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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肉體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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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鉞和江渚客像是同身受似的,連連點頭說道:“朱大人說是也是,一個人寒窗苦讀十年不容易,辛辛苦苦得到了功名。要是一句話,因為人家一點小事就給革辦了,實在是有些太過於殘酷了。”朱紫衣看了沈子成一眼,壯著膽子說道:“下邊的人辛辛苦苦,什麼苦活累活都幹了,可是好處就沒有。錢都不知道哪裡去了。辛辛苦苦這是為了什麼啊?”

“是啊,古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我手下的那些官員,看不到黃金屋,也看不到顏如玉,難道說,古人都是騙人的嗎?其實,從軍也好,從政也罷,就算是種地經商,大家還不都是為了混一口飯吃嗎?”冷鉞跟著就抬高了基調。

江渚客點頭道:“是啊,錢財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那麼多做什麼,夠用也就罷了。只要是能正兒八經做事的,就算手指縫裡漏*點財,無關大局也就罷了。若是咄咄人的話,豈不是叫屬下都寒了心?咱們都不是那種低級官員了,手底下多少人看著咱們過活。這都是無奈之舉啊。”

“所以我一直都是這個態度,只要不礙著正經事,只要不是妨礙了朝廷的運作,就算手底下的人有些什麼過失,我就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啊。”朱紫衣淡淡的說道。

冷鉞跟著便道:“那是自然,辛苦做點事都不容易。我手底下的人,若是一條心能給鹽課提舉司辦事的,就算是漏財,也是他們大家得了點點好處,我是絕對不碰的。”沈子成心裡跟明鏡似的,一來二去,說到底,這些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無非就是暗示自己,大家各自有各自的難處,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市舶提舉司都不是一個人在撈錢,要撈,是大家都撈,撈得理直氣壯,撈得心安理得。為什麼?那是朝廷待我們不好,忽悠人的時候就說什麼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等到用上了,就是要兩袖清風,清正廉明。那些人還想不通呢,哦,要兩袖清風的話,黃金屋怎麼來?顏如玉怎麼娶?這不是扯淡嗎?

而且,人家話裡已經透著明白了,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市舶提舉司都是成體系的在撈錢,有本事你就碰碰,碰一下,三個衙門一起罷工給你看看。到時候,整個山西的經濟一下子就癱瘓了。別的不說,整個山西沒有鹽賣了,老百姓馬上就得起來造反。等到了那個時候,這個黑鍋,是都轉運鹽使司背?還是你沈子成的錦衣衛來背?

沈子成心裡明白,但是口頭也不說破,只是隨口敷衍道:“幾位大人說得都有道理的。照這麼看來,皇上親自擬定的大明律是假的,被錦衣衛抓的那些人也是假的,只有撈到手的錢財才是真的。呵呵,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我明白的。”胡惟庸看著三個跟班表演了半天,這才開始做結案陳詞了:“沈大人,你誤會了,他們並非是這個意思。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市舶提舉司都是責任重大的衙門。像這樣的衙門,壓力大,十分繁忙,說真的,若不是能夠從手邊擦一點油水的話,同樣的俸祿,哪個願意去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市舶提舉司做事?不如自己找個小地方,安安心心的當個七品芝麻官得了。還少了那麼多煩心事,你說對不對?”

“胡大人說對,那就是對的。”沈子成含笑看著胡惟庸。

胡惟庸看他這一副軟硬不吃的態度,心頭也有些惱怒,暗想道,今我算是紆尊降貴,叫你來醉翁閣喝酒。那是給你面子了。大家都有不少財路在山西,包括晉王,山西更加是他的地盤。提前跟你說一聲,大家和睦相處。你的錦衣衛在山西愛做什麼做什麼。只要不犯著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市舶提舉司的事兒,就算你把山西鬧得地震,都沒人管你。但是你動了大家的財路,少不得就要一起來打壓你了。

“沈大人,有的時候,做官就像是做人,要懂得變通的。”胡惟庸語氣十分平和,但是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這位右相大人,已經快要失去耐心了。三個跟班說得嘴皮子都破了,說得頭暈眼花,可是沈子成就是軟硬不吃。

胡惟庸當初建議把沈子成外放到山西,也是存了兩方面的心思。第一,山西那裡有許多大家的財路,很多官員在利益上同坐一條船。你沈子成去了山西亂來,就是跟大家過不去。最後的結果,不言而喻。第二,外放的藩王之中,秦王就不說了,他掌管陝西,是要和蒙古人不斷戰的。再說秦王是個花花公子,雖然打仗有一些本事,可他對錢不是太有興趣,隨便自己刮刮地皮就行了。大家的財路在陝西還沒有能夠連成一片。其次就是燕王,那是跟沈子成穿一條褲子的。把沈子成丟去北平,那是把魚兒丟在大海里,嚇唬誰啊?只有晉王,表面上,晉王和沈子成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但是胡惟庸心裡很明白,只要晉王一天還想著皇位,只要沈子成和燕王不決裂,他和晉王就不可能真正的融洽相處。把沈子成丟在山西,沒事就要晉王見面,時間長了,兩個人肯定要是掐起來的。

這就是胡惟庸打的如意算盤了。

沈子成是一點兒也不知道胡惟庸拐了這麼多彎就是要把自己給繞進去。但是沈子成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則。

聽了胡惟庸的話,沈子成笑道:“胡大人,其實你的話,也可以變通一下。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我明白。但是身為官員的。要是一心只想著給自己撈錢,給自己找好處,還有多少心思為皇上辦事,還有多少力處理老百姓的事情?人的貪慾是無窮無盡的。只要有了一個開頭,就很難停止。胡大人說得輕鬆,皇上成立錦衣衛,就是因為要督查百官。官員的俸祿是少了點,但是朝廷也在慢慢改善。同時,官員的許多用度,都是朝廷給錢。只要自己控制一下排場,又豈是真的不夠用呢?人家出一貫,你就要出十貫。這麼個攀比法,最後能做官的,都是大富豪了。”沈子成看到胡惟庸似乎想要說話,就搶著說道:“胡大人,我還沒有說完。我做錦衣衛,是皇帝的親軍。只能聽著皇上的話來辦事。皇上說,要是看到了貪墨,看到了受賄,就要抓人扒皮。那我就得抓人扒皮。就算外邊的人都叫我沈扒皮,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問心無愧。”胡惟庸淡淡的說道:“那沈大人的意思是?”

“我說過,零容忍,決不妥協。”沈子成斬釘截鐵的丟下一句話,站起來抱拳道:“諸位,不好意思,在下剛剛新婚,家裡還有很多事,告辭了。”說罷,沈子成推開門,走到新佑衛門身邊,笑道:“新佑衛門,你站了半天了,是不是餓了啊?”新佑衛門是個老實人,一聽沈子成問話,就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大人要是不說,我還不覺得,一說起來,好像還真的有些餓了。”沈子成哈哈大笑,拍了拍新佑衛門的肩膀:“其實我在裡邊也沒吃飽,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咱們一人一碗麵,包你吃好。今天我請。”說罷,沈子成也不看那幾張已經變了顏的臉,拉著新佑衛門徑直離去。

“胡大人…”江渚客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這麼看來,到了山西的話,還是要找個機會,把沈子成徹底剷除掉。這個人留著,對我們是個禍害啊。”胡惟庸不動聲的反問道:“哦,對於這個人,你們三個都聽說過不少事情,到底對他有什麼樣的評價,說出來聽聽。我也參詳一下。”冷鉞想了想,帶頭說道:“沈子成這個人有些奇怪,應該說,他這個人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捉摸不透的味道。要說他清高吧?他不,他和燕王走的那麼近。出使本的時候,又能夠和晉王打成一片。而且能夠在皇上面前如此得寵,這絕對不是一個清高的所謂清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可要是說他虛偽吧?還真的沒有聽說過沈子成拿了不該拿的錢,到目前為止,他沈家賺的錢,表面上看起來,都是乾乾淨淨的。這就叫人詫異的很了。”朱紫衣聽他這麼一說,便壯著膽子對胡惟庸說道:“下官倒不是這麼看的。沈子成這個人,什麼都有,就是沒有野心。大人,您看,沈子成選擇了錦衣衛,那麼他最多也就是三品官。而且錦衣衛這麼獨特的機構,除了皇上之外,沒有人會容忍他。就算是皇上好了…”朱紫衣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低聲說道:“下官說句該死的話,皇上畢竟年事已高,要是有一天,需要傳位給太子的時候,皇上自己都會動手,把錦衣衛這個已經展的有些過分強大的機構給砍下去,到時候,當其衝要倒黴的,就是沈子成。看起來,他是風光無限。其實,路途險惡。而且,他做的事情,都是得罪人的。好的時候沒人捧他,一旦出了什麼事,馬上就痛打落水狗,牆倒眾人推的局面。所以,這個人不是有野心的人啊!”胡惟庸含笑不語,又看了看江渚客,淡淡的說道:“那你看呢?”江渚客想了想,說道:“他桀驁不馴,又驕傲的很。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並非不懂得變通,但是對於官場的一些規矩,卻是莫名其妙的帶著一種來自骨子裡的仇恨。他和燕王走的很近,其實就是把自己壓注給燕王,但是同時,他娶了楚方玉,他的另一個女人,天下第一女神醫,因為救了太子,和太子和皇后的關係也都不錯。裡裡外外的看,沈子成同時靠著皇上、太子、燕王,他的門路可不算少,一旦有什麼事情的話,任何一方都可以保得住他。這個人狡猾的很,不好對付。而且,錦衣衛在他的手中,權力越來越大。對百官都是一種威脅。要是剷除的話,大人,一定要及早剷除。等到他羽翼豐滿了,就真的難以對付了。”胡惟庸點了點頭,眼神中殺機陡現。

在官場上,動用到**消滅對手已經到了最後不得不用的招數,一般來說,大家還是喜歡在朝廷上鬥一鬥,殺人,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到了這一步,什麼權力,地位,都揮不了太大的作用,能夠彼此成為對手的,實力差距也不大。你敢動手殺人,對方也就敢動手還擊。到時候,你殺我,我殺你,殺來殺去的,皇帝想不出面都不行了。

“沈子成,這是你我們的。”胡惟庸暗暗的**道,這頓飯,他也沒有了吃下去的興致,站起身來一甩袖子:“走!”沈子成帶著新佑衛門,兩個人並肩在街上走著。新佑衛門很奇怪的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看著沈子成就像是中了風似的,在街上打了個轉,然後便是哈哈大笑,跟著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嘆道:“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啊!”

“大人,是不是在酒樓裡,有人給你下毒了?”新佑衛門小心翼翼的問道。

“下毒?”沈子成哈哈大笑,笑得捧著肚子彎下去,指著新佑衛門的鼻子道:“你這個本鬼子,哈哈哈,下毒這種事情你也能想得出來。我高興只是因為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你小子,真能瞎想。”新佑衛門紅了臉,嘟囔道:“我怎麼知道你想明白了什麼事情,就是看著大人有些不對勁嘛。”沈子成收斂了笑聲:“真的,我覺得很開心,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和胡惟庸等人正面鋒過。但是這一次不同,當我真正面對他們的時候,我才現,原來他們不可怕。他們也在怕我。他們的權勢,他們的體系,在面對我的時候。他們很害怕。”沈子成沒有說謊,這也是一種成功的覺,一直以來,沈子成都明白,胡惟庸這個龐大的官僚,是他最終要碰的。出於對歷史的知,沈子成一直儘量避免和胡惟庸太早手。這個人,一手締造了朱元璋時代的好幾次大案。他是朱元璋手中的一柄利器,不知道斬殺了多少功臣大將。

這樣的人,沈子成潛意識裡不想去碰。但是這一次,在無可避免的情況下,居然還是胡惟庸率先示弱了一步,主動邀請沈子成來面談。這一下,卻是幫助沈子成克服了自己的心魔。對手就算是胡惟庸也沒什麼可怕的,自己是沈子成,是錦衣衛的頭目。有足夠的實力去和胡惟庸等人一戰。

“新佑衛門!”沈子成收斂起來:“我跟胡惟庸他們已經撕破了臉,所以我要做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新佑衛門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嗯,我不排除他們可能會從**上消滅我。”沈子成又出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不過,我也不是他們想消滅就消滅的。至少在京都,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碰我。”

“我會加倍小心保護大人的。”新佑衛門揮了武士的傳統:“只要我沒死,大人就絕對不會有事。”

“別沒事就說死死的,多沒意思。”沈子成舉步繼續朝前走去:“我要去山西了,你是一定要去的,可是雅子去不去就不好說了。新佑衛門,你說找個什麼樣的藉口,讓雅子也不得不跟過去呢?”一說到雅子,新佑衛門立刻來了神:“大人,雅子公主,其實是來中原做生意的。但是大人你一直都是帶著她東奔西走,那些生意上的事情都沒有怎麼讓她管過…”

“切,她管不管都是一樣,我跟她老爹做生意。把她要過來是為了便宜你。”沈子成罵道:“木魚腦袋啊。不過,要去山西的話,我得跟她說,讓她跟我的女眷住在一起,雖然芝蘭是會幾分武藝的。可是她畢竟功夫不是太好。現在多了楚方玉,蘇坦妹是一定要帶著,王璨也少不了。想起來這麼多女人要保護,就頭疼的很。”

“叫公主殿下負責保護女眷?”在新佑衛門的武士道神裡,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過分了,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沈子成簡直是有些不拿人當個菜啊。

“嗯,保護女眷是個好藉口。”沈子成自言自語道:“到時候,我也可以叫我的老婆們跟她多忽悠幾句。替你這個木魚腦袋多說幾句好話。你就好好等著吧。哈哈哈!”新佑衛門急忙快步跟過去:“大人,這種事情還是讓屬下親力親為吧,叫別人來說,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能耐了你,來了這麼久,你說什麼了啊?”沈子成斥道:“看看我,都娶了幾個了,你呢?加把勁吧,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兩人就這麼說說笑笑,消失在京都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