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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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知道孟嶼暮要帶我見誰,他和孟嶼暮刻意營造的神秘氣氛讓我不猜測,莫非,他要請的幫手是…
我緊張地抓住餐巾,勉強讓自己彎起嘴角,朝凌棠遠抿嘴笑笑:“你猜,到底是誰?”
“我猜這個人是我們認識的。”凌棠遠模稜兩可的調侃聽上去竟有些說不出的詭異。當然是我們認識的,難道還會找來個路人甲不成?我的大腦中一片混沌,不懂他為什麼還能那麼淡然鎮定。
忽然,凌棠遠的臉一變,我順著他冰冷的視線望去,孟嶼暮領著方靜出現在門口,我詫異地瞧向凌棠遠,他則冷冷地瞥了瞥孟嶼暮。看來,他也沒有猜想到,孟嶼暮請到的人居然是方靜,他的死敵。
孟嶼暮與我們對視一秒,沒有多做解釋,便帶方靜進來。
讓我很意外的是,從門口走進來的方靜臉上有傷,不僅眼眶淤青,臉頰也有幾道血痕,端量她走路的姿勢更是一瘸一拐的不利落。雖然她刻意要板正自己的姿勢,但我和凌棠遠都能輕鬆看出她的傷勢不輕。
方靜選擇離我們最遠的位置訕訕坐下,她當然能察覺凌棠遠看她的眼神有怎樣的怨恨和不屑,所以她自覺沉默。
孟嶼暮解釋:“我帶方靜來…”凌棠遠突然憤怒站起身,將坐椅推開準備離去。孟嶼暮與凌棠遠錯身而過時,一把拐住他的肩膀,用力按在座位上:“記住,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我們最後的目標是對付凌伯笠所以任何敵人都可以變成我們的朋友。”這是凌棠遠教我在凌翱生存的第一個基本原則,可惜,事關自己他竟忘記了。
其實我和他都很清楚,只要有方靜的加入,我們在凌翱與凌伯笠爭奪股份一事將增加無數勝算,方靜在最後一直站到凌伯笠秘書的位置上,太多屬於凌伯笠的秘密可以通過她來了解,她的資料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可凌棠遠會願意嗎?方靜對他來誰是道陳年的瘡疤,揭不了,碰不得。他不是聖人,放任這樣一個曾經背叛過自己的女人當同盟,他怎麼會同意?再一來,方靜真的值得相信嗎,她是凌伯笠的子,這對夫婦有沒有可能給我們帶來一場苦計,引誘我們掉進陷阱?
方靜起先是沉默的,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凌棠遠臉上久未散去的表情,身子有些僵硬:“前天,凌伯笠查到你們回寧家鎮,他怕你們要把洪接回來做些噱頭,所以先找了瞿林飛談話。”凌棠遠原本掙扎的動作因為她一句話,沉靜下來,他盯著方靜的表情仍是陰鬱,但離去的腳步已經收回“你認為她的話可信?”他在問孟嶼暮。
孟嶼暮隔著凌棠遠反問我:“你覺得呢,我們還有別的人可以相信嗎?”說實話,他們這樣當著面猜測動機是對方靜的極大羞辱,雖然是方靜應該承受的,但我無法在他們的羞辱言語上再家一句。
我默然,孟嶼暮拍拍凌棠遠的肩膀:“可信不可信我們也要先聽聽,你,繼續。”方靜難堪地顫抖著雙手把煙收好,深深了口氣:“我這次來找你們是想讓你們幫我拿到我應得的那份錢。我和凌伯笠結婚三年,他一直妄想讓我給他生個孩子。當初凌伯笠給我許諾,如果生出孩子,將會分我一千萬,現在不但不分我這些錢,還一我過去和你們的關係毆打我。他那個不行,就說是我沒用,淩小姐繼承遺產,他又說是我通風報信,你們才知道凌莫熙沒死。他拿皮鞋踹我的肚子,用拳頭招呼我的臉,我再也忍受不了,我要離開他!”說道這裡,她冰冷的目光掃在我的身上:“我知道,我沒那麼幸運,一輩子都沒有淩小姐傲人的家世,現在所有得到的東西都靠我一人爭取來的,我當年離開棠遠是因為我父親好賭成,家裡欠了一股的外債,我以為可以找到一個愛我又有錢的王子救我出苦海,可棠遠有限令不能動用遺產,他媽媽又強勢明,我留下來也救不了我們一家人,所以我去找嶼暮,想要從嶼暮身上撈些好處,不幸的是嶼暮比凌棠遠還要聰明,他一眼看中了我的計劃,我不得不一邊跟他周旋一邊再尋找目標。”孟嶼暮起身,倒好茶水給她,她結果茶杯苦笑:“每次都是這樣,你總知道我最需要什麼,連我跟你問起凌伯笠的情況,你也毫不保留地告訴我,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我懷疑你是故意給我消息讓我接近凌伯笠,想要讓我離開棠遠,拆掉他的羽翼,寧墨墨之所以能逃過你的縱完全是因為你養母的原因。”孟嶼暮坦然地笑了,對她的猜疑不置可否。
倒是凌棠遠冷冷借過話題:“方靜你錯了,寧墨墨之所以讓我們改變是因為她懂得自己需要什麼,懂得自己應該怎樣取捨,你的雙眼永遠只盯著夠不到的那些財富,本就沒想過我們的情到底值多少!”方靜愣在那兒,突然嘶啞著聲音說:“你又知道我們的情有多少?每次我興高采烈地對你說話,你總是愛答不理,每次我想要靠近你取得溫暖,你總是將我推到一邊,在眾人面前還會羞辱我,你把我又當成了什麼?你有沒有真的把我當成你的愛人尊重過?!”凌棠遠從未這樣被人責備過,他聽方靜控訴的時候始終在笑,但心傷難以掩蓋。他對我的戲對我的羞辱我都默默忍受下來,所以他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可方靜的一次怒吼讓他真正的開始反省自己,反省自己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麼,到底對我怎樣。
我想摸摸他的手錶示安,可指尖還沒碰觸到他的手背,他已經閃開。
現場一片沉靜,孟嶼暮轉換了話鋒,方靜剋制自己的情緒再次坐下來,可凌棠遠始終仰著高傲的頭用最鄙夷的目光看著她,兩個昔相戀的人如此針鋒相對,已經把從前的恩情全部了盡。
“你冷靜點,我現在想知道凌伯笠和瞿林飛談了什麼?”孟嶼暮站在方靜身後探下半個身子問。
這一次瞿林飛又拿什麼和凌伯笠換?
第一次是她丈夫的生命,第二次是她兒子的聽力,第三次呢?
“說!他們說了什麼?”凌棠遠低沉的聲音再次突兀響起,方靜身子一抖,她想刻意用平靜掩飾自己剛剛的動,但我分明看見她手指依舊顫抖。
“他們商議會有瞿總來阻止淩小姐行使股東權利。”她只肯透這麼多,接下來便不再說,不過,我們也不難猜測他們究竟簽署了怎樣的協議。
第三次,用我和孩子的安全來換。
我覺得孟嶼暮和凌棠遠的視線都在灼烤著我,他們在擔憂我的安危,也在評估我最終抵抗的能力。無論他們怎樣忙碌奔波,最後還是需要我與凌伯笠正面鋒,他們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世,我必須靠自己成長。我打算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些,故意笑笑:“她又能阻止我們什麼?”現在董事會的人都知道凌翱最大的股東就是我,就算不仔細計算凌翱集團在房地產方面的投資和對外貿易的增長,我手中的股份按照非常保守的升值率計算也是近七億的資產,她想阻止我行使應有的權利本不可能,只要我們能抓住凌伯笠當年謀殺哥哥的證據,還有對凌棠遠的聽力到底做了什麼手腳,將其繩之以法,事情都會變得再簡單不過。
只不過想要做到這點,並非一個方靜投靠就能完成的。
孟嶼暮沉思半晌,突然冷笑:“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可以找瞿林飛談談了,他們可以反手為黑,我們也可以將黑染白,最終是否城區就要看到底誰的運氣更好了。”不得不承認,孟嶼暮的建議是絕佳的。但我同時也能想到將會面臨的困難,以瞿林飛對我的態度可知,她本不會輕易放棄已經到手的所有,去換凌伯笠的罪證,當年謀殺凌伯衡她是親手動手的那個人,如果凌伯笠出事,她也難逃法網恢恢。就算不要財產,命之虞也足夠她緊守牙關。
與瞿林飛謀事,可謂絕境。
我在跟這位高傲自負的女人對弈無數次後仍必須承認,這是一盤很難反覆的棋局。
只是不知道凌棠遠和孟嶼暮是否有其他的辦法能夠讓她開口。
三天後我見到瞿林飛,不出所料,談判無果。
瞿林飛回答我的除了冷笑還是冷笑,前不久我準備扇她耳光的動作肯定還在她的記憶中深種,所以她本不給我任何機會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寧墨墨,雖然你不是那個賤女人生的,但我不會眼睜睜看你把所有東西都拿走,棠遠現在被你住了,什麼都不要,你以為這樣就而已毫不費力地拿走屬於他的東西,你做夢!你一個鄉下丫頭何德何能佔有這麼多,那些股份是我用一生幸福換來的,是凌棠遠用自己身體犧牲換來的,你動動手指就想讓大家把東西雙手奉上,你休想!”我坐在她的面前不動聲。今天我沒有帶凌棠遠和孟嶼暮來,就是為了能夠單獨清楚瞿林飛的真正心聲。她怎樣想的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我必須學會一個人去面對人的紛雜變化。
“你認為你還有機會把屬於凌棠遠的東西奪走嗎?”我眯起眼睛看著她。自從我的背景發生變化後,原本居高臨下的瞿林飛在我面前越來越無法淡然處之,她除了歇斯底里地洩憤,就是尖酸刻薄地挖苦,本不能從容面對,對手驟然變得強大對她是知名的打擊,她想不承認都不行。
“凌伯笠已經拖延了凌棠遠和孟嶼暮的贈與股份的轉移時間,你目前還是隻佔有屬於凌莫熙的那一份股份,孩子的股份和他們的股份都沒有轉移到你名下,所以你現在本就等於光桿司令,依舊要仰仗凌伯笠鼻息!”瞿林飛冷笑。
這樣的消息確實讓我吃驚,沒有想到凌伯笠會動用這樣的手腳,但我只能目無表情地面對瞿林飛的嘲諷。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越是無動於衷,她越是恐慌。
果然,她冷漠的眼神因為我的漠然注視變得不安起來,無論她怎樣動作都不能晃開我的視線。她不自然地躲閃我幾次,都不能逃開,最終只能拿起手袋佯裝冷靜地說“別以為你現在有孩子就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將來凌翱股份都是你的,我警告你凌伯笠不會放過你肚子裡的孩子的。”
“別忘了,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的孫子。”我淡淡的一句話,得瞿林飛臉突變。
她原本忙碌的動作突然停止,隨即冷笑:“只要這場風波過後凌棠遠沒事,孫子想生多少就生多少,至於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代表凌莫熙那邊,和我們無關!”
“當初你是那麼渴望用這個孩子來保全凌棠遠的財產,現在怎麼不著急了,莫非你又找到了其他需要保全的東西?”我仰起頭緊緊盯住她。
“我找到什麼與你無關,倒是你自己好好留神自己的肚子,否則你除了繼續被凌伯笠按壓,本沒有別的活路。”她說的沒錯。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這招對付凌伯笠這樣貪婪成恨不能一口氣將所有財富進肚腹的人來說,尤其管用。一旦他想要再次出手,我們就會抓住他的把柄,一擊即中。
瞿林飛隱形提醒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她話裡話外滿是對我的忌恨,為何在最末尾時點明他們準備行動的方向?
我找到孟嶼暮想要分析她的心態,孟嶼暮卻先告訴我一個噩耗。
凌棠遠和瞿林飛已經協議分割名下資產,兩人從此不再牽絆,等同斷絕母子關係。
凌棠遠此事做得及其狠絕,甚至還為此專門登報恭賀瞿林飛為球飛黃騰達與親子斷絕關係。方靜頭顱消息給我們,此次凌伯笠用自己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換取瞿林飛投靠。
一切已經再明顯不過了,瞿林飛終於拿到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拋棄了不聽話不懂事的兒子甘心情願地留在凌伯笠身邊,只要我再不出現,凌伯笠重新收購那些股權到手中,她的數額也將會增加很大的一筆。
她和凌伯笠已經打好算盤,唯有再次犧牲自己的親生兒子。
我想見到凌棠遠,異常的想見。
凌棠遠這個人,永遠喜歡凡事憋悶在心,不與人說,不與人聽,我想陪他坐坐,哪怕他依然不想跟我說什麼,也要讓他自己永遠不會孤寂無助,只要回頭就有我在。
孟嶼暮派車送我到凌棠遠的住所,意外地看見他正在花園裡的石板上坐著。寂靜落寞的他,背影始終孤零零的。那裡曾是我最喜歡獨處的地方,如今也變成他的最愛。
我慢慢地走近他,想要從後背蒙上他的眼睛,手指還沒等伸開,他已經輕聲笑出:“別鬼鬼祟祟的,著那麼大的肚子,還想搞惡作劇?我早就看見你了。”
“一個人坐在這裡想什麼?”我轉過身,想要坐在他身邊,結果凌棠遠伸出手推開我:“你坐不下就別硬坐。”我無所謂地搖搖頭,用雙臂撐著身子坐下來“為什麼那麼做?”凌棠遠抬頭望望天空,笑著說:“這事我早就想做了,從他害死我父親那時,只不過現在什麼都不怕了,就做唄。”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我知道,背後一定不止這麼簡單。如今他和瞿林飛的模子親情已經徹底消散,恐怕再也不會有原諒和不原諒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