不在那兒,要是有什麼人需要人跑腿,大冬天的還能讓他一個瘦吧拉吉的公子哥去跑路?讓妹妹跑,我也心疼啊!”
“是啊是啊…”許英武陪著笑三口兩口將乾糧往肚子裡一,灌了幾大口水,兩人翻身上馬,一溜煙朝蘭溪城跑去了。
這些子,振武打行上下得了沈子成不少好處,上上下下提起這個三少爺都不再是鄙夷的目光,許多人私底下還傳著話:這沈家只怕是財神爺關照著呢,沈萬三老爺子就不說了,那是點石成金,白手起家的主兒啊,現在這沈子成少爺也了不得,去了蘭溪沒幾天,上千貫就到了手,這可都是能耐人啊…
“你們是什麼人?要見我家少爺?”許勇武許英武兩兄弟不詫異萬分,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你家少爺”?
只見一個略顯瘦小的十三四歲少年人穿著棕棉襖,藍夾背,頭隨意在腦後挽了一圈,一副小大人模樣似的站在沈子成的房間門外攔住了哥兒倆的去路。
那少年傲然一抬頭:“可不正是我家少爺?你們要求見的沈公子麼?”許勇武真不知道沈子成什麼時候收了個小夥計,他走江湖的人也不對小孩子生氣,笑眯眯的問道:“好吧,我們是沈公子那位夫人的哥哥,受沈公子之命外出辦事,如今回來差的,勞煩小管家你通傳一聲?”一句小管家叫的小疙瘩有些飄飄然起來,但是忽然覺得不對,臉一變,急忙退了兩步,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原來是兩位舅老爺。小的不是什麼管家,只是公子身邊的隨從而已,兩位爺叫我小疙瘩就行。”
“不敢當…不敢當…”許家兄弟這句話可不是虛的,許芝蘭只不過是妾而已,他們還真算不上是舅老爺。
“什麼事啊?吵吵鬧鬧的?”沈子成推門走了出來。
許家兄弟快步上前,一抱拳笑道:“三少爺,咱兄弟這是回來差來了!”沈子成聞言大喜,急忙拉著兩人進了房間,小疙瘩眨了眨眼睛,跑到樓梯處大聲叫道:“夥計,送一壺上等好茶,兩碟點心來天字一號房!”
“三少爺,什麼時候收的隨從,有眼力啊!”許英武看了看門外的小疙瘩問道。
許芝蘭搶著說道:“那孩子身世有些可憐,就留下來跑跑路啊,反正多個人吃飯而已。他人機靈,又聽話。你們來了正好,他年紀還小,帶回打行去,可以跟你們學武藝,將來做個武師也好啊!”沈子成一掀長襟坐了下來:“說說事都辦得怎麼樣了?”許勇武從懷裡取出一個信封來,打開了從裡邊拿出一張長長的紙,解釋道:“三少爺,打行上下算是快的,所有人手都派了出去,跟桂記的騾馬行租了許多馬匹。總算沒耽誤了三少爺的事。有些人恐怕搬了家,地址不對,夥計們問了一兩查不到的就自己回來了,錢也都回來了。”許英武接口道:“一共找到了二百一十九人,其中有三十二人家中有事,不願前來。弟兄們也把錢帶回來了。剩下的一百八十七人在接到宋老先生和蘇姑娘的邀請函以及路費之後,相繼動身前來,他們行程可能要慢一些,接下來幾也要陸續來到蘭溪城了!”
“好好…”沈子成誇獎一番,正好夥計端著茶水點心和小疙瘩一起走了進來,沈子成將點心往許家兄弟面前一推:“來,嚐嚐吧,這一路上馬不停蹄,風塵僕僕,可是累著你們了。”說著給許芝蘭使了個眼。
許芝蘭會意,從行囊裡取出幾張寶鈔,遞給沈子成。
沈子成將幾張一貫的寶鈔往哥兒倆面前一放:“待會你們去洗個澡,叫師傅給你們捶捶捏捏,活絡活絡筋骨,這兩天沒什麼事,你們就在蘭溪城轉轉,喜歡什麼就買什麼。看到新鮮玩意給嫂子們帶點回去,就算是我和芝蘭的意思吧!”沈子成一轉臉看到小疙瘩一臉躍躍試的樣子,笑道:“小疙瘩,你也一起跟著去。”許芝蘭解釋道:“哥哥對蘭溪的路還不,小疙瘩在蘭溪城轉了半年呢,算是路路皆通,有他領著你們,免得路…”說著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兩個人加起來都快五十歲了,哪裡還會路。
“放心好了,兩位舅老爺跟著我,保管不了路!”小疙瘩的小手在脯上拍得砰砰響。
許勇武到底持重老成,斥道:“說了我們不是舅老爺,哪裡當得起?以後別這麼叫了。”許芝蘭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凝固了,畢竟她只是個小妾而已。沈子成把小疙瘩拉了過來:“以後記著,就要叫舅老爺,就要叫二夫人。要是叫錯了,我就扣你工錢!”沈子成懶洋洋的伸了個懶:“別人家怎麼樣我不管,芝蘭嫁給我,就是我的女人。就算將來老子有了正,也不能欺負她了。你們兩位也是芝蘭的哥哥,就是我的大舅子。以後別叫我三少爺叫的那麼見外,叫我子成好了!”
“哎,好咧!”許勇武又驚又喜,再看妹妹眼睛似乎有些熒光閃過。
“不對啊…”沈子成看著手中的信紙喃喃道。
許勇武許英武頓時著急起來,打行的人做生意全憑一個信字,沈子成這一句不對,就是質疑他們打行的信譽,那還了得。許英武先叫了出來:“三…子成啊,怎麼不對了?”沈子成指著信紙上的兩個名字:“這李醒芳和楚方玉當真不來蘭溪會?”許勇武詫異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他們在應天府,應天府這一路是我親自去跑的。當時去的時候就只見到了李醒芳,我把邀請函給了他。可是李醒芳說,之前楚姑娘已經接到了蘇姑娘的親筆書信,只是楚姑娘有要事在身,離不開應天府。既然楚姑娘來不了,那他也不來了…”
“那李醒芳何許模樣?”沈子成急忙問道。
“嗯…斯斯文文的,二十出頭的年紀,細皮白,有些消瘦。啊…太陽附近有一顆痣…”許勇武艱難的回憶著。
痣…沈子成頓時笑了:“是我錯了,不關你們的事。他們不來便不來吧,對了,這一路開銷幾何?我之前給你那一百貫夠用麼?”許勇武笑了笑:“足夠了足夠了,哪能花的完啊?咱們打行人沒那麼多講究,我爹說了,只怕連三十貫都用不到呢!”
“那打行開的生意就好做多了…”許芝蘭忍不住脫口而出。
沈子成微微點頭,能讓自己的女人開心的男人才算是好男人!只不過…李醒芳和楚方玉沒來的話,那對年輕小夫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