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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霜早已有心理準備，“我和傾卓合籍的事，先前應該就已經傳到嘉武城中了，萬氏既與妖族好，不可能不知情。”

“那你們去碰碰運氣罷。”倚淳真人點頭，“在撫雲山上修煉的妖族不少，儘量讓萬氏給你們安排遠離其他妖族的住處。”臨走前，褚懷霜讓遊傾卓先等等自己。

“懷霜是要找姑姑講事情嗎？”遊傾卓捏著她的衣袖，問。

褚懷霜微微一怔，不等她回答，遊傾卓含著笑鬆開手，“那我去陪阿檸前輩說說話。”雖然不知道自己找瀧謐，和她陪千檸說話有什麼關聯，但褚懷霜此時巴不得她主動找事情做，遂答應了。

褚懷霜一走，千檸看向遊傾卓，詫異之時，還是熱情地問她:“小傾卓想和我聊什麼呀？還是想打聽你師父的相關情報？”遊傾卓認真考慮了瞬息，點頭道:“嗯，我的確想向您請教一下——關於我師父的一些事。”千檸順手倒了杯紅棗桂圓茶，遞給她，“來，喝茶，邊喝邊問。”抿了口甜茶潤喉，遊傾卓問:“前輩有沒有見我師父特別照顧過誰？”千檸眨了眨狐眸，“嗯？小傾卓具體指的是什麼樣的‘照顧’？”

“就是……諸如給病人端茶送水這類的照顧。”遊傾卓遮遮掩掩道。

“噢，這些呀。”千檸託著腮，回憶片刻，道，“絨絨姐姐是醫修，哪怕她表面上瞧著冷冷淡淡，其實她待病人可細心了。唔，以前我和絨絨姐姐就在城裡的醫館做過學徒，城裡人多，什麼人都有，為難我們醫修的修士和凡人，當然也不少。”遊傾卓捧著茶杯，仔細傾聽。

“我記得那時有個凡人摔傷了腿，一開始不肯治，後來傷口化膿，疼得下不了地，只好到醫館來住。”千檸道，“照顧她的人就是絨絨姐姐，我可是親眼見絨絨姐姐給那個凡人擠傷口的膿、洗去汙血，端水喂藥，給她穿衣穿鞋，還攙扶她在院裡走，協助她恢復……”遊傾卓點頭，心不在焉地道:“嗯。”她莫名鬆了一口氣，卻又心生悵然。

原來早上懷霜會那麼照顧她，是出於醫修的職責。

“……但是啊，如果她這麼照顧你，意義可就不同了。”千檸忽然話鋒一轉。

遊傾卓這才回了神，呆呆地看著她。

“怎麼不同？”她下意識問。

“對絨絨姐姐來說，病人其實跟路人沒什麼差別。”千檸道，“可你是她一生一世的道侶，照顧道侶和照顧路人，能一樣嗎？”不等遊傾卓說話，千檸忽伸手了她褐的髮絲。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見她眼裡疑惑更盛，千檸笑道，“傻！絨絨姐姐會那麼貼心地照顧你，當然是因為她愛你呀！”-瀧謐的房間內，兩人對坐無言。

“這次褚長老尋我說話，又是為幼崽的事罷？”瀧謐打破沉寂。

褚懷霜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傾卓這些子已經開始疼了。”她喚出瀧謐上次留下的《孕期手記》，“我依照這上面的記載，給她服了止疼和安胎的丹藥。”

“怎會這麼快？！”瀧謐皺眉，“阿喑先前……一點徵兆也沒有嗎？”

“沒有，那天她是突然疼起來的，連路都走不動，釋放了‘共魂珠’的應，才讓我得知她已經有所了。”褚懷霜嘆道，自責起來，“納新大典之後，她每還有高強度的晨練，若我一早就發現她懷了幼崽，也不會讓她去參加……”

“罷了，你已為她撤了課業，這些事不重要。”瀧謐道，“那天同我談之後，你可有跟她說明幼崽的來歷？”

“自是說了。”褚懷霜苦笑，“我還將老底都扒給了她，只是不曉得她信幾分。”她頓了頓，“可我有一件事，怎麼都想不明白。”

“什麼事？”瀧謐皺眉。

“我當真想不起來，上輩子究竟是在何時何地，與她那般過。”褚懷霜的聲音低下去，“你也是所生的孩子，應該明白之間要怎樣做，才能讓一方懷上幼崽，這是需要雙方都知情時才能發生的事。”

“想不起來就莫要多想，徒添煩惱。”瀧謐卻安她，“若是你們兩相忘的事，想必在忘卻之前，你們就已決定再也不要記起它，那麼，深究也就沒有意義了。”褚懷霜沉默了。

“你們上輩子的事，不如等幼崽出世再說。”瀧謐道，“幼崽既是赤龍，想必是阿喑的身外化身所化。幼崽又會罵你‘負心’、恨你離去，興許……當時阿喑並沒有將身外化身的記憶全部消去。”褚懷霜臉頓變，出喜。

“多謝姑姑提醒！”心中又燃起希望，她立即朝瀧謐道謝。

“不必言謝。”瀧謐淡淡一笑，而後話鋒一轉，“其實最近……我也在煩惱一事。”她看向窗外，良久才道:“我與阿檸的年紀差不了多少，輩分卻是你的姑姑。阿檸既喚你‘姐姐’，我若同她合籍，往後該如何喚你？”褚懷霜:“……”見她面尷尬，瀧謐忽笑起來。

“我只是開個玩笑，還請褚長老莫要放在心上。”撫著手腕上由狐編成的紅繩，她悠悠道，“至於稱呼，待我真正與阿檸合籍，再深究也不遲。”作者有話要說:他人面前的姑姑:傲黑冷千檸面前的姑姑: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