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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清創之後,拿出桑皮線和勾針,一針針將他肩頭那血模糊的窟窿縫合,最後紮上厚厚繃帶。
這時代沒麻醉,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沒這麼痛過。不過痛也好,代表還活著,總強過沉寂在無邊無際的狹窄黑暗之中。
軍醫做完手術,行禮告退,帳外守著的將領們便嘩啦啦進來了,為首的正是宋統領。
宋統領名叫宋晴,年約三十許,長眉鳳眼,徵袍染血風塵僕僕的樣子。他剛指揮完一場大戰,眼神轉間煞氣還未消退。
一見陸維,宋統領便掀開下襬,單膝跪地稟報道:“末將幸不辱命,全殲敵軍,已梟敵軍大將首級!”宋統領這一跪,後面的將領亦是跪了一排,場面看上去頗為肅穆壯觀。
緊接著,有親兵端著一個銅盤上前高高舉起在陸維面前,裡面盛放的正是金蠻王爺泰勒力的頭顱。
陸維從榻上起身,伸出右手抓住那頭顱的頂心發,在手中端詳了片刻,只見那泰勒力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的模樣,不由角勾起愉悅一笑,“好!當賞!”說完將頭顱扔回銅盤,“懸於城牆之上,讓我軍民都好好看看。”接著又道:“都起來吧,此次擒殺金蠻大軍有功者,按功勞大小記檔,等待朝廷升遷賞賜。戰死而有家眷者,皆領憮恤五十兩銀。”聽完陸維的話之後,將領們面面相覷。按戰功升遷這點沒什麼問題,然而憮恤銀這東西,本朝軍隊就沒有發放過。
本朝制度,從軍實際上就是人生一場豪賭。要麼累積軍功衣錦還故里,要麼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將領們起身,一旁的書記官小心上前朝陸維躬了躬,道:“將軍,朝廷不會撥給我們這筆銀子的,軍中並無這麼多銀兩用於憮恤。”陸維卻揮了揮手,道:“只管去統計,銀子很快就會有著落的。”
…
…
陸維雖醒了,到底因受傷神有些不濟。接下來簡單瞭解之前的作戰和目前軍中情況後,眾將見他
命神智無恙也就安了心,紛紛退出大帳,留他一人在帳中憩息。
此時陸維卻並不想躺下,在帳內緩緩而行,看那悉而又陌生的佈置。從壁掛的龍泉寶劍、寬大的地圖一直到演軍沙盤。
入腦海中的記憶,總比不得眼前的鮮活。
來到軍容鏡對面,銅磨成的鏡子雖沒有玻璃汞化鏡般照人毫髮可見,卻也算得上明亮清晰。
鏡中人高大的身體上纏滿了繃帶,有些傷處還在往外滲血,臉上氣雖是不怎麼好看,
身仍
拔如松,軍人姿態十足。鏡中的容顏劍眉星目,原本應該是極為英氣俊美的,但一條深
傷疤從左眉中間劃下,一直延伸到接近嘴角的位置。
這條傷疤令他左側深黑的劍眉從中間截斷,面容失去了原有的俊美,英氣更多化作了猙獰煞氣。
這已是三年前初到北疆時受的舊傷,那一戰陸維差點失去了他的左眼,由此換來軍心服胄。
原身雖是位高權重、鎮守一方的將軍,活的也不太容易。
陸維繼承了原身的經歷記憶,卻沒有原身家國天下的懷
情,畢竟他是來篡位的,不是繼續忠君報國的,所以也只是
嘆了一下便罷了。
走到大案旁,從兵書中翻出張信柬來,上面封著紅的火漆,小小的“潤”字印拓漆上,正是每月一封,劉琥千里之外傳給他的“情書”。
是的,劉琥字子潤。這封信在陸維此次出征前送到,並未來得及拆看便疊在兵書內,現在才有空閒一閱。
陸維用銀刀拆開信封,裡面如往常般厚厚一疊。劉琥字寫的不錯,他便饒有興趣的翻看下去。
信的開頭是抱怨陸維回信寥寥,兩人相隔關山迢迢,三年來除了戰報之外,關於陸維的音訊稀少到接近沒有,與他不似舊時親密。然後敘述漫漫長夜思念陸維到不覺淚下沾衣,言辭頗為憂怨。
接著就是敘述身邊瑣碎的事情,吃的用的見的,朝堂上制衡用人的不易。有御史又在遞摺子彈劾陸維,在金殿之上當著眾臣的面被脫掉褲子打了板子。
朝堂和後宮現在都對他獨寵陸貴妃一人不滿,但他一意為之,並不因那些言所動。
還有新得了一柄寶劍名錚戈,削鐵如泥,鋒華雪燦。現在收在內庫裡,等陸維回來親手贈之,想陸維一定會喜歡。
最後說起陸維的妹妹陸貴妃第二胎已經順利生產,是個皇子,賜名暠,肖其母更肖陸維。他看到這個孩子便會想起陸維,陸維卻離他數千裡之遙,心中酸楚喜悅兼之難以言表,只有加倍疼愛暠兒聊以寂,並期盼自己百年之後能將國祚許之。……劉琥在信中絮絮叨叨了十數頁紙,在那些零碎的小事中不難看出這個帝王的眷眷情意。
陸維看完信之後,如原主尋常所做的那樣,將信放在火盆上燒了。
陸維和貴妃是一母同胞,兩人甚是相像,貴妃可以說就是柔和纖弱化的女版陸維。劉琥獨寵貴妃,寄託的是怎樣的情思他當然明白。
不過,現在已經不再相像了。
陸維燒掉信後微微偏過頭,看到銅鏡映照中,盤距著猙獰傷疤的面容。
第6章幸運的是五天之後,陸維沒有發燒也沒有染,傷勢在軍醫的
心照料中基本穩定下來。雖然還不能做幅度大的運動,但
常巡營訓話已是無礙。
也就是這天,從金蠻那裡來了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