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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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競爭教育局副局長,許生祥找過市級領導,也請教育局長吃過飯,但最終被提拔的人完全出乎大家的預料,是教育局原招生辦主任豐盈。
豐盈這個人看上去窩窩囊囊,要口才沒口才,要文才沒文才,作為機關工作人員是典型的奴才,平對肖奎元唯命是聽,沒有稜角,也沒有主見。大家都認為,招生辦的工作之所以能順利進行,主要是年輕的牛副主任很能幹,豐盈最多在上下級之間起到了傳聲筒和橋樑紐帶的作用。正因為如此,豐盈被提拔為副處級,讓許多科級管理人員忿忿不平,他們說:“豐盈能提拔,龍川市教育系統一半以上的科長都能提拔,這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呢,領導身邊的人沾了大光!”這股忿忿的情緒顯然指向肖奎元,大家認為豐盈被提拔他肯定起了決定
作用,肖局長不喜歡人才只喜歡奴才。
仗著和肖奎元個人關係不錯,許生祥打上門去,要肖局長給他解釋,為什麼豐盈可以提拔而他不能。這樣做,在官場上很犯忌,還好,肖局長沒有怪罪他,反而耐心細緻解釋,循循善誘啟發,得許生祥全然沒了脾氣。
肖奎元說:“包括你許生祥在內,許多人只看見豐盈窩窩囊囊、老實巴的一面,認為他只不過會巴結領導,工作能力不行,所以你們才心裡不平衡。其實,大家這樣看待豐盈同志有偏差,我認為,他屬於豬八戒喝了磨刀水——內秀(鏽)型的,認真細心,兢兢業業,但絕不糊塗。聽領導的話有什麼錯?哪個上級不喜歡踏踏實實幹事、一心一意為領導排憂解難的下級?他那種忍辱負重、犧牲自我、惟命是從維護上級領導的
神你身上有嗎?所以說,豐盈和你許生祥相比,只不過屬於不同類型,如果非要分出優劣,我看你不見得在他之上。再說,這些年來豐盈同志具體
辦招生事宜,給別人辦了多少好事,上上下下經營了廣泛的人脈,這次提拔省上就有人替他說話,相比較而言,你在這方面不佔優勢。你以為憑曹傑副主席賞識你,提拔幹部就一定有戲?你也想得太天真了,真正的內幕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曹副主席畢竟在政協,在提拔任用幹部方面沒有直接的權力。至於你們許多人都認為豐盈當副局長我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真是高看我了。作為教育局長我不敢說一點兒作用沒有,但最終我能說了算嗎?你要好好總結經驗教訓,朝正確的方向繼續努力,以你的年齡和工作業績,今後還有機會。”新學年開始,三中的何玲老師擔任初一年級兩個實驗班的數學課,兼(1)班班主任。
已經上了兩週課,何玲心裡不踏實。自己帶的畢竟是實驗班,按照學校領導傳達教育局的指示神,實驗班要進行素質教育實驗,三年後拿出科研成果。素質教育這東西,喊起來誰都會喊,讓那些專家和領導講起來,能滔滔不絕說個沒完,但實際做起來,怎樣才算是真正的素質教育,何玲心裡沒底,估計三中絕大多數老師也說不清楚。既然要搞素質教育實驗,學校領導一定要給個說法,要不然,將來拿不出成果,我怎麼向大家
代?
何玲去找校長,許生祥的口氣有點神神秘秘:“這個問題迄今為止我也沒有想清楚。既然你來問,我把初步的想法和你換一下,不算校長的正式表態,哪兒說哪兒了,你隨便聽聽,僅供參考。我個人認為,所謂實驗班其實就是尖子班。啥是素質教育,討論了多少年,還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據我的經驗,無論哪一所學校,真正要在社會上站得住,吃得開,試考成績永遠是首要的硬指標。可不可以這樣說,素質教育成果最重要的體現還是試考成績?拿你所帶的實驗班來說,無論怎麼搞,假如三年以後中考成績上不去,拿什麼來證明實驗是成功的?我看,只要中考成績優異,怎麼總結、怎麼吹都有道理,假如中考成績一塌糊塗,別的都是扯淡。你說呢?”
“哦,校長這麼一說,我心裡踏實多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把實驗班的工作做好。別的不敢說,中考成績絕對不會落在別的班級後面。”何玲表態說。
“光在本校排名靠前還不行,實驗班畢竟好學生薈萃。辦實驗班是個機遇,是用來給三中貼金的,一定要通過中考成績讓兄弟學校看看,三中就是不一樣,作為家長、學生嚮往的一所好學校名副其實。”
“您這麼一說,我的壓力大呀。不過,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請許校長放心。”有一天上午,邵瑋正準備去聽課,校長辦公室主任跑來,告訴他門衛打電話說教育局的小車進了校園,不知哪個領導來了。邵瑋和校辦室主任到樓下,教育局書記鄭凱萍剛剛從車上下來。
“歡領導視察。”邵瑋
上前去與鄭凱萍握手。
“少來!視察什麼,我來聽課,陪我進課堂吧——你還有沒有別的要緊事?”鄭凱萍開門見山。
“我正準備聽課去呢。隨意聽呢,還是領導有什麼意向?”
“你找人給搬個凳子,我隨便進哪個教室,你跟上就是了。別給我虛作假。”鄭凱萍說。
“好好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領導。”鄭凱萍瞪了邵瑋一眼,責怪他說話麻。邵瑋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也覺得剛才那句話有討好女上司之嫌。
邵瑋隨著鄭凱萍到初一(3)班聽課。這個班上數學課,講臺上站的是年輕女教師小丁。小丁老師首先講評頭天的作業,批評一個心男生4道題錯了3道,當著全班學生的面嚴肅認真地訓斥學生,嘴裡說“關鍵的問題是認真。必須認真,認真,認真!”隨手在黑板上寫了大大的“認真”二字,字形相對潦草,將“真”字中間的三橫寫成一豎。被批評的學生低著頭,另外一個男生卻高高舉起手要求發言。小丁老師沒好氣地說:“王金子,你要幹什麼?站起來說。”邵瑋這才注意到,舉手要求發言的正是曾被媒體熱炒過的王金子,心想,本來應該過問一下這孩子的學習和品德表現,還沒顧得上呢,這節課後一定找班主任去問問。
“丁老師,您批評××同學寫作業不認真,您在黑板上寫字也不認真。”王金子站起來,態度一絲不苟,直言不諱批評老師“‘認真’的‘真’,中間是三橫,不是一豎。丁老師您寫錯了。”
“王金子,平常看你老實,怎麼也成刺兒頭了?我又不是小學語文課教漢字呢,必須一筆一劃,我不過是隨手一寫嘛,‘真’字中間是三橫,我又不是文盲,要你來告訴我?坐下!”小丁老師態度簡單
暴,邵瑋皺了皺眉頭,看看旁邊坐著的鄭書記,臉上沒有表情。
“丁老師,我不是刺兒頭,我給您糾正錯別字呢。您寫的‘真’字錯了,請您把它改過來。”王金子很認真,也很執拗。
“王金子,你坐下!”小丁老師掩飾不住憤怒。
“老師,我給您改過來。”王金子未經老師允許跑到黑板跟前,很認真很小心地用板擦將“真”字中間的一豎擦掉,用粉筆寫上三橫。丁老師看著他,氣得部劇烈起伏。邵瑋估計要不是教室後面坐著領導聽課,小丁把王金子從講臺上踹下去都有可能。
結果,年輕的丁老師情緒完全被破壞了。她不僅不能隨機應變化解與學生的矛盾,而且因為壞情緒影響了整整一堂課,接下來講課完全沒有了章法,邏輯混亂,表達不清,教學效果特別差。
聽完課從教室出來,邵瑋一臉的不好意思,對鄭凱萍說:“對年輕教師的培養任重而道遠,我們努力得不夠,讓領導見笑了。”
“這並不可笑。年輕老師駕馭課堂的基本功差,包括教育觀、學生觀都有繼續提高的必要,這很正常,你也不必難為情。倒是那個跑到黑板上給老師改錯別字的男孩蠻有意思。”鄭凱萍說。
“是是是,很有個。他就是招生的時候媒體宣傳過的‘慈善拾荒人’王大媽的養子王金子。”
“哦。”劉奇睿期中試考全班第一名,全年級排第三,數學成績滿分。班主任何玲很興奮,專門跑去向許生祥彙報:“校長,聽您說過劉奇睿是你朋友的孩子,他特別優秀,數學方面簡直是天才!您接收他到三中來太英明瞭,我一定要好好抓,讓他將來當個中考狀元。”許生祥聽了也很興奮:“好好好。何老師,我不光要中考狀元,你還要好好輔導劉奇睿數學,把他培養成數學競賽能拿好名次的尖子生。”
“我會盡最大努力。”何玲表態說。
何玲走後,許生祥立即給蘇甦打電話:“蘇美女,你兒子很爭氣嘛。你要願意的話到學校來一趟,我要和你商量商量怎麼加強對劉奇睿的培養,我對他寄予厚望…”蘇甦很快就來了,一見許生祥,先給他戴幾頂高帽子“許校長領導有方”呀“三中的老師就是強”呀“我兒子能到你這兒上學是他最大的福分”呀,等等,但許生祥並沒有被蘇甦的奉承搞暈。他對曾經的老同事說:“蘇甦,別瞎鼓吹了,你說得再好聽也不給我發一分錢獎金。我請你來不是為了聽你表揚,主要是想商量商量家長如何與學校、老師配合,把你們家的小神童培養好。”這一次,許生祥又邀蘇甦去吃飯。還是上次吃飯的那家飯館,點的菜也和上次差不多,緻而有質量。餐桌上內容有所不同的是酒水,上菜之前許生祥好象故意要將蘇甦一軍:“有膽量和我喝白酒嗎?”蘇甦說:“有什麼不敢的?”蘇甦對自己的酒量有信心。平常在單位參加某些餐飲公關活動,蘇甦的上司動輒把她作為秘密武器使用,往往能出奇制勝。有時候和生疏的人第一次上酒桌,常有男人鼓勵蘇甦飲酒,說“女人天生三兩酒”蘇甦就笑了,心想你太小看我了。
蘇甦沒有想到,這次她竟然喝醉了。也許因為許生祥有意挑選了60°的老白乾其酒度之高超出了蘇甦以往接觸過的白酒,也許因為蘇甦心情好並且過於自信從一開始就開懷暢飲
本沒有任何防範意識,也許因為許生祥從一開始就故意在觥籌
錯中暗藏殺機給美女設下了圈套,反正蘇甦醉了,醉成了一灘泥而許生祥卻保持了清醒。
更讓蘇甦沒有想到的是,酒醒過來之後她發現自己赤身體躺在一張
上,周圍環境完全是陌生的,唯一
悉的是身邊有個男人,他的名字叫許生祥!
蘇甦幾乎是下意識地翻身坐起,突然意識到身體赤著,趕忙用被子把自己裹嚴實,立即聲嘶力竭叫喊:“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是怎麼回事兒?衣服,我的衣服呢?”許生祥倒不是光
股,他竟然穿著睡衣。蘇甦醒過來之後讓他有幾分無措,趕緊拿了一件女式睡裙遞給蘇甦:“你、你先把這個穿、穿上吧。”他說話顫抖並且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