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箇中難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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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盼兒不要緊,菲菲也不要緊,湘兒更不要緊,這裡頭雁兒最要緊!只要她穩得住就出不了亂子,可以我對雁兒的瞭解,她今也該急了,我就怕她一急之下沉不住氣,著了憂無患的道兒。”
“你覺得,你比雁兒強在哪裡?”祝雅瞳的問題讓吳徵一愣,想了好一會兒才答道:“除了些急智與武功之外,也不比她強,好些還弱了許多。”
“急智與武功在現下不是關鍵,掌控全域之能才是,娘把事情都託付於她,自是信得過她!你也知道自己未必比雁兒就強了,你都能看清眼前的霧,為何不相信雁兒呢?”祝雅瞳侃侃而談道:“是,你比娘瞭解雁兒許多,不過關鍵的幾點孃的眼光也不差了,實話與你說,娘從來沒有擔心過軍營那邊。你莫忘了,除了雁兒坐鎮之外,胡大人早已預料到困局,還有個藏在深處的韓老將軍。軍營看似風雨飄搖,實則穩若泰山!
若是娘所料不差,血衣寒已在搜山,遲早會找到水道口。至於是明是暗,是遲還是早,則要看梁玉宇的態度如何了。”
“道理我都懂。”吳徵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道:“只是忍不住要擔心。”
“時也,勢也!你該比從前更信任她們了…”祝雅瞳遙望山谷口的天空道:“欒廣江玩了這一出,梁興翰暗中配合,孩兒啊,他們再不會讓咱們家過安穩子了,從今往後,也沒有安穩的子,世道會變得更亂,更雜,家人會聚少離多。
當年你都能看得更長遠,擇偶的眼光可是上上之選,不就是為了今的時局所準備的麼?”
“也是…”吳徵自嘲地笑笑,又像驅散了陰霾振奮道:“她們每一個都很了不得!還是好好練功,出去以後打死憂無患!”
“好,這便對了!”祝雅瞳也輕輕躍起,提起樹枝道:“準備好了麼?”
“好了!”吳徵屏息凝神,搭了個攻守兼備的勢子道:“今,至少要能接下三招來!”
“你最好接得下來!”祝雅瞳雖為吳徵重新振作而開懷,手上仍不容情,還加了幾分力道。樹枝去勢無定,飄飄忽忽,吳徵奮力擋下一記,祝雅瞳已身形疾走與他錯身而過,樹枝一掃,正中後傷處,打得吳徵熱辣辣鑽心的疼…
用過了午膳稍歇,又練至黃昏將至,吳徵反反覆覆嘗試了無數遍,仍是最多隻能擋下兩招,由此又吃了不知多少記。好些的是此後全神貫注,祝雅瞳只使出十一品的功力,樹枝畢竟不是寶劍,吳徵挨著了便閃,倒是不再掛彩。
“若是換了寶劍,你這一身血都得乾了。”態勢有所好轉,祝雅瞳沉著臉責備謹防吳徵自滿。且修行終究是未達預期,她指了指草地上的一堆木頭道:“今該罰全數劈砍完畢!”谷中樹木頗多,這十來木頭足有桿細,正是近逐步砍伐得來。三人都失了兵刃,用以砍伐並削去雜枝的則是幾片鈍石,其中的難處與耗費的功夫甚多。
“認罰,認罰。”吳徵撿起一塊鈍石在木頭上比劃了兩下,像使柴刀般劈下!以他的內力自是力道十足,只是石片實在太鈍,敲斷木頭容易,想依規格削出合適的長短,斷面還要光滑如刨刀削過就難。吳徵這一下如鈍斧伐木,事倍功半,只在巨木身上留下個淺淺的白印。
“嘶…”冷氣聲響起,吳徵齜牙咧嘴疼得冒出層冷汗,鈍石也掉在了地上。全因手背上被祝雅瞳的幾下傷勢著實不輕,雖未傷及筋骨,皮之苦是少不了的,再要以鈍石削木,難上加難。
吳徵甩了甩手,再一看左右兩掌俱是幾道紅腫的傷痕,兩兄弟誰也不比誰好。只得無奈地咬牙再度舉起鈍石。祝雅瞳躲在一旁偷瞧,瞄了幾眼便不敢再看下去,一言不發轉身就走,腳步慌張虛浮,幾乎逃也似的去了,這一路直逃到了水潭邊才放緩。
欒採晴正往篝火中添了把柴,將石鍋裡的羊湯煮的沸滾噴香,回頭望了眼祝雅瞳,嬌聲嗲氣地埋怨道:“好端端一個兒子,給你打成這個樣子還要去幹活,你不心疼,我這做姑姑的還心疼親侄兒咧。”
“你少來陰陽怪氣!”祝雅瞳心情原本不佳,被欒採晴一頓調戲般的搶白,怒火騰地就冒了起來喝道:“徵兒沒有爹,只好我當爹又當娘,關你什麼事了?
誰要認你這便宜姑姑,好事一件沒幹,把咱們害得這般模樣還要怎地?當沒事了嗎?不讓他劈樑柱是吧?我這就讓他不管了。”
“哎?唉呀…別別別…”欒採晴登時服軟,親暱地拉著祝雅瞳的藕臂討好道:“我也是心疼徵兒,沒別的意思。
每看他刻苦修行累得筋疲力盡,我都恨你這個當孃的太過狠心,少不得要找你說道幾句。都是為了孩子好,絕沒旁的意思。”
“呵呵。”祝雅瞳看著欒採晴道:“這幾你倒是乖巧,識時務者為俊傑,是不是想著一反常態,我反倒猜不著你想些什麼?還是你真覺得這件事我就這麼算了?留著你還養著你,自然是有用,想著讓我猜不著。
不如多花些心思猜猜我在想什麼,看你猜不猜得著!”那目光意味深長,令人不寒而慄,欒採晴心頭一跳,忍不住打了個噤顫,原本嬉皮笑臉的面也漸漸冷了下來。
祝雅瞳的目的再也明顯不過,她為了吳徵什麼都做得出來,又怎會憐惜自己半分?這副身體遲早要被她押著拿去餵了吳徵,好增長他的功力。
欒採晴譏諷地笑道:“這點心思還用得著猜麼?欒家沒有好東西,祝家也沒有好東西,兩家的孩子更不會是好東西!我被你害得慘啦,再被你害上幾回又如何?本公主會好好活下去。
看著老天怎麼收拾你們這幫惡人!”祝雅瞳緩緩靠近,湊在欒採晴面前,輕啟朱,口吐魔音道:“你在家中呆得太久了。
我會帶你見一見世面,叫你曉得真正的人心之不同,之後你便會知道從前你碰見的那些人,與我兒子比起來豬狗不如,什麼都算不上。還有,我再告訴你一次,徵兒沒有爹!你記住了莫要再犯我忌諱,千萬,千萬,你要記住了。
若再口無遮攔,我早晚拔光你嘴裡的牙!”欒採晴面發白,她當然相信祝雅瞳說得出做得到,對自己更不會手下容情。
欒廣江與欒楚廷心狠手辣,所謂親情全無顧惜,比起吳徵來還只是豬狗不如,真不知道這母子倆要拿多麼狠毒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她暗挫銀牙死死忍住,這母子倆幹出亂倫偷情的好事來,在山谷裡還不怎地,若是出了谷重返紅塵,那時才有他們的好戲看!
震懾得欒採晴不敢還口,祝雅瞳以食中二指拈起鬢邊髮絲打了幾個旋兒,乜著目得意又有些賊兮兮地笑道:“牙尖嘴利,再說呀…若是滿嘴漏了風,我看你還說不說了!”潭水旁的小草屋已具框架,邊角的四大木為柱已牢牢釘入了地面,一捆一捆的草垛也紮好了排列得整整齊齊。
就等中央的主柱立好,再搭上頂梁,便可以草垛作牆與屋頂建造完成。雖是簡陋,在與世隔絕的山谷裡也頗顯溫馨。
直到頭下了山,吳徵才拖著主柱姍姍來遲。手掌受創不輕難以掌控力道,鈍石用起來更加不趁手,能完工已是艱難,想按時那是萬萬做不到了,祝雅瞳淡淡瞥了一眼,見主柱底部已削尖,斷面光滑,量雖不保,質卻著實不錯。
遂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道:“今誤工便算了,吃飽後把主柱立起來吧。”
“是。”吳徵內功深厚不覺太過疲累,只因這一消耗甚巨,實在餓得飢腸轆轆。
得了許可,忙抓起只煮得酥爛的羊腿放進嘴裡狼虎嚥起來…小草屋是搭建給欒採晴居住的。
困在山谷裡,多少有些相依為命的意思。明面上她是險些害了母子倆命的罪魁禍首,實則沒有她欒採晴,自然會有人來替欒廣江辦這件事。
加之瞭解了兩家人的恩恩怨怨,吳徵對這位【姑姑】也恨不起來。母子倆霸佔了唯一一座山,讓她曬雨淋不是個事情。吳徵將心中想法一說,恰巧祝雅瞳因疏忽而致她淋了一夜的雨正過意不去。
加之與愛子之間破局一事,欒採晴助力不少,心中多有念,她原本也有此意。吳徵基不穩,建造小草屋頗具打熬骨之效,祝雅瞳便假裝勉為其難地應承下來。吳徵吃了小半隻肥羊才停了嘴,又歇息了片刻就起身深呼了口氣,拖著主柱來到草屋框架旁。
沒有工具,只能靠一身修為打樁立柱,箇中難處,吳徵已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今要立起最的主柱,身體狀態又不佳,可是個巨大的挑戰。要立起丈餘高的主柱,還要按祝雅瞳的吩咐純以掌力將主柱釘入地裡。吳徵先將兩碗口大小的木頭打入地面,建了個簡單的【腳手架】。
再將主柱以尖端點地,吳徵扶著柱身輕輕躍起落在【腳手架】上站定身形。兩碗口大小的【腳手架】搖搖晃晃,看上去並不穩固。吳徵腿雙一分桿一沉,紮了個馬步。【腳手架】立刻巍然不動!
吳徵一手穩住主柱,另一手攤開手掌蓄勢片刻,才大喝一聲,重重拍在主柱的斷面上!
“砰”的一聲悶響,主柱向下一沉!這一掌力道雄渾。
但是純以自身氣力為之,也只將柱頭的尖端釘入地面不足半寸,離牢固還遠遠不足!只一掌,吳徵額角的汗珠便滴了下來。欒採晴心中一動,斜目一瞟。被祝雅瞳嚇了一頓她頗為沉默,為免讓這對母子倆窺破心中所想,更對他二人的親密視若無睹,裝作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只敢裝作不經意間留神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