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不是用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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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力的部下可以省去大量的功夫,吳徵讚了一句,道:“都是自己人,無妨,直接說吧。”
“是。”邵承安略有疑惑。倪妙筠是鐵板釘釘的主母之一,於右崢也是心腹,但怎地柔惜雪也不需忌諱了?
他不敢抗命,忙將鎮海城一帶發生的事細細說了出來,楊宜知鮮衣怒馬。與吳徵的沉穩不愛張揚,對華衣沒什麼興趣不同,他的用度都極為考究。
上好的衣料,合身的剪裁,帶上繫著白玉飛天佩,雙履上繡著金絲五彩雲,就連駿馬的鈴鐺都是純金打造。由
基之地大秦來到盛國,要歷經艱難的不僅是吳府,崑崙派,還有隨著他們一同來到盛國的各家豪族。
陸家,顧家,戴家,楊家等等,無一不是經歷著百年來最艱難的時光。一幫【外來者】,有錢,有實力,有靠山,舉家遷移來盛國落地生,無論到了哪裡都會被視為眼中釘,
中刺。
沒有一家當地的豪族會歡他們,沒有一家當地的豪族恨不得將他們生
活剝,把他們帶來的金銀財寶
得一乾二淨。張聖傑可以給土地。
但不會是早有主人的肥田。偏僻地帶的土地要人耕種,種出的糧食要有銷路。各大家族從前的生意也要慢慢地撿起來。
在盛國大地上,與原有的競爭者殊死搏殺,衝出一條血路。所以楊宜知從來了盛國起就不能不高調,且越來越高調。現今吳府站穩了腳跟,就是對他們最強有力的支持,崑崙派若能重立,便是他們再度張開的旗幟。
名聲要靠口口相傳,楊宜知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在第一時刻知曉,恨不得崑崙大學堂裡一天之內就都是學子。
他崑崙派楊三就是要高舉高打地進入鎮海城,最好鬧得滿城風雨,但是楊宜知也知道,高調歸高調,鬧得太大就不能了。
豪族們來到盛國引起敵視,概因【搶地盤】。崑崙派重開山門,同樣是【搶地盤】。比起燕國和大秦的兩家門派並駕齊驅,盛國特別地不同些。因為國師費鴻曦身為天下第一高手,廬山派在盛國的地位超然,多年來攬走了絕大多數優秀的苗子。
於是盛國的江湖裡廬山派一家獨大,硬是要說誰是盛國第二門派,怕不有七八家跳出來說自己就是第二。
這幾家比上不足,比下又太過有餘的門派,便如軍閥一樣割據而生,多年來相安無事。…誰也不比誰更強多少。就算你更強些許,也沒有併我而不遭受重創的實力。
就算你有本事有氣魄一口了我,還要問老大廬山派答應不答應,會不會看你有坐大的意思,反手一掌拍下來,拍得你灰飛煙滅,但忽然來了個崑崙派就不同了,爭不了第一,沒人願意輕易
出第二把
椅。
他們也達不到費鴻曦那樣,以國之安危為先,門派間的利益爭鬥可暫時擱置的眼界與氣度。所以崑崙派想重開山門,建起基之地只是第一步,如何與這些武林門派周旋。
甚至求同存異,共謀利益才是重中之重,難上之難。吳徵當然早已想到了這些難處,山門外那兩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小者,除暴安良正由此而來。
不僅是立起門派大義,也是告知諸多江湖同道崑崙派的志向。崑崙從立派起,境界就與你們不同,不在一個層面上,大家並不衝突,莫要動不動就以為要來搶你們的地盤。
然而吳徵也知道光憑這兩句話作用不大,崑崙的山門想要重煥光彩,還得靠著大家同心協力,腳踏實地地做起。吳徵沒有這份閒工夫,也管不到這麼細緻的地方。
於是山門給戴志傑打點,他人細心謹慎,又有過目不忘之能,
子又比其師顧不凡更加寬厚些,一定能把門派打點得有聲有
。宣之四方,遴選人才的事情就
給楊宜知。這是一份苦差,也是一份肥缺。
崑崙派在盛國境內收徒,自會與各地建立起無數聯繫,不僅是授徒,還有生意的往來與商路的開發。從大秦來的各家豪族正要依託這樣的機會重新崛起。四方奔走,楊宜知已有成竹。
所以遠在三十里開外,楊宜知就發現有人盯梢,待他獨自入了鎮海城,至少有十二人從城門口平白無故地沒入陰影裡,就此不見。連隨從都不帶,不僅是膽,更是信心。他雖然年輕。
但在中堅力量一戰盡墨的崑崙裡已必須擔起重責。他的名聲雖不算如雷貫耳,武功也未到爐火純青,但名門弟子,面對這些下一等門派從來都有一份優越,也有優越的本錢。
一入城門不遠就是天祥客棧。城門口的幾家客棧,沒有一家比天祥客棧更大,更豪華,更舒適,住上一天居然要一兩三錢銀子!在紫陵城裡或許算不得太讓人瞠目結舌,但在鎮海城就是一等一的豪奢,這是火虎堂的產業。
強龍不壓地頭蛇,也得看地頭蛇的能耐有多大。放眼鎮海城,乃至周邊的居然城,丹洋城,火虎堂都是最不容易招惹的那一條地頭蛇。
三十年前,老堂主馮昊遠從鎮海城三十七家幫會里憑著一雙鐵拳打出了聲名,也硬生生地將火虎堂打成了鎮海城第一幫派。
又一路打出鎮海城,打到居然城,丹洋城。揚州六郡之中,西面三郡都成了火虎堂的勢力範圍。馮昊遠打了二十三年,終於把自己打累了,打殘了。
近七年來,馮昊遠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已越來越少,近四年更是足不出戶。聽說除了貼身的家眷,火虎堂中除了厲白薇厲大總管,再沒有人見過他,更不用說外人了。
楊宜知大踏步地進入天祥客棧,早有夥計引了他在二層窗口通風涼,視線又佳之處坐下。二層裡有不少賓客,但這一桌的左右都是空著的,彷彿刻意留下。楊宜知微微一笑,取出一錠銀塊拋在桌上道:“先住一天看看。”銀塊足有十兩重,閃著冷冷的銀光。天祥客棧雖奢華,這一錠銀子也足以住上七
,但楊宜知清楚,一兩三錢不過是住一天的價格,他不僅要住在這裡,還要吃喝,還要玩樂,興許還會開宴
四方賓客,也興許會喝多了酒,乒乒乓乓砸碎了杯碗。…光住上一天就要一兩三錢的地方,用的杯碗也都價值不菲。
“呵呵,楊三爺的銀兩,小人不敢收。今一早小人就得了吩咐,三爺在本店的一切吃喝用度,一個子兒都不用。”小二賠著笑,他不知道這位楊三爺的來頭如何,只是按著吩咐,用他最熱情,最讓客人舒服的方法,讓這位大爺開心就好。
“呵呵。”小二萬萬想不到酒到邊的楊宜知忽然停手,虎目一瞪,寒光四
,彷彿刀鋒一樣讓他打了個寒噤:“要是按我從前的脾氣,這一口酒就潑在你的臉上!”小二也變了臉
,冷汗開始從額角上冒了出來,他低著頭以卑微的姿態盡力平抑著楊宜知的怒火,只聽道:“滾!”店小二低著頭鞠了個躬轉身就走,楊宜知冷笑一聲,就算吳徵在這裡也不會責備他擺架子。既然知道本人已到,還事先做了安排,卻遣來個店小二,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還是給臉看呢?銀錠還擺在桌上,小二不敢拿,楊宜知也不收回,好酒好菜依然
水般送了上來。楊宜知嘿嘿笑著。
不客氣地風捲殘雲般吃了一頓,又舉起酒壺打開壺蓋,咕咚咕咚地將整壺好酒都倒進了肚子裡,此時就聽樓梯上響起踢踏之聲,一人道:“楊三爺好酒量。”楊宜知一眯眼,知曉終於有正主兒來了,江湖上的豪傑,客客氣氣的有之,但大多時候還是以力服人。拳頭大的未必道理就大,但是先說兩句沒什麼問題。
楊宜知直接轟走了小二,絲毫不留半分顏面,顯得有恃無恐。既然他底氣十足,也就沒有些不三不四,上不得檯面的人再來騷擾。
楊宜知來鎮海城一帶時就已讀此地的勢力,以及頭面人物的特徵。來人的腳步聲分明有,又像無,並非刻意就顯
了一手好輕功。加之一開口聲線偏低,又讓她有幾分刻意地輔以婉轉嫵媚,聽起來不顯溫柔。
甚至有些陰陽怪氣地滲人。楊宜知哪裡還會猜不到來人是誰?
“厲大總管?”一襲白衣,士子裝扮,青絲綰起,間
著把摺扇。來人正是鎮海城裡的頭面人物之一,火虎堂大總管厲白薇。
裝扮的清新脫俗,並未讓她更顯出塵貌美。楊宜知眯起了眼,這位大總管生得女生男相,怪的是要說男生女相也無不可。
若不是這個名字,還有一對撐起衣衫的脯,以及她雖有些黑,但細膩光滑的肌膚,楊宜知幾乎要以為厲大總管是個男人。
“楊三爺大駕光臨,在下若不親來,後不免叫江湖同道笑話鎮海城裡沒規沒矩。聞名不如見面,楊三爺好氣魄。”
“呵呵,可惜厲大總管來得晚了些,否則楊某還有幸敬大總管一杯酒。”楊宜知揶揄道:“厲大總管盛情,楊某心領。”
“來人,再開一席,給楊三爺接風。”厲白薇不以為忤,似笑非笑地大袖一揮,立刻有僕從手腳麻利地將殘羹冷炙全數收拾乾淨,好酒好菜又水一般擺了上來。
“楊三爺,禮數不周,在下先乾為敬。”楊宜知眼睛一亮,厲白薇的先乾為敬不是用杯子,也不是用碗,而是用壺。她揭開錫壺的蓋子,將整壺酒咕嘟嘟地倒進了肚子裡。
能喝酒的人很多,喝酒用倒的人很少。能喝酒的女人也不少,但是喝酒用倒的女人更少,不由得楊宜知不到驚喜。崑崙派上上下下好酒的不算多,吳徵就未養成有事沒事都喝兩杯的習慣,所以師兄弟倆關係雖好,也很少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