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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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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你為什麼,一直拉著我?”被這麼一說,項名海耳馬上一辣。他不動聲地把手放開。

何岱嵐撫著自己被握得通紅的手腕,有點困惑地看著他。在他尷尬地轉開視線之際,何岱嵐才突然頓悟…

原來,平靜篤定的外表下,他也很緊張。

才會這樣不自覺地,一直握著她的手。

還握得那麼用力。…隔天,已經開始發威的初夏陽光,照得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尤其是前一晚沒睡好的人們。

學酗無可避免地有些議論紛紛。連老師們遇到項名海,都會順口問一下:“聽說昨天晚上,有學生半夜從宿舍溜出去?”在校規嚴謹到驚人的正理高中,這算是不小的事件。

可是,一向賞罰分明的項名海,此刻也傷著腦筋。

李宗睿當然得受罰,可是,讓李宗睿觸犯校規的,是何孟聲。

問題來了,何孟聲昨晚犯了什麼校規呢?他只是打了電話給李宗睿而已。

除了近來缺席串偏高以外,何孟聲還真沒有犯什麼校規。而他不但成績好,幾次演講或作文比賽都表現不俗,還多次為校爭光,記功無數,功過相抵之下,項名海不知道該怎麼罰他。

這算是項名海執掌訓導處以來,遇見的最棘手事件…之一。

病白潘卟蛔恪⒂行┧嶸南賦た№諡形縭狽摯祭械難彩印簿泊┧笤諦t襖錚幻娌歡纖伎甲牛紉幌祿氐槳旃頤娑嶽鈄陬8蚊仙保降贅趺捶!8趺淳妗?br>他突然想起之前開訓導會議時,跟他一起菸寒喧的那位主任所說的話。

男女合校,校規可以明文止男女學生往。那麼純男校或純女校呢?難道就完全沒有辦法規範?

往,又該如何界定?

其實,不是沒有這樣的前例,也不是沒有所謂的“處理慣例”只是,他萬分的不確定,到底該怎麼做。

一路冷著臉思考,始終沒有結論。

校園走了一整圈之後,回到自己辦公室。他修長的身形才剛踏入走廊,便詫異地發現,行政大樓二樓,都是一整列辦公室的走廊上,有點喧擾。

他的辦公室在走廊這一端,隔著小會議室,另一邊是校長的辦公室。平都是極安靜的地方,此刻,校長辦公室前面,卻站著幾個人,其中一位正大聲說著話。

他認出校長,住校生輔導組的周教官之後,心便開始沉下去。再定睛一看,一陣不好的預更直冒上來。

那個身材碩壯,雖然一身西裝卻很下搭地穿著白布鞋,難掩草莽氣的聲中年男子…是他現在很不想看到的人。

“項主任!來得正好!”中年男人轉頭,遠遠地對著項名海就吼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兒子呢?一個小孩放心給你們,結果給我教到搞同戀!靠!學校到底都在教什麼!項主任,你倒是給我一個解釋啊!”男子忿怒與不堪的言辭不斷冒出來,嗓門很大,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很尷尬。教官在旁邊直抹汗,校長有些苦惱地皺著眉,都望向項名海。

他正要走過去,眼角卻瞥到,他的辦公室門是虛掩著的。

側目一看,正好看見一張濃眉大眼的年輕臉龐,堆滿驚疑惶亂神,從門縫中張望著。項名海當機立斷,電光石火問,使個眼讓嚇得要命的李宗睿退後,他伸手把門拉上,關緊。

然後,回頭往天大的麻煩走過去。

李永仲,三重地區有名的一號人物。以經營垃圾處理場起家。本身沒有什麼學歷,兒子女兒的教育卻一定要最好,所以大兒子李宗睿正在正理高中就讀。

而因為家中出入人士都稍微複雜,離學校又遠,李宗睿從國中便開始住校,高中考進正理後也是寄宿。做父親的很放心,也以自己高壯英俊的兒子為榮。常常在朋友面前誇口,他李永仲歹竹出好筍,生個兒子又爭氣又帥、會讀書又會打球。

沒想到…

“主任,你說話啊!學生是你在管,管到晚上不回宿舍睡覺,跟人家在外面鬼混,這是怎樣?”李永仲嚷得臉紅脖子,口水都差點噴到旁邊教官臉上:“而且教官說,李宗睿晚點名已經很多次沒到了。項主任,你們是這樣管學生的嗎?”項名海安靜聳立,等著動的家長罵完。他在沉默中散發的低調氣勢,讓一直叫囂著的李永仲聲音慢慢低下來。

“你說啊,這是什麼意思?我兒子怎麼可能搞同戀?你說啊!”到最後,李永仲只是不斷重複這一句。

“我們是不是到會議室裡面談?”項名海終於開了金口,以眼神徵詢校長的意思∠校長點了點頭。

好不容易把這位大聲公請進了會議室,那位不知道該不該誇獎他太盡責的周教官還在項名海身邊低聲說:“我也聯絡了何孟聲的家人,可是聯絡不上。項主任,聽說你跟何岱嵐何議員有私?要不要試著聯絡看看?”項名海只來得及斜睨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到底是誰在糾纏我兒子啊?”李永仲拍桌大罵:“哪來的妖魔鬼怪,男不男、女不女的,我不信我兒子會搞這種事,一定是對方神經病啦!是誰,你們跟我說,我來教訓他,讓他知道一點厲害!”難得動氣的項名海,也被這樣滿口胡言的咒罵給惹得火起。他冷冷用幾句話壓制住氣焰高張的李永仲:“學校有學校的規定。違反校規的話,該罰的,我們一定會罰,李先生,請你先不要急。”

“一個兒子送來給你們教,教成一個變態,我怎麼能不急?”左一個妖魔鬼怪、右一個變態,滿臉鄙夷神,項名海沉下臉,英眉緊鎖。

“李先生,今天請您來,是要讓您瞭解一下李宗睿最近在校的狀況。您不用想太多。”項名轟靜地說,帶著下容質疑的魄力:“我們對每個住宿生都很關心,也會嚴加督促。有犯規的地方就會糾正,請放心。”項名海的沉穩氣質一向能讓家長折服,連李永仲這樣的角都不得不被收服。他吼了半天,只見項名海絲毫不為所動,自己也覺得沒趣,只能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吹鬍子瞪眼睛的。

校長也出面安撫了幾句,誇獎一下李宗睿在籃球隊多麼傑出,人緣又是多好。

最後,在大費周章、軟硬兼施、有黑臉也有白臉的配合,在場三位師長一再保證絕對會好好管教李宗睿後,李永仲這才勉強滿意,嘟噥著,悻悻離去。

“這個李先生還真是中氣十足。”慈眉善目的校長掏出手帕,抹了抹額上薄汗。他搖著頭,有些責備地說:“周教官,你怎麼沒先跟項主任商量,就直接打電話通知家長到校呢?”

“我…”身材圓圓的、頭頂已經有點禿的周教官,猛著雙手,焦慮地看看校長,又看看一臉嚴肅、眼神凌厲的項名海。

他瞄了項名海好幾次,那張俊臉輻出來的驚人氣勢,讓他怎麼都說不出口,他其實是私心裡懷疑,項名海本不會做什麼,只會讓這件事船過水無痕!

畢竟,李宗睿跟何孟聲的事情,已經這麼久了,也不見他處理。何況,八卦都說,項主任跟何孟聲的姑姑…也就是市議員何岱嵐,情頗好…“要怎麼奉宗睿,都還沒決定,周教官,你急著通知他父親來做什麼?”校長還是不解:“李先生的脾氣又是這樣…這大家都有耳聞,你這是…”

“校長,住宿生點名不到、晚上不假外出,這是很大的事情,一發現就該記過的!連續發生,更要馬上通知家長!”周教官被問急了,脫口而出:“項主任也許有私人理由不方便…可是我職責所在,我不覺得我有做錯什麼。”

“我不是說你做錯,而是這要看情況先生是有名的…”校長苦口婆心勸著,突然一愣:“周教官,你剛剛說什麼?項主任有什麼私人理由不處理?”周教官小小的眼睛又瞄過來項名海這邊。

項名海依然面無表情,只是眼眸炯炯,也直視著周教官。

兩雙眼睛都看著他,等他的反應。項名海微頷首,清楚而緩慢解釋:“我不是不處置,而是還在思考要怎麼罰,畢竟事情是昨天晚上才發生。待我問清楚狀況之後,才會做出決定,之後會再請家長來校談談。”

“嗯,這樣就好。”校長一向極信任這個年輕又穩重的訓導主任,他滿意地點點頭:“那就拜託你了。”周教官只覺得一肚子冤屈,老覺得項名轟冷地瞪了他好幾眼。

誰教項主任是校長面前的大紅人呢?就算項名海真的要徇私,他一個小教官,有什麼說話的餘地?

項名海與一臉不平的周教官、抹著汗的校長一起走出會議室後,來不及寒喧道別,就快步回到自己辦公室。

開門進去,只見兩雙年輕的眼眸都瞪著他。兩個人退到角落,好象被捕的野獸,怕被抓去處以極刑似的。

“怎麼辦,我爸會打死我!”李宗睿單純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恐懼。

“你昨天,明明答應過我們的!”另一雙漂亮卻有些紅腫的眼睛裡,卻是有深刻的忿怒與恨意,彷佛利劍一樣,狠狠刺過來:“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連姑姑都騙我!她還說你絕對不會唬我們!”

“我…”本來要辯解的,項名海卻是張了口又閉上,言又止。

校方有校方的立場,他怎麼能在學生面前,直接批評教官的做法呢?

何況,兩個學生違反校規在先,他一直把事情壓到現在,在他自己嚴苛的標準裡,實在已經是徇私了。

果然一切都慢慢在失序了。

他到底是在猶豫什麼呢?是因為覺得這兩個學生似乎情有可原,還是為了…別的原因?

他自己,也不是百分之百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這件事情,絕對沒有辦法簡單輕鬆地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