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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不患寡患不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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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波綠水,在東風藍天的描繪下,更是6離多采。水邊的青草溼溼的,水珠滾滾,是溢散的珍珠。水孱孱,緩緩而過,不急不慢地追趕著過的昨之水…應天府本就是江南風景秀麗之地,各處名勝古蹟美不勝收,盎然,鳥語花香,正是出門踏青訪友的好時節。

沈子成帶著兩女一路迤邐而行,三人談天論地,說說笑笑,轉眼間來到秦淮河畔。這兒有小小畫舫,有詩詞歌舞,有秀可餐,有雜耍曲藝,著實是天底下最繁華的城市。沈子成早就吩咐那些番子回錦衣衛去了,這三人便自顧自登上了一艘小小畫舫,艄公一看有生意上門,搖櫓擺舵,小舟盪漾水中,輕飄飄的遊了開去。

“咱們這一出來,後邊可還跟著不少人呢!”沈子成不經意的回頭瞥了一眼,只見兩條小船跟著後邊,便笑呵呵對兩女說道。

蘇坦妹也望了一眼,輕聲說道:“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這句話一出口,三人都覺得有些尷尬。的確如此,沈子成爆出楚方玉的身份來,搞得消息靈通人士全都知道,這也就罷了。偏偏大家夥兒都知道朱元璋那個人是軟硬不吃,唯獨對這個女子的母親恩戴德。那眼下楚方玉就是一道護身符,哪怕是惹了天大的麻煩,只要不是殺官造反,朱元璋**及舊情都會網開一面。是以各路英俊書生、紈絝子弟、豪傑人士、官吏富賈都聞風而動,個個誓要抱得美人歸。

沈子成尷尬的咳嗽一聲,說道:“不如我們猜猜後邊這兩條船裡是什麼人好了!”

“這還用猜麼?”蘇坦妹開起了楚方玉的玩笑:“李醒芳是一定會來的,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曾經連續十一次邀請你外出,都被你拒絕。反正妹子你若是要出來,一定是有心情才會出來,像今這樣,沈公子一請便把你請出來的,實在是前所未有。若我是李醒芳的話,必然心中不服,無論如何也要跟上來看看!”楚方玉卻是低嘆一聲,不言不語,她又何嘗不知道李醒芳對她是一片痴心,只是這男女之情說來也奇怪,並非是一方有愛就行。自己對李醒芳甚至多少還有些憐憫之意,可是說到喜歡,卻是半點也欠奉。只得推辭,可是這個痴心畫師卻是百折不撓,越戰越勇。大有“愛要越挫越勇,愛要肯定執著”之意。

沈子成扶著船幫看了看,笑道:“另一條船我看了,船隻頗為華麗,並非是尋常畫舫,想必是有錢有勢的人家自己訂做的小船。看船上的艄公衣著打扮頗為整齊,這樣的子弟非富即貴,想來應天府裡有這樣的排場又不畏懼人言的,也數不出來幾家。方才郭漢剛剛被氣走,現在只怕是他帶人追上來了。”正說著,一條小舟已經並排趕上,果然是李醒芳坐在船裡,他一看到楚方玉,臉上頓時出笑容,還沒來得及說話,沈子成便搶先揶揄道:“李公子,實在是巧的很,沒想到在偌大的秦淮河上也能遇到你。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李醒芳面不改,招呼艄公把船靠過去,喜滋滋的說道:“果然是巧的很,今在下想要出河一遊,沒想到居然能遇到諸位。既然有緣,那就同坐一條船好了。”他口中說著話,已經吩咐艄公把木板搭上,一個弱不風的文弱書生,竟然就這樣從兩條船之間走了過來,步履穩健,昂闊步如履平地。看來,愛情的力量著實偉大。

沈子成微微一笑,朝旁邊坐了坐,給李醒芳讓出一個位置,讓他坐在自己的身側。李醒芳謝過之後,便坐了下來,只是他一上了船,一雙眼睛就再也捨不得離開楚方玉。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醒芳又是個端莊君子,雖然痴戀楚方玉,可這眼神卻是一點也不顯得猥瑣。倒叫沈子成暗地裡佩服,心道若是自己盯著個美女看的話,十有**是越想越歪,目光自然而然的就不會如此端莊了。想到這兒,不朝蘇坦妹看去,沒想到和她的目光撞個正著,蘇坦妹臉上一紅,微微側過目光,低聲和楚方玉說著話。

李醒芳好像忽然想起來似的,從懷裡取出一張卷軸,送到楚方玉的面前:“那一在下有而,看到一棵映山紅,便畫了下來,還請姑娘鑑賞。”沈子成對這些書畫什麼的全然沒有興趣,也懶得去看,但是兩女接過來一看便不停的口稱讚,又說有吳道子之風,又說是有宋徽宗之意,誇的雲天霧地。李醒芳不有些得意,看向沈子成說道:“沈公子也是蘭溪會中高賢,不知對書畫有何高見?”

“沒有高見!”沈子成絕對沒有撒謊。

李醒芳不愕然,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士之爭自古以來都是軟刀子殺人,烈無比。從來還沒有見過像沈子成這樣的清高淡雅之人,居然脫口而出就是“沒有高見”楚方玉輕聲說道:“沈公子,李公子這幅畫意境幽遠,筆法出眾,是難得的佳品。你不欣賞一下麼?”沈子成聳了聳肩膀:“我對書畫沒有研究。讓我看了也沒用。”李醒芳有心要在心上人面前爭個面子,便朗聲說道:“沈公子對什麼有研究?是詩詞還是做官的學問?子曰,不患寡,患不均。卻不知道沈公子又做何解?”沈子成心中有些惱火,你這是為了女人,硬踩著我上去是吧?再說了,什麼叫做官的學問?這不是諷刺我麼?不過,話說回來了,沈子成自己也是對楚方玉心懷不軌的。既然李醒芳出了難題,就好生接下,給他個教訓得了,免得這小子以後目中無人,還是要吃大虧的。

楚方玉和蘇坦妹也都興致的看著沈子成,這題目可以說是千百年來的難題,倒要看看沈子成怎麼回答。

沈子成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不患寡,患不均。自古以來都是一個道理。就說科舉‮試考‬好了。其實,科舉‮試考‬就是國家給老百姓的一個遊戲規則。如何去做,寫的明明白白,每個人都明白。讀書,然後科舉,然後可以做官。這個規則,大家都去遵守就行了。無需去埋怨運氣。在一個規則之下,只要適應規則的人,就可以應運而生,就可以出類拔萃。不可能每個人都是狀元,都是舉人,總有失敗的。但是隻要規則是公平的就行。但是一旦出現了科舉舞弊,賣官賣爵,這就是破壞了遊戲規則。當一個遊戲失去規則的時候,就是混亂的開始,老百姓的不滿情緒就會被一點點的點燃,化。最終,他們會去廢止一個遊戲規則,而開始一個新的規則。”

“照你這麼說,規則應該是公平的,但是農家子弟如何去和官宦子弟相比呢?窮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要種地放牛,沒有機會讀書。他們就算進入軍隊,也是從小兵開始做起。有些人的兒子卻可以直接補成七品官員。這起步可就大不相同了…這樣的規則既然開始就不公平,又如何能服眾呢?”李醒芳冷笑道。

沈子成侃侃而談:“規則是對大多數而言的,少數特權階層,就算再過五百年也同樣存在。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隻要對大多數人是公平的就行。比方說,科舉的監考官不受賄,能公平的去批閱每一份試卷。再比方說,官員能夠清廉,不徇私枉法,能夠公平的審理每一個案件。其實老百姓的要求並不是很多,只要大體上是公正的就行!”

“可是最破壞這個公平的,就是貪官汙吏,他們手中的權力實在太大,一旦他們被人收買,公平就被打破,而老百姓最容忍的不了的就是這些事情。因為,貪官汙吏侵犯的都是最普通的老百姓的利益。搶佔農田,魚鄉里…這些都是傷及到老百姓切身利益的事情。所以皇上才最恨貪官汙吏,才組建錦衣衛,要嚴查到底。李公子,這個道理想必你是能明白的吧?”沈子成這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讓李醒芳也無可辯駁。

“錦衣衛的權力實在是太大了…”楚方玉忽然悠悠的說道:“從這一次沈公子南下就看得出來,錦衣衛現在幾乎是一手遮天,直接對皇上負責,什麼案子都敢去查,什麼案子都敢碰。要是你們錦衣衛出了問題,誰還能管得住你們?”沈子成差點就脫口而出“東廠”還好及時收住了口,笑道:“我沈某人在錦衣衛,錦衣衛就絕對不會亂來。其實,咱們的權力都是皇上給的,權力來自皇權。**就是自上而下的,楚姑娘你以為呢?”

“哦…”楚方玉輕笑一聲:“我看未必,沈公子也不是一次兩次假公濟私了,不過還好做的都不是壞事。今只怕沈公子還要假公濟私一次了!”

“為什麼?”沈子成問道。

楚方玉朝窗外瞥了一眼:“你自己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