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濃眉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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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修煉離幻魔瞳多年,此刻必然已落下淚花無數。恍恍惚惚中,滿腦子都是吳徵的音容笑貌,又一團亂麻地覺著是不是少備了這樣那樣東西,也不知路上他夠不夠用。
只可惜她必須在長安城裡坐鎮以防燕皇忽然變卦,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暉!比起來時,回程的速度要快上許多。一來歸心似箭,二來也怕變生肘腋。行程自定,路線卻是燕皇給定死了的,到哪裡需得報送官文才得在監視下通過。
甚至是清點人數,比照畫影圖形,又在軍隊監視下離城百里之後才得自行上路,哪裡才能獲得支應的糧草,這些都分毫差不得。使節團又行了月餘,看看到了七月末,地平線上已能看見五原關矗立於地平線之上。
霍永寧喜道:“諸位,五原關便在此處,我大秦國土也已不遠。”連行程的疲憊忽然一掃而空,眾人齊聲歡呼,有些還拋下手中輜重行李相互擁抱起來,一時間歡天喜地。
“監軍何在?”清亮而絕不柔弱,厚沉而絕不獷的聲音運足了內力響起,將歡呼聲都壓了下去。
“末將在!”監軍官心中一凜,行程路遠,正是一行人最為疲憊也最為懈怠的時刻,此時尚未離開燕國國土,秦國又近在眼前,又是心情最為急迫的時刻,若是約束不當極易鬧出意外來。方才他也在歡呼雀躍,被這位治軍極嚴威望又高的的女將一喝登時心中惴惴,急忙收斂心神上前答話。
“令刀斧手八面待命與本將監軍,有敢擅離位置者,斬!”韓歸雁板著臉凜然道。
“啊喲,是了!”霍永寧一拍前額歉然道:“連本官也疏忽大意了,韓將軍果有古之名將之風!來人!”霍永寧從懷中取出一枚印信予隨從道:“自此地此刻起直至白水郡皆由韓將軍統領,有不聽號令者韓將軍可持本官印信先斬後奏!”韓歸雁接過印信單手託著高高舉起旋身轉了一圈,目中彷彿含著兩道冷電掃視全場。眾人與她目光一觸無不心中一寒,情知若敢不聽號令,這位女將會毫不猶豫地動手砍人。
唯獨目光掃過吳徵時見這可惡至極的傢伙伸出舌頭做了個的動作,韓歸雁鼻翼縮起一皺,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心中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兩個大耳廓子。
吳徵見差點搞砸了場子,訥訥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愛侶這般威風凜凜英姿發的模樣著實令他愛煞,情不自想著把她按在身下直接哭也是人之常情:不怪我不怪我!
在五原關遞了關文,又在監視下行出三十里地方才得了自由,然韓歸雁依然不曾絲毫鬆懈。與秦國使臣不同,燕國使臣的歸鄉路途在南面經上庸等地入潼關,同樣在秦軍的監視之下,兩邊分開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發生。五原關外歷來荒涼,大片的平地只長著沒不過腳面的短草,此地距離白水,梓潼等郡還有一大段路程。
本就是燕秦兩國都不願搭理的三不管地帶。使臣歸鄉自然是大事,可依兩國的約例,接應的軍隊需得離五原關百里外西知陵駐紮待命,不得越界!因此使節團還需行八十餘里路程才得與接應大軍匯合。
“令使!秦國使節已至五原關,料想一後將經過左嶺山!”
“好!諸位誰引騎士先鋒破陣?”戴宗昌斜挎著外袍,出左處幹的肌道。
“屬下願往!”率先應聲的正是前被記了十責罰的大漢賈澤豪。
“甚好!賈旗使引所部為先鋒,餘者聽本令使號令,生擒陸菲嫣,林錦兒!”歡呼聲中賈澤豪朝浮雲咧開血盆大口譏諷道:“公子哥兒若是害怕還來作什麼!
待擒拿二女本旗使先玩上三月五月的…嘿嘿,途中若是累了,讓你先品品味道倒是未嘗不可!”浮雲灑然一笑道:“去吧去吧,本公子向來不愛出風頭。”他伸出腐灰般的舌頭了嘴道:“本公子最喜身上沾滿了陽的女人賈旗使又不是不知。那時的女兒嬌嬌怯怯,體內的慾火又給勾起得透啦,那滋味兒才是最好!賈旗使改不妨換換口味,保管叫你忘不了!”
“是麼?待本旗使將陸菲嫣身上掛滿了陽,自會來試一試!”韓歸雁這兩來甲衣不卸,早已累得雙目泛起血絲。
此刻更是親自在使節團的末尾斷後,片刻不敢放鬆。龐頌德不住點頭,捋須向霍永寧道:“大人,韓將軍能守下亭城實非僥倖為之。宋大光平裡趨炎附勢,看人倒真是有一手!與徐正清這一份同舉之功當得上。”
“巾幗不讓鬚眉啊!”霍永寧含笑搖著頭嘆道:“老啦,這幫牛犢子一個比一個的了不起,朝廷後繼有人實是大秦之福!”
“大人正值盛年,下官倒是真的老啦,這一趟回了京城怕是用不得兩年便需告老還鄉享清福去了。”霍永寧與龐頌德正唏噓間,北面山坳裡忽然一陣略顯雜亂的梆子大響,更顯雜亂的呼喝聲與馬蹄聲響起,呼啦啦地湧出一大片人。使節團騷動起來,使節中不懂武功更未上過戰場的文官為數不少,見了這陣勢臉發白顫顫巍巍,幾奪路而走。
總算八方皆有的監軍手中所握大斧閃著寒光,韓將軍擲地有聲的話言猶在耳,才控制得住瑟瑟發抖的腿雙,忽然一面遠高於其餘旗幟的大旗升起,旗面上龍飛鳳舞般書著一個“韓”字!
緊接著蒼涼凝厚的號角聲大響,整齊劃一,充滿了韻律的雄壯號角聲聲震四野一下子將那一大片突兀殺出的,類似草寇的呼喝聲壓了下去。
兩千護軍隨著旗號與號角聲迅速向著北面移動,如同兩隻巨大的翅膀張開將使節團庇護在羽翼下…韓家雁形陣!號角聲停歇,咚咚咚的戰鼓聲響起,兩千護軍隨著戰鼓的鼓點韻律發出雄壯的高吼呼喝!
戰意在一瞬間被點燃,近千騎軍乘坐的馬兒正不耐地踏地嘶鳴,四蹄頻頻頓地,若不是騎士牢牢控住韁繩只怕早已發力狂奔向敵人。
“崑崙派害我教眾,出陸菲嫣與林錦兒饒爾等不死!”草寇奔行漸進,口中的呼喝聲也漸能聽清。
陸菲嫣氣的渾身發顫,大大的杏目中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落下,她真想衝上去大肆砍殺,可不爭氣的身體什麼都做不了。
那當眾屈辱到極點的覺讓她幾崩潰。吳徵微眯雙目掃視前方後回身道:“諸位師叔不明韓將軍的號令,還請莫要衝動護著各位大人。師侄去看看!”掃視的目光深深凝望了陸菲嫣一眼,又點了點頭。
韓歸雁下巴一揚冷笑道:“一幫江湖草寇也敢衝本將陣勢!眾軍聽令!”厲喝聲中她高舉起左掌大旗,輕磕馬腹在陣前橫向移動,旗杆與前排騎軍的長槍碰撞發出密集的噔噔噔脆響,與戰鼓聲雜一起在獷中添了一分細膩。來犯的草寇雖不知來歷。
但遠觀人數只約有千餘之眾,己方人數倍於對方且磨刀霍霍訓練有素,實在沒什麼好怕的。十名壯實的僕從在中軍處搭起一道三人高的人椅,霍永寧大喇喇地坐在身下一名跪地的僕從背上。
此前他已將指揮大權予韓歸雁,此刻倒有中軍督戰的氣勢,其壯懷豪烈不須發出一言,以中書令之尊尚敢如此,怎能不令人心大定,士氣又高漲一截!
“放箭!”一干草寇最先者已奔行至一箭之地,韓歸雁令旗一揮,在騎軍身後忽然冒出一大篷箭雨,箭枝向高空氣力將盡又掉頭向下,帶著嗤嗤銳嘯聲急速墜落,那強勁的力道堪比武林高手近距離發出的暗器。
一片人仰馬翻的嘶嗥聲中,數十人應聲而倒,然而韓歸雁挑了挑眉,只見那乾沒有旗號,不著甲衣,行動如狼奔冢突般雜亂的草莽有的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利箭,只是苦了下的坐騎。有些在地上連連翻滾,密集的箭雨竟然落了空。
有些乾脆以坐騎當護盾擋過一蓬利箭!這一輪齊威力無窮,可殺傷的敵人遠比韓歸雁預料的要少,更意外地是失了馬匹的草寇落地之後足不停步繼續向前,奔行的速度竟不遜騎馬衝鋒。
更有一名方正臉膛,濃眉小眼,嘴厚得外翻的大漢一手拖著被利箭中的馬兒向前奔行,要將馬兒當做一面厚實的盾,竟似空無一物般速度絲毫不減。
“高手?”韓歸雁眉頭跳了跳令旗又展。撲簌簌的箭雨連珠般毫不停歇,奔行在前的草寇大部分已電閃般衝入箭雨難以覆蓋的真空地帶。
但後續的草寇源源不斷而來,箭雨仍有巨大的殺傷力,與此同時號角聲響,前排騎軍猶如劈波斬般向兩翼倒卷分開,出身後一排身披重甲手持一人半高長刀的甲士。
他們一身甲冑僅出雙目,手中巨大的長刀刀鋒倒拖在地上伺機而發。韓歸雁一兜下戰馬倒退入重甲長刀兵陣中,鋒芒畢的冷厲目光殺氣畢。她手中旗號連打,隱於重甲步兵身後正連環發箭的三排弓箭手們手中不停。
但每一箭便向後退上數步,出箭的角度也越來越高。由此一來每一輪箭雨覆蓋的範圍都離軍陣近了些,讓衝鋒的草寇猶如疾步趕上箭雨的落點般紛紛倒地。
衝在最前的草寇看看已離重甲兵刀陣僅有二十餘步距離,韓歸雁旗號指天一立,弓手們齊齊停步拽滿了弓弦引而不發只待號令!
“!”近百名草寇剛剛衝至重甲兵身前,統兵的將領便發出驚雷般的一聲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