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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分明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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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擔憂,家中人人曉得事理,也都很關心你。玦兒近來都陪著她師父,可也沒少了花心思在你身上。晚膳時月玦還悄悄來問,說近來大家都有諸多不便,若有個人兒陪伴是好事。

你近來辛勞太過,嘻嘻,娘看她幼時在青樓學了多年,又入皇宮為妃,伺候人的本事想必樣樣通,正好消疲解乏。”祝雅瞳咬著瓣,明明只要愛子看上的女子,她向來恨不得五花大綁了回來。

此時心頭卻又明明有些酸意:“韓老時無多,若能早見家人歸宿,也好讓他放心。”吳徵心中一跳。韓克軍原本年事已高,在涼州統兵殫竭慮,雖身無大病,實已油盡燈枯。他認了玉蘢煙做義女,確實不宜拖延。

玉蘢煙獨居冷宮一向清苦,居於吳府若無名分,豈非又是一處冷宮?一念貫通,不免想起天澤宮裡的妃子悽豔無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早就想好好欺負一番,再疼愛一番。

綺意一起,不由心頭大動。院子裡玉蘢煙坐於鞦韆之上,‮腿雙‬合攏,笑意由心。舒張的雙眉,展放的面容不見冷宮中蹙眉抿嘴的愁苦,但吳徵知道,這位嬌弱的美婦人只需稍加手段,又會是不堪承受的模樣。

那具橫盛於自己腿上的‮體玉‬,腿心分開,花汁橫之時的弱不勝衣,不就是豔蓋後宮的絕世悽豔麼?吳徵旁觀多時。諸女未曾冷落玉蘢煙,她也很落力地想要融入,始終保持者微笑,可仍多多少少有些畏縮,不太敢主動與人搭話。

其間幾次玉蘢煙忍不住扭頭時正與吳徵目光對視,都逃也似地轉了回去。心有所思,一來有吳徵始終在旁,她安定許多,二來怕也已預料到會發生些什麼,心慌意亂。

“咱們家裡人從頭至今連個儀式都沒,總是欠了她們的。”

“去吧,待明媒正娶之時,再一一補辦就是了。”祝雅瞳推了推吳徵的肩膀道:“明早莫要起得太晚,娘約上韓老等你們倆前來拜見,咱們家不介意,禮數上卻不能再無視韓家。”

“是。”吳徵應承了明早的事情,又搖頭道:“孩兒約了鐵衣大哥還有些事情,這就悄悄地先去辦妥,莫要掃她們的興致。娘幫忙拿給玉姐姐。”唰唰幾筆,當是一行小詩。

吳徵料得祝雅瞳不好意思探頭探腦,定是心癢難搔,索也不折迭,讓她看個夠。臨離去之前見瞿羽湘瑟縮在韓歸雁身邊,不敢與人太過親近,眼眸卻忍不住左右亂瞟,吳徵笑著搖搖頭。

誰能想得到這個家裡,現下呆的最是舒心會是她呢?月夜漸靜。一場突如其來的豪雨打散了小院中嬉戲的佳人,也降下了初夏的暑氣。

玉蘢煙閉上房門,‮腿雙‬發軟地倚在門上,似靠著房門的支撐才不至於倒下,又似想堵著房門,誰都莫要進來,特別是他!摸出袖口的小箋,貼收藏讓小箋沾上了汗水,玉蘢煙攤開之後藉著點燃的燈火目光一掃。

吳徵雖未寫詞牌,她久在青樓,唱作詞牌爛,立時從格韻裡知曉這是一曲頗有曖昧之的《點絛》。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來,襪鏟金釵溜。

(鏟的原字(雙戈左邊一個刀)貼不上來我擅自更改了)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送給已是婦人年紀的玉蘢煙,卻是一闕少女詞。那羞見情郎,掩面奔走,又倚門回首的模樣分明是個情初動的少女。

偏偏能勾起玉蘢煙滿腹懷之心,宛若回到碧玉年華。玉蘢煙一陣心跳悸動,驚慌與緊張讓嬉戲後原本溼滑糯的嬌軀又沁出一層汗漿。她捧著小箋踉踉蹌蹌摔坐在椅子上,手足無措竟然失神…在青樓裡時已見慣,也聽慣了許多男女之事。

入宮之後更是陪侍梁興翰,早就不是冰清玉潔的身子,也算經歷過大風大,為何今夜會慌成這般模樣?

離開皇宮之後不過短短的時,曾經珍之重之,甚至甘願犧牲一切,只為留在那裡等待一個虛無縹緲的機會,一切都已慢慢淡忘。近來偶爾勾起了點滴回憶,只覺這些歲月都在腦海裡模糊,在冷宮中的清苦也已記不清了。

唯獨清晰的,便是吳徵每一次到來,說的每一句話,以及每一個動作,神情。自打遇見他之後,這些便是打發冷宮枯寂時光的唯一,於她而言,比京城裡最好的戲臺班子唱演最好的戲碼,都要彩得太多。

在絕望之中的初遇,那個冒冒失失翻過宮牆,被驚得目瞪口呆,又很快冷靜下來的羽林衛。還有那句怪異的“嗨,你們好。”一直很想問問他,嗨是什麼意思?聽著像是在打招呼,卻不知是哪裡的俚語。

孤苦的冷宮生活一旦被勾起了好奇心,通常很難忍受住。玉蘢煙自知之所以能忍著不問,全因吳徵翻過宮牆的那一刻,自己赤身體,處境更是不雅,可稱奇恥大辱。

玉蘢煙獨自於冷宮中胡思亂想之時,常無奈苦笑。自己能以身陪伴仇敵,完完全全豁了出去,全然不顧羞恥。

被吳徵看去不堪一幕,卻成了心中的結。大恨楊修明,暗惱自己無用,再一想吳徵偶爾泛起古怪的笑意,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一刻,更是心頭窘得無比難受,無比難堪。一念至此。

想到今夜已是【在劫難逃】,待吳徵把自己剝得白羊兒似得,再沒東西遮得羞處,定然又會想到兩人的初見…

窘迫讓玉蘢煙嬌軀一顫,小箋失手掉落,她忙揀了起來,又讀了一遍,再一遍…若沒有吳徵,或許自己早在楊修明的欺侮下香消玉殞。即使撐得過去,多半也要給梁興翰陪葬。

又哪來現下的慵整纖纖手,薄汗透輕衣?在決定下毒,到懸崖勒馬,箇中緣由糾纏紛亂,說到最終只不過是一個道理,自己不捨得這座府邸。

玉蘢煙咬著起身,下定了決心,慌亂不在。從前懷著種種目的在皇宮中爭寵,如今只是吳府內宅裡的一名女眷。從前昧著本心討好君王,如今為何不能施展手段去盡心服侍吳府的主人?我不需去爭寵,只是行一名女眷的本分。

如此而已!一身汗,當沐浴潔淨之後,乾乾淨淨,清清,可現下還不是時候,玉蘢煙打開了衣櫃。

祝夫人在必要的地方從不吝嗇,衣櫃裡儲備頗豐,款式各異,還有不少是趙立領著玉蘢煙親自在綢緞莊裡遴選而得。玉蘢煙略一思量,取下衣衫時又有些窘迫。這些衣物當時刻意挑選,可不就是早早為了今夜做好了準備麼?

選好了衣衫,又佈置起了幃。既增‮趣情‬,又像個簡單的儀式。這些原本該男主人花心思,但玉蘢煙做來也毫無怨念,反而芳心可哥,期待之中又嬌羞無限。

期待似與丈夫久別重逢的婦人,滿心歡喜。嬌羞又似情竇初開的少女,左右難安。無論怎麼下定了決心,甚至親手佈置好了幃,玉蘢煙依然如此顫顫巍巍,糾結無比。

心絃無法片刻放鬆之下,即使屋子四角都擺上了冰塊,清涼快,這稍一忙活,又是一身香汗淋漓。看幃佈置得滿意,玉蘢煙才抱起衣衫,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前去沐浴。

拐向後院短短的一段距離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撞見…浴房裡的溫水早已備好,甚至還有兩隻紅燭,定然是細心的祝夫人吩咐備下的…玉蘢煙肌膚無比細緻,動作又十分快速。

每一分肌膚都反反覆覆洗得透淨,唯恐有半點汙垢與異味,又怕吳徵到來等候得太久。不一時沐浴完畢穿戴完全,就著落地的銅鏡齊身旋轉一週。大秦皇宮中的玉妃甚少笑容,時常柳眉微蹙,角下撇,她的五官極適合這般神情,由此被贊悽豔絕世,也因此豔冠後宮,深得梁興翰疼愛憐惜。

只是玉蘢煙深知這一份悽豔發之於心,身處深宮,由始至終均是淒涼苦楚。無論萬千寵愛於一身,還是聖恩難再處冷宮。如今鏡中的美婦新浴出池,容光煥發,眉目含,嘴帶笑意,比之悽豔的楚楚可憐,連一貫有些蒼白的面,也暈上了兩抹淡淡的酡紅。

其豔更甚,其麗更增。玉蘢煙微微一笑,瞬間又被驚慌所取代,這樣的夜晚,男子通常會很耐心地等待佳人,前提是他知道佳人在做什麼!

更衣也好,沐浴也好,打扮妝容也成,等得越久,越是有滋味。吳徵若是來了,定然會知自己在此沐浴,他會等得饒有興致,而這樣的夜晚,深諳男人心的佳人也會有意無意地稍作拖延。

將至未至,急切得開始上火,偏又不能發火,更捨不得發火以免空費了良宵。只需拿捏好了分寸,等待只會變成‮趣情‬,越等越是有趣。【男人都是賤骨頭,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

可你若是太輕易地讓他得到了,他還要不滿意,覺得有負期望。】老鴇的話還記得分明,她曾經這麼做過且卓有成效,可是現下她一點都不想讓吳徵等待!

他若在房中,她只想第一時間飛到他身邊,哪怕只是多訴說兩句溫柔情話。他若不在房中,她也願暫守空閨,為他等門。

“女人也是賤骨頭,分明知道不成,只要喜歡了便不管不顧。得到了固然歡喜,得不到也願意傻傻地等,即使被一次又一次地欺騙也不肯醒過來。”玉蘢煙輕移蓮步間低聲自言自語,又滿足地嘆息一聲:“幸好他不會騙我。”吳徵果然還沒來。府上的人大都很忙碌,除了那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欒採晴,還有那個沉默寡言,始終低著頭的柔惜雪。玉蘢煙閉上房門,又抿起了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