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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生辰,有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拄著柺杖來醫館敲門,問能否借宿一晚。
謝忱聽外邊的風雪實在是大,沒什麼戒心地把老者扶了進屋,讓阿笙把房間收拾出來給他睡。
豈料這一晚過去,老者卻賴著不肯走了,說自己也懂醫術,可以留在醫館幫忙看診。
阿笙氣得瞪眼,說我們醫館有一個大夫就夠了,你個臭老頭在這兒搶什麼生意呢。
謝忱皺著眉讓他不要無禮,那老者便又開始賣慘,說自家兒子為了不娶媳婦跑去從軍了,丟下他在家裡守著間小破房,吃不好穿不暖的,雪一下屋子就被壓塌了,把自己說得要多慘有多慘,還抹了把老淚,抱怨自己逃出來的時候被門砸了一下腿,到現在還疼著呢。
謝忱默然片刻,恍然間又想起了從前的老大夫,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叫阿笙過來給他看看腿。
老頭兒名叫周柏,在醫館住下的頭一天就嫌謝忱做飯難吃,自己擼起袖子整了一桌菜,賣相不佳,但勝在味道香,謝忱和阿笙都吃得沒了話,在周柏的極力自薦下,終於同意了由他來包攬每三餐的活兒。
只是說來也怪。
自從吃了周柏做的飯,謝忱的蠱毒一連數月都沒再發作過,蒙在眼前的濃黑也彷彿散開了些,偶爾睡醒剛睜眼的時候,能隱約透進一絲光亮。
這決計不可能是自己好起來的,謝忱猜測是老頭兒動了手腳,問過好幾回老頭兒都打著哈哈繞開話題。
最後還是找了阿笙來問,得知周柏每回熬湯都是分開兩個瓦煲熬的,熬完後用濾布隔走湯渣才倒出來,表面上看沒有任何不同,他倆也從未換過湯碗來喝,因此並不曉得味道是否一樣。
謝忱心下了然。
原想著周柏與他非親非故,為何要特地來給他治病,後來記起老頭兒來醫館的子,又覺得沒什麼好意外的。
那個人啊。
走就走了,還要惦記著他這一身病痛,找人給他治也不明說,生怕他會拒絕似的。……怎麼會呢?他從來就沒生過蕭珩的氣。
蕭珩不欠他的。
離開也是早就定好的事。
只不過難免遺憾,沒能在蕭珩離開前看他一眼,對他說一句喜歡。
他是真的很想他。
想念他喂他吃的糯米餈和冰糖葫蘆。
想念他揹他下山的路,牽著他去逛的燈會。
想念那些耳鬢廝磨的情話,還有每晚哄他入睡的懷抱。
謝忱出頸間的細繩,將那塊玉拈在指間,輕輕地摩挲。
快兩年了。
今年生辰……他能等到蕭珩回來嗎?
*入秋後天氣轉涼,來醫館看診的人便多了些,沒輪到的湊一起坐著,低聲議論近京城發生的事。
聽說有人帶兵攻入京城,皇帝被殺,太子自縊,年僅十三的五皇子被扶上帝位,在登基大典上卻險些被刺,多虧身旁的親信為他擋了一劍,命無虞,順利接過了朝政大權,成為眾臣敬畏的新君。
可惜晉城離京甚遠,事情傳到這邊連名姓都省去了,也無從問起,謝忱兀自發了會兒呆,很快又回過神來,伸手為面前的人把脈。
“謝大夫怎麼蒙著眼?”對方是個健談的,之前就來過醫館幾回,知道謝忱雙目失明,“是在治眼疾嗎?”謝忱嗯了一聲,低頭給人開方子。
老頭兒說他這身子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最後階段要配合藥敷,白天用布條蒙著眼,夜裡每隔半個時辰換一次藥。本來謝忱怕他老人家熬夜不好,想讓阿笙來做,結果小孩兒撐不到半宿就睡著了,最後還是周柏來守著,白天也不給人看診了,睡到上三竿才起來做飯,吃飽了又接著補眠。
這樣夜顛倒地忙活了三個月後,謝忱已經能看見模糊的光影了,老頭兒看他那一臉藏不住的高興,讓他彆著急,還是要少看多休息,又給他蒙上了白布。
等到謝忱生辰這,周柏大清早起來給他做了一碗長壽麵,坐在旁邊看著他吃完,問他味道如何。
其實說實話做得有點兒鹹,放得很多,蔥花倒少了,跟老頭兒平常做飯偏素淡的風格不太像。
當然味道還是好的,謝忱嚥下最後一口面,點點頭說:“很好吃,謝謝周伯。”周柏笑他太客氣,隨口扯了幾句皮,問他眼睛還疼不疼。
“不疼。”謝忱說,“昨晚有些酸脹,今早起來就好了。”
“嗯。”周柏看了他一會兒,“那把布條摘下來吧。”謝忱指尖動了動,像是不確定,轉頭又問了一遍:“真的……可以摘了?”
“可以可以。”周柏說,“你不想摘嗎?”謝忱抿著,半晌才輕輕搖頭。
他自然是想摘的。
只不過希望摘下來的時候,能最先看見他想了三年的人。……已經三年了啊。那個人還會回來嗎?
“沒事的,別太緊張。”周柏鼓勵道,“萬一沒好也還能再治的,摘下來看看吧。”謝忱沉默地坐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抬手解開綁在腦後的結。
布條緩緩落下。
擋在眼前的漆黑頓時亮堂起來,他有些難受地眯著眼,等適應光線才一點點睜開。
入目所見是一碗飄著蔥花的湯水,然後是筷子,然後是一張深褐的圓木桌。
還有坐在桌前的兩個人。
右邊一位滿臉皺紋的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