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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只需拔開木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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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柔惜雪來怎堪同而語?從前師傅教導的武功大都是師門留下的華,師傅的才情未必就強於列祖列宗,故而要他們照著修習即可。

若有什麼不符之處還要怪罪練得不好,免不了受一頓責罰。可柔惜雪是什麼眼光?他們師門列祖列宗畢生的智慧也未必及得上這位隨意瞄上一眼!就這一眼,人家就知道你的骨如何,你演練的這套武功有什麼長處,什麼不足。

且柔惜雪似乎生就一雙慧眼,能輕易地看清這套武功哪些招式適合你,哪些招式不適合你,還能立刻給你調整出一套因人制宜的新招式來。校場之上的驚異之聲轉瞬即逝,似乎困擾自己許久,多年無解的難題有了靈光一現的轉機。

忘年僧彷彿悟了禪機一般怔怔呆立半晌後,抬起手來慢慢地打出一拳。還是那套潑風伏魔掌,這一趟打起來機巧靈動不顯,忘年僧一拳一腳,著著都打出一力降十會的氣度來。

一套掌法打完,忘年僧又呆了片刻,再度打了起來,柔惜雪微微點頭看著他自行打完第二遍,到了第三遍又頻頻出言打斷,舉著竹杖這裡一撥,那裡一點,眼見得忘年僧出招越發凌厲威猛,竟有突破極限的勢頭。

忘年僧在柔惜雪的指點下打完第三遍,又自行打了兩遍,再呆了片刻,三步搶進跪在柔惜雪面前砰砰砰地磕起響頭來。

像他這樣到了一定年歲,武功已有多年不得寸進,可謂終生無望的突擊營裡又何止一人?柔惜雪的點撥彷彿為他撥開重重霧,新的境界又現出一線光明。

這等授業之德,忘年僧拙於言辭不知如何表達,只能用磕頭稍表謝意。

“大師不必如此。貧尼是你們吳大人派來的,待吳大人來到營中自去謝他就好。”柔惜雪不肯受,輕移蓮步閃在一旁道:“貧尼這裡還有一套掌法,大師平空修習,當大有裨益。”

“師姐…”倪妙筠大急。柔惜雪指點群豪的本事不出她意料之外,可是細緻之處居然也絲毫不遜從前指點同門。一個忘年僧前前後後就快去了半個多時辰,營中五百餘人要指點到什麼時候?

以柔惜雪現下的身體又怎生支撐得住?聽得柔惜雪還要親自演示招式,當即要代勞出力道:“要使哪一套功夫,由小妹代勞吧。”

“你沒學過不會的,不妨事,我來吧。”柔惜雪紮了扎束,淡淡道:“貧尼身無內功,只能使個式子,也使不快,大師當看得清。使得不好的地方,大師當也能明白。”她單腿一提向前緩緩踏出個後弓步,單腿又起使了個金雞獨立式打了個圈。飛花逐影的輕功足以睥睨世間,可這一旋踉踉蹌蹌險些倒地,她所謂使得不好正是因此。

柔惜雪一擺手不讓倪妙筠靠近,低著頭穩住身形,倔強地一招一式踉踉蹌蹌使了下去,忘年僧雙手合十不住唸唸有詞,用心記憶之間,居然也虎目落淚。

他不明柔惜雪身上有什麼變故,只知這樣一名出類拔萃的女子若身手不再,從此被疾病纏身,實是世上最殘忍,老天爺最無情的事。

校場上有滿營豪傑用心記憶的重呼聲,也有訝異的驚奇聲。柔惜雪將掌法打完之後,抹了抹額角汗珠道:“苦智大師記得了麼?”

“記得了,記得了!柔掌門恩惠更沒齒難忘。”忘年僧又跪地行了個五體投地大禮。

“記得用心修習,這套武功我雖不認得,但能補足你凌厲有餘,靈巧不足的缺憾,或能得以陰陽並濟。半年之後掌門師姐還要考校的。”倪妙筠扶著氣吁吁的柔惜雪坐下,急切間措辭與語氣都顯嚴厲。

“以苦智大師的資質,百就夠了。”柔惜雪目光如炬斷言百

其實以倪妙筠的眼界判斷也差不多。她說出半年之期像是在寬限忘年僧,更是在疼惜自家師姐。…三個月練了又要教一套新的,營中五百人該怎麼辦?

要累死師姐不成?那自是要靈機一動,定個半年之期了…可憐忘年僧得柔惜雪這一讚,簡直像香花滿路般舒泰,大喜之下抬起頭來,正對上倪妙筠怒目直瞪。

不知是否今柔惜雪佛光普照,這渾人的腦瓜子居然也清明許多,見狀縮了縮脖頸低頭道:“柔掌門惠賜,小僧茅頓開,參悟一輩子也不夠的…”能把這套新掌法練,說不定武功都能升個半品,為人不能太貪,不能太貪…

倪妙筠雖背對自己,以柔惜雪的聰慧與心智又怎會有所不知?柔惜雪不覺莞爾一笑,道:“師妹不認得這套掌法,但營中倒有人認得。八極門的高足在此吧?不知是哪一位?”柔惜雪傳授掌法時,曾有人驚疑出聲,顯是對這套掌法耳能詳。柔惜雪武功全失,只聽得驚疑聲,卻不知是誰所發。正問之間。【殺手相師】墨雨新越眾而出,一言不發就先砰砰砰磕了三個頭才道:“若無柔掌門親身試演,小人萬不知【六合玄天掌】有這般變化,小人心悅誠服。”柔惜雪笑道:“這一路掌法正是脫胎於【六合玄天掌】,義雖有所相似,招式卻又不同,算得上貧尼自創。倒不是唐突了八極門,更不敢未經許可擅自傳授八極門的武功。”

“柔掌門自創的武功,使得,當然使得。”墨雨新低著身,心中暗道:“若是師門得知柔掌門進了【六合玄天掌】,怕是要開了祖祠大謝天地祖師庇佑,哪裡還敢怪罪半句。”他惴惴不安,眼見忘年僧得了天大的好處,習武之人誰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雖機緣巧合自己被柔惜雪點了名出來,又不知她是否會傳授自己武功,會不會像忘年僧那樣立竿見影。

患得患失之間,一張鐵口直斷的巧嘴居然啞了一樣,不知該說什麼好。

“墨師不妨也演一路拿手武功讓貧尼看一看。”柔惜雪小聲向倪妙筠問了名姓,說出讓墨雨新無比期望的話來。

突擊營裡的時光從未像今一樣過得這般快,群豪的熱情也從未像今這般高漲。女尼踩著一雙芒鞋,提著的竹杖就像點石成金的妙筆,又像內裡藏著甘只灑心田。

任何一人使出武功來,她都能一眼看出不足,再想出補足的辦法來。各門各派的武學,甭管你二,三,甚至不入,似乎就沒有她不通,不悉的。忘年僧還因此滿面羞慚,初時以為柔惜雪是針對自己,哪想得到人家分明就是博學多才。

只是自家運氣好才第一個受了恩惠而已。一下來,只教了十來人便入了夜。柔惜雪累得甚是憔悴,但容光較之近來倒是少有的好,幾可與在煙波山上見到重生的天陰門相提並論。倪妙筠固然心疼,但是勸又勸不住,想起吳徵的囑咐:“柔掌門身子骨不好不能過分疲累。

但是她若誠心想教,八成你也攔不住她。她現下心中有希望,其實不必刻意阻攔,就讓她盡心盡情倒好些。實在不成,營中每演三,歇息一也就是了,讓她沒人可教。”一想吳徵的話確實有道理,只能窺準了時機在演中讓群豪歇息,以此迫使柔惜雪暫歇一陣。

群豪尤其是尚未得到教導的,看得心癢難搔,可心情雖急迫,也識趣地遠遠離了開去。閒聊起來,話裡話外不外乎燕國皇室作孽,讓天陰門覆滅,坑害得柔掌門這般悽慘云云…

如此一連過了三,晚間用過了飯,倪妙筠便伺候柔惜雪沐浴安歇。這三來,每一回都將柔惜雪累得夠嗆,因此晚膳沐浴後便覺睏倦,早早睡下。

“師姐,明營中不演,他們關在營中悶得很,難得放假都要出營去玩耍。師姐也不用心急,教授武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該累了就多歇一歇。”倪妙筠為柔惜雪展開被褥,又從衣櫃從取出換洗的衣物。營中條件相當不錯,留給柔惜雪的居所不僅物件一應俱全,還有個單獨的小院。特地被遣來照顧柔惜雪的婢女也早早備下了沐浴熱水。

“吳掌門今後要帶著他們剿滅賊黨,賊黨裡高手眾多,又藏得甚深。與賊黨之戰隨時有命之憂,他們武功越高,勝算就越大。我只能為大家做這點事情。

其實算是他們給我恩惠,我累些又算得什麼…”柔惜雪筋疲力盡,有些無奈地看著倪妙筠利落地忙裡忙外,又被她攙扶著來到浴房,深無力。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這是師姐常常教導小妹的,師姐當保重貴體,萬務急於一時。那…師姐,小妹先出去了。”倪妙筠放下衣物,浴巾便退了出去。

依她的想法是要伺候柔惜雪沐浴的,但是掌門師姐從來都不肯。從前她武功蓋世時不肯,現下武功全失一樣不肯,誰都不能被網開一面…房門被關緊,柔惜雪才鬆了一口氣。倪妙筠如果固執強要幫助自己,自己現下已沒得半分推拒之能。她沒有違抗自己,只因對自己敬重。

柔惜雪苦笑一聲,自己真的值得她敬重麼?衣衫一件件地剝落,兩團大而隆圓的美,兩瓣豐腴瑩潔的兒,比例絕佳的長腿,柔惜雪殊無半點自傲,反而不住渾身發顫。任誰也想不到,此刻的柔惜雪才是最為脆弱,又最為煎熬之時。她忙不迭地沉進水中,彷彿屋外有一雙可怖的惡鬼之眼。

正在窺視著自己的嬌軀。她無處可逃,只能以木桶暫時遮蔽。只消惡鬼的目光不能及,便能有片刻心安。心下稍定,她氣睜開眼來。眼前是冷月玦與倪妙筠不止一次給自己推薦過的物事。高高掛在牆上的沐桶,只需拔開木,瀑布般的熱水就能沖洗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