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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
周講於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了,撓撓頭:“那你睡?”鬧鐘指針嗒嗒嗒地響,跟外面的蟲鳴應和著,宣麥沉默了一會兒,收緊了抱著膝蓋的手:“我不敢睡。”周講於想了想,坐到邊看著她:“麥子不怕,我看著你睡,要聽故事嗎?你二哥平時跟你講什麼故事?”
“不行。”宣麥眨巴眨巴眼,“哥哥說了,除了他跟二哥,別人哪個男的都不能看著我睡覺,等我再長兩年,他們倆也不能看著我睡覺了。”周講於張張嘴,最後還是隻能抓抓自己頭髮:“啊對,你哥說得對。”他心裡惦記著謝呈。
謝呈平時看著沉默,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清楚得很,這小子瘋起來不管不顧的,可他又擔心自己走了宣麥害怕,只好跟宣麥兩個大眼瞪小眼。
終於瞪到宣麥眼皮子開始打架了,周講於才問:“現在想睡嗎?”宣麥點點頭,從椅子上滑下來。
周講於把被子給她掀開,起身朝外走,想了想回頭:“你先乖乖躺著,閉上眼睛,我等下讓你哥來看你行不行?”
“好。”宣麥應。
周講於出去,輕輕合上門,站在陽臺上朝下看。
院子裡站了好些人,廊下的燈開著,光是昏黃的。
宣老四家兩口子依然怒氣衝衝,恨不得喝血吃的,二爺小聲地在跟謝呈說什麼,謝呈一臉平素的漠然,宣禾攬著他肩膀,不時應著。
周講於知道自己對宣家巷來說是外人,也知道事情其實已經解決了。
二爺靠院牆坐了把矮椅子,他說話慢,磕一下旱菸管才說兩句,吧嗒吧嗒口煙又再說兩句,愣是把容易跑神的謝呈說出了上課開小差的效果。
雖然眼前的局面完全不是上課那回事兒。
謝呈看著二爺拿煙管的手,聽著耳邊蚊子來來去去地飛,旁邊的人什麼反應他也沒在意。
片刻,他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朝上一望,正好跟朝下看的周講於對上了目光。
周講於挑眉一笑,手比了個“八”,壓著指朝他一揚,又瀟灑地收回去,輕輕在指尖吹了口氣。
謝呈認真地看了他兩秒,回過神來,正好聽清二爺最後那句:“小呈,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二祖公。”謝呈從善如。
宣禾捏了捏他肩頭,跟著開口:“今天勞煩二祖公了。”話說到這裡就該散了。
宣四嬸朝地上啐了一口,提著宣鵬的後領子走了。宣老四看了看二爺,又瞅了瞅這邊的兩兄弟,沉著臉也走了。
看熱鬧的跟著走空,小院子安靜下來,老謝牽著二爺起身,二爺煙槍朝宣禾一指:“等你姑回來,提點白開水去看看。”
“憑什麼?宣鵬那壞坯子就該打!”周講於在陽臺上問。他其實沒聽懂白開水是什麼意思,但直覺是要謝呈媽去道歉。
老謝抬頭看他,說了一句:“你也是個混小子,往後大家還要做鄰居的,都姓宣,二爺還在呢。”宣禾應:“知道了二祖公,知道了謝叔。讓你們心了。”老謝也再沒多說,牽著二爺出去,院子裡頓時沉寂得不成樣子,只能聽到蛐蛐在叫喚。
謝呈扭頭看宣禾,宣禾臉不怎麼好,他於是有點惴惴:“哥。”宣禾沒說話。
謝呈現在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剛才太沖動了,有點慌:“哥我……”話沒說完,宣禾猛地將他朝前一拉,死死抱住了。
謝呈有點懵,他被宣禾箍得不過氣來,忘了自己要認錯。
半晌,只聽到宣禾小聲說了句:“對不起小呈對不起,是哥沒有保護好你跟麥子。”謝呈從宣禾肩頭出一雙眼睛,抬起目光去看周講於,周講於朝他豎起食指,“噓”了一下。
等宣禾放開謝呈,周講於才說:“哥,他倆都不省心,你要是保護不過來以後我幫你保護謝呈好了。”宣禾笑了笑,在謝呈頭上摸了摸:“好啊。”謝呈嘟囔:“滾吧,誰要你保護?你只會添亂。”宣禾舒了一口氣:“那你倆互相保護吧。”周講於“嗯哼”了一聲,宣禾說:“我去看看麥子,週週今天在我家睡還是回去?”謝呈沒說話,一雙黑眸在昏黃燈光下顯得沉靜。
不等周講於回答,宣禾邊上樓梯邊叮囑:“在我家睡就趕緊洗澡去,明天第一天上課不能遲到,你得負責把小呈叫起來,不可以再賴了。”
“得令!”周講於應。
他飛一樣,一步幾大階地跳下樓來,一把攬住謝呈脖子:“小呈子,伺候爺洗漱去!”謝呈隨手給了他一柺子。
家裡屋子寬,兩層,下面是帶兩間廂房的堂屋、廁所、浴室跟廚房,還有酒廠,一個天的臺階上去是曬樓,曬樓兩邊分別是四間屋子,屋子前面一條走廊,廊簷下撐著石柱子。
宣禾的屋跟宣麥的挨著,中間隔著裝糧食的雜物間,另一邊是謝呈的。謝呈爸媽的屋子在樓下。
鄉鎮舊屋大多寬敞,這房子是洛花鎮很常見的制式,是兩家人在九十年代前後合力建的,磚瓦結合,說像平樓又留著點老式瓦房的氣質。
長大後的謝呈久離家鄉再回來,重新審視過這裡,覺得這屋子設計得亂七八糟,卻帶著五穀的乾燥氣息和酒香,是真正的,屬於洛花的家。
不過這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