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娘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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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倪姐姐看著她?那她想跑也跑不了,這一回若是還想再跑…那就不是子要強,純是無理取鬧不分輕重了,放心吧,盼兒不是那樣的人。”韓歸雁白了愛郎一眼,鼓起香腮酸溜溜道:“回頭空些功夫出來好好與她分說明白,她長大了…”
“那是自然,也該說明白了。”吳徵遙望天邊喃喃自語,片刻後回神問道:“你要什麼時候動身?”
“將息半,就要動身。”韓歸雁面一沉凝重起來道:“來者不善,燕軍南下如此之快,定然提前做了準備。
二哥來急信時言道進軍之法前所未見,不知是燕軍哪一位大將領銜,但無論他怎麼調兵遣將,目標只能是壽昌城。這裡距紫陵城最近,且江面寬闊易於進退,我軍也必然死守壽昌一帶,此地不容有失。”
“這麼快就刺刀見紅。燕軍攻城倒不怕,壽昌城裡現下軍資豐沛,原本又城高壕深,要守住不難。先打上幾場摸清了路數,此後見機行事便了,看來欒楚廷繼位之後提拔了心腹?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長枝派在桃花山給祝夫人殺得只剩下個丘元煥,天陰門覆滅,燕國高手已死傷殆盡,也沒聽說有什麼出眾的人才。
不過二哥說此人進退得法,還常有出其不意之舉讓人摸不著頭腦,不可小覷。”
“呵呵,燕國的高手被那對父子給作盡了。還有什麼人才。”吳徵能襲殺譚敬之,與燕國高手凋零也有極大的干係,若是從前的長枝派或天陰門高手在白鷂騎裡,他再怎麼機關算盡也得不了手。且這些詭計花招只能用一次,原本他挑了出來是想在絕境之時尋覓反敗為勝之機。
今只一個白鷂騎便他現了真身,吳徵心疼地嘆息道:“多番籌備下的絕殺計策,就殺了個譚敬之便把壓箱子的絕活都端了出來,以後再用不上了,可惜,可惜。”
“夠了,你忘了這一仗是為什麼了?”韓歸雁壓低了聲音努了努嘴道:“你看看他們,都不一樣了!”吳徵回頭望去。
只見騎軍與陷陣營兵丁們相互扶持而行。疲累掛在他們臉上,還有些被抬著,身上包著被鮮血染紅的繃帶,可是每一人的目光都與從前不同,興奮,自信。且此前吳韓二人當前並騎,無人敢來打擾。
吳徵這一回頭環顧,眾軍登時忍不住朝他齊聲歡呼起來,這一場勝利太難得,也太重要了,初上戰場第一戰,遭逢強敵,於絕境之中反敗為勝,每一樣都值得每一個人吹上一輩子。從今起,他們再也不會一觸即敗。
然而敗而不潰會刻在陷陣營的骨子裡,成為這支軍的錚錚傲骨。吳徵哈哈大笑著連連振臂,目光掃過於右崢,齊寒山,墨雨新,柳鵬程等等愛將的面上,一一點頭。
雖無隻言片語,全軍豪情發直衝霄漢,吼聲聲震四野。打掃戰場,整頓軍伍,醫治傷員,後軍已在有條不紊地辦。陷陣營傷亡近萬,雖勝也是慘勝,豪氣干雲間也免不了哭聲陣陣。戰爭便是如此地殘酷無情。
“你忍著點,莫要害怕,放鬆,放鬆。”顧盼匆忙一擦滿頭的汗水,細細查探他的傷痕。這傷兵年紀輕輕,正是此前的柴郡人。
他一條手臂血模糊,五處刀傷深可見骨,連手指都少了一,這樣的傷勢已算輕的,故而捱到此時顧盼才騰出手來為他包紮醫治。他繃著蒼白的臉點了點嘶聲道:“顧大夫,我不怕,您儘管動手。”他將一條白巾咬在口中,做好了準備。顧盼朝他一笑以示寬,運指如風,連點他手臂幾處大先將血止住。
不知是她手法妙,還是笑容太過甜美好看,兵丁只覺痛大輕,連冷汗都不再冒了,敷了藥粉以白紗裹好傷臂,那兵丁了不少血,此時疲累已極,痛漸消之後睏意襲來就此睡去。
顧盼也覺腦中一陣眩暈,向後一跤坐倒。吳徵出真容殺入敵陣之後,她在後軍也沒有片刻停下,運指點頗費內力,到此也覺支撐不住。
一隻大手貼在她後心,熱熱的氣息傳入體內浸潤丹田,讓全身都彷彿泡在溫水裡一樣,快活得想要呻出聲。顧盼回頭一望,面一紅,忸怩不安地低聲道:“掌門師兄。”吳徵微微一笑,內力遊走不絕,一手替她擦去額頭香汗,愛憐道:“歇一歇,強撐著不行。你若是也倒下了,誰來醫治這些傷兵?”
“嗯。”顧盼輕一聲,妙目轉,耀室生輝,嗔道:“神輝神輝的,哼。”她的大名來自吳徵發自心底的稱讚一語,可謂名符其人,就此被採用,此時她百集,只覺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哭訴,溫存,埋怨,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抬目間見韓歸雁,倪妙筠一同前來立於吳徵身後,忙連連點頭。
“長大了呀,這樣也不錯。”韓歸雁齒一笑。猶記得在涼州悽惶之時,顧盼還是天真漫的少女,韓歸雁譏嘲著求她快些長大之語猶在耳邊。
女將今率軍衝鋒一舉擊潰白鷂騎的英姿豔冠戰場,折服萬軍,得她肯定一句,可比旁人贊上成千上萬句還要值錢得多。
“嗯,總算…沒有白來一趟…”顧盼繃緊了神經彷彿一下子鬆弛下來,欣的笑道,只見吳徵朝旁一招手,醫女巧兒便拿了條溫熱潔淨的方巾,跪下遞給吳徵道:“主人。”
“辛苦你們了。你們做得很好。”
“不辛苦,顧小姐聰明大方,美麗善良,待婢子們也極好,婢子們都很喜歡她。”巧兒極善言辭,話裡話外將顧盼誇了個遍。
“咦…”顧盼一聲轉折極大的驚疑聲,可愛無比:“主人?原來,原來,好哇,你是祝家的人來通風報信的,你們早就知道我躲在這裡?”
“唉。”吳徵用方巾擦著她的臉頰與小手道:“陷陣營是大師兄組建的,今後便是雁兒的親軍。試問,我要怎麼才能不知道你躲在這裡呢?”
“噗嗤…”韓歸雁與倪妙筠掩口嬌笑,顧盼又是忸怩又是嬌嗔,不一時自家忍不住也笑起來。
眾人在後營裡不敢打擾了昏昏睡去的傷兵,只能竊竊而笑,只覺臆間的抒懷歡暢,一輩子也笑不夠。天將晚,這一之勞頓人人疲累,吳徵幾乎一閤眼便睡了過去,直至天光大亮。
陷陣營還有諸多事宜需要安頓,韓歸雁卻等不得,用過了早飯便需領軍趕往壽昌城。臨別前殷殷囑咐道:“壽昌城裡水陸兩處大寨已建好,與城池成掎角之勢,暫時無憂。
周邊六郡便是死守之地,除此地之外,其餘城池盡數搬空之後,諸軍自水路前往壽昌城附近匯合。
白鷂騎此戰重創,沒有一年半載休想恢復元氣,料想燕賊暫無力在左近興風作,但吳郎萬萬小心在意。我與陸姐姐,湘兒匯合之後,讓湘兒來助你。吳郎可將斥候安心予她統領,當不致再措手不及。”
“你也小心。”千言萬語,只是簡簡單單地互道珍重與一個擁抱,韓歸雁翻身上馬,舉鞭一招,馬蹄轟隆聲中煙塵大起,漸漸地去得遠了,陷陣營在原地駐紮還有三。收拾戰利品,打點行裝,分出人手運送傷兵渡江回盛國,一切緊張又有條不紊。
這一場大勝對陷陣營的影響是全方位的,更為喜人的是,韓歸雁尚未正式接手陷陣營,只一匆匆亮相已征服全軍的軍心。
而吳徵這位【申屠司馬】了廬山真面目,陣斬敵將的功績說道哪裡都無人不服,更不說於敗局之中指揮若定,力挽狂瀾。
各位百夫長千夫長們與兵丁們聚在一處時添油加醋地一頓吹噓,他的面貌又不再惹人討厭,頓時上下歸心。直馬不停蹄地忙了兩,明再休整一又要動身,到了夜間用了晚飯才空閒下來。
吳徵巡了遍軍營,泡了一壺香茗,才請了顧盼與倪妙筠前來營中,屏退左右,終於有功夫獨處,說一說憋在心中許久的知心話兒。顧盼在營中的一切,吳徵了若指掌。
也不怪她年幼無知,青少艾時叛逆…她偷偷跑出來的原因複雜,歸到底,還是吳徵終究待她的關懷不夠,總當她是個小丫頭。
“人在這世上呀,總要有那麼幾個貼心人,才好說說心裡話,只需說了出來,心中的怨悶之氣便能消散了許多。
若是說不出話來,堵著別提有多難受了。”吳徵有些惆悵,望著顧盼道:“大師兄從前承諾你甚多,有許多都沒能做到,是大師兄的不是。還記得小時候,大師兄說要保護你一輩子不讓你受傷。哈哈,早間我讓志傑和宜知伴著你,莫要讓你受傷,心裡還有些難受。”顧盼張了張嘴,滿腹話語終是壓了下去道:“大師兄有話想說,盼兒在認真聽。”
“嗯。總之都是我不好,盼兒才會負氣跑出來,我知道盼兒有許多委屈,種種原因,要怪就怪我好了,你娘…我知道你心中也有氣,但還是我的錯,全天下待你最好的人便是你娘,盼兒不可怪她,不是她的錯。”吳徵回憶無限,明明過去的時間不遠,那座溫馨又甜的吳府小院,彷彿已是上輩子的事。
“我想聽一聽,到底為什麼。大師兄勿怪,盼兒總是在想,娘不是那種人,你也不是,為什麼…為什麼…事實就在眼前,我真的無法接受。”吳陸之戀本就世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