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心如豺狼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吳徵終於猜到一些內情,聽得實在難掩嘴角的鄙薄之意。對歐正羽這種人,只消有利益,是尊重還是鄙薄,實在半點都不重要。
“吳掌門應該猜到了,碧兒面上一本正經,私底下的事不足為外人所道,當然,這些事本就機密,外人也不會知道,但是在下看來,說什麼碧兒會抵死不從,在下壓一個字都不相信。”歐正羽
出十分猥瑣的笑容道:“若有崑崙派的高足亮出字號,還看上了碧兒,在下敢擔保,碧兒脫衣服會比吳掌門想象的還要快得多…”他說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吳徵眉頭一皺道:“以後莫要跟我開這種玩笑話。你們的事情如何我管不著,也不想牽扯,更不想去做什麼想象,明白了麼?”
“明白明白,在下孟了,吳掌門贖罪。”歐正羽還是笑嘻嘻地。
吳徵說話毫不客氣,顯然已被他掌握的內情所打動,自己人之間說話才會這麼直白。
“歐莊主不能為我師弟作證吧?”
“不能,當然不能。”歐正羽見吳徵還未完全對自己放心,遂坦白道:“歐某的本事在吳掌門面前不值一提。
但歐某有一樣好處,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更改,這一回,歸元山莊唯崑崙派馬首是瞻。歐某不能為楊三爺作證碧兒不是死在她手上,但歐某為吳掌門傳遞些消息,或是要做些局,但憑吳掌門吩咐。”
“歐莊主打得過厲白薇嗎?”吳徵忽然拋出個沒頭沒腦的話,歐正羽鼠目一瞟火虎堂方向,不屑道:“厲白薇不過狐假虎威,他自己算個什麼東西!”
“那好,歐莊主耐心等候,事成之後,火虎堂就是歸元山莊的。”離開歸元山莊,吳徵腳步走得極快,聽得二女在身後罵道:“賤男人。”吳徵縮了縮脖子回頭看去,見二女望向他的眼神全是驕傲與欣,也
了
,一手攜著一個道:“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歐正羽這種人,用好了在某些事情上能有大用。至於他那些怪癖,嗨,管他那麼多呢。”
“哼,還換妾侍,你要敢有半分念頭,我就…就打你…”
“噯,你們不可亂說啊!龍生九子,我就是貔貅,只進不出。換?呵呵,做夢!”吳徵玩笑片刻,臉
又沉了下來,遙望傍晚的天邊紅雲道:“明
起依計行事,通知突擊營的弟兄們,這一次,一個都不許放跑!尤其是…是他!”***內力在周身遊走,雖極為緩慢,卻如此真實。不僅是失去多年的內力終於又能【心想事成】,也因這股內力的運行位置太過奇妙。不同於以往內力運行於經脈,深埋於體內,吳徵授予的心法內力幾乎就在表皮之下緩緩
淌。
若是運功時暫停片刻,幾乎以手指就能觸及,如此清晰,如此真實,對於失去過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再度擁有,還是實實在在握在手中的擁有更加令人踏實和放心。
這股內力依然不能用於武功,只不過能緩慢遊走用以體驗這套心法,離能夠如臂使指還差得老遠,但這點希望的火光,簡直比炎炎烈還要光明大展。再多的準備都只是準備,這世上又哪來許多神機妙算?
局勢瞭然於心,成竹在以臨機應變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收了功法睜開眼來,柔惜雪面上一紅。自昨
章大娘言道吳徵不
就要來金山寺匯合起,她便有些心神不寧。
吳徵與她兵分兩路,一路去鎮海城摸清來龍去脈,一路在金山寺挖掘陰影裡的秘密。吳徵要來金山寺,說明鎮海城裡的情況已摸得八九不離十,將這些暗香賊黨繩之以法又近了一步。
但柔惜雪清楚地知道,心起伏不單是為了可以懲惡揚善,告
同門在天之靈,也因又將於吳徵見面而
動。年歲已不輕,三十餘年更經歷了無數風刀霜劍,嚐遍酸甜苦辣,柔惜雪絕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因此而
動。
她不是無知的少女,深知這份情是什麼,也深知這樣的情
一旦有了苗頭,就會在陽光雨
的滋養下,無可阻擋地生
發芽。人生至今屢遭打擊,即使對虔誠修行的佛法也產生了疑惑,一度心喪如死。
此時吳徵徹底闖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手,又一手,再一手,不住地將虛無縹緲的希望變成現實,撫平自己的傷痛。
奇的是,自己對這份情既未驚慌失措,也未刻意想要擁有,居然十分坦然,唯獨想起來總覺有些哭笑不得地自嘲而已。他既要來了,金山寺的這裡也該進入新的階段,在這之前,先要助他將舊事打點完善。
“師太修行完了?”
“嗯。”傍晚是掛單的雲水僧們難得的休閒時光,柔惜雪盤坐運功,章大娘則在門外守候,聽得動靜才又進房。左近無人,章大娘貼耳低聲道:“師太,拙午後去掃了浮屠塔,果然發現不妥。”金山寺佔地寬廣,從吳忠口裡得不到更多內情,只得由拙
借參觀與朝拜之機,一處處地探查。浮屠塔是寺廟中至聖之地,其中居然有不妥。柔惜雪
嘆之際。
也不得不承認暗想賊黨選的是處好地方。莊嚴的浮屠塔金剛寶座,八角飛簷,還供奉著金山寺歷代高僧的舍利子。
本應佛光普照之地,可柔惜雪放眼望去,在這夏傍晚的大雨裡,雨點正順著屋簷成串地滴落,一線線彷彿
錯的狼牙正擇人而噬。
“什麼時候去查實據?”
“實據好查,唯恐打草驚蛇。拙的意思是不忙於一時,請師太示下。”
“讓拙拿主意吧,情況他明瞭。”柔惜雪笑了笑道:“探查的時候,記得帶上我同去。”
“是,屬下已安排了,屆時張百齡也會來幫忙。”章大娘絕不敢將武功全失的柔惜雪一人留在雲水堂,尤其是她的絕之姿已被賊黨知曉的情況下。
雖被面具隱去了如花容顏,在外又要裝作愁苦的模樣,但回到雲水堂裡不見外人時,她的風姿依然讓人心醉,尤其每晚側躺著入眠,她微微蜷縮著,飽滿的脯塌在
面隨著呼
沉甸甸地起伏。
即使落髮修行,她仍然是個完全成了的女人,極具魅力的女人,那身材讓章大娘都覺得心動。
“拖累你們了。”柔惜雪歉道,低頭時念起方才緩緩淌的內力,真切而實在。如他所言,恢復武功的希望不太大,只能盡力一試,但不知為什麼,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總讓人覺得可能
憑空就多了三成。
希望不太大加上這三成,一下子就成了希望不小。雨勢忽然小了下來,從浮屠塔的飛簷上掛下的雨水只剩下一滴一滴地掉落,一切漸漸歸於平靜,浮屠塔又再度莊嚴神聖地立在寺院中,高高在上,俯瞰著眾生…送走了吳徵,歐正羽回到山莊後院,閉上院門,又閉上房門,再把窗稜都關上。傍晚時分光線不明,這樣一來整個屋子更是黑的,誰也看不清裡頭有些什麼。
但是屋外天光仍在,透過薄薄的窗紙,任有風吹草動都躲不過他的眼睛。
“你可以出來了。”黑暗裡板被從地下推開翻起,一個人影輕巧地躍了出來。
黑暗中看不清面貌,人影竄至歐正羽身邊向八仙椅一倒,懶洋洋地道:“你看起來很累。”
“他是吳徵,每一句話我都要分外地小心,你知道,他如果要殺我,我只能白白死在他手裡。”
“富貴險中求。你老愛幹這種事,就要有隨時死去的覺悟。”人影幾乎軟倒在八仙椅上,看起來十分懶散:“既然活著,還有心情說這些話,看來和他談得還不錯。”
“聞名不如見面,如果不是一開始就對他坦誠相告,可能我也會被他列在敵人的名單上。還好…”歐正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總算這一把賭得對了。”
“整個鎮海城,能和吳掌門,倪仙子,冷仙子作對的人一個都沒有,本來就該這麼選擇,又有什麼好說的。”
“他有他的好處,也有他的弱點。崑崙派重開山門,任何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更不能胡作非為,所以吳徵做事都要有理有據。
而且,這個人心不夠黑,做事也不夠毒辣,從他出道以來莫不如此。在鎮海城裡,他更要如此束手束腳,縱然有一身本事,難免施展不開。”
“嗯,所以你覺得他在鎮海城會碰到很多麻煩?莫要忘了,一個六七成的吳徵,他還是吳徵,一個攪動天下風雲的兒。”
“我之所以不敢把寶全都壓在他身上,還是顧忌火虎堂。厲白薇那個人時男時女,男人那一面看著豪,只要依著規矩來就行。
女人那一面卻暴躁,易怒,動不動就撒潑發作。跟任何打道,他都立於不敗之地。稱心如意的時候,他就是那個豪
的男兒漢。若是對條件不滿,她就是那個撒潑的小心眼女人。”
“這樣的做法,不僅機變,而且狡詐了。”
“正是,他手下的血案數都數不清,這麼一個又狠毒,又狡詐的聰明人,不會無緣無故就去惹一個惹不起,也不能惹的吳徵。你應該知道,火虎堂到了他的手裡以後,幾年下來已經跨出鎮海城,號令揚州武林莫敢不從。
他的膽子比天還大,吳徵和陛下的關係,世人稍有見識的無一不曉,他仍然敢惹吳徵,你知道為什麼麼?”懶散的男子第一次坐直了身體,思量了許久後才道:“崑崙山門重開,吳徵不能率而為,陛下也一樣。
陛下要令盛國軍民上下一心,他就得做一個明君。吳徵若是在鎮海城出了事,陛下要將雷霆之怒同樣要有證據和理由。厲白薇好大的膽子,連陛下都敢一同算計。”
“是了,這種冷酷深沉,貌如君子,心如豺狼的人,正是吳徵的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