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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光的事了,略作思忖,道:“我讓簡寒棲陪你去。”相野抿著,不答話,臉也有點冷。

邢晝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怎麼了?”相野:“你不去?”邢晝對演出並沒有什麼興趣,如果可以,他當然選擇不去。他想了想,說:“簡寒棲會保護好你的。你要是不願意跟他去,聞月也可以。”相野不高興。

他昨晚很聽話地早早休息,但他做噩夢了。他夢見從橋上墜落的楚憐的臉,變成了他自己,一瞬間他都分不清掉下去的那個到底是他還是楚憐,只記得他在笑,而後就夢醒了。

醒來之後心跳得很快,他著氣,鬢角都是汗。他不害怕,他不會害怕的,可當他看到放在椅子上的邢晝的外套時,一顆心就像穿過極速的寒冷的風,一下子落回了溫暖的腔裡。

待在邢晝身邊能讓他安心,但他又不願意表現出來。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還要人唱搖籃曲才睡得著。彆扭、矯情,他相野怎麼會是這種人。

“隨便你。”於是相野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邢晝愣住了,饒是他觀察力再強,也不知道相野究竟怎麼了。他跟隊裡的其他人處得不好嗎?不會啊,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

正當他蹙眉思索時,相野卻又回來了,隔著老遠的距離對他說:“他們讓我來陪你。”邢晝:“他們?”相野:“緝兇處的其他人,他們關心你。”邢晝明白過來,良久,他釋然地笑了笑,說:“我知道了。心意我已經收到,你不用特地陪我,去休息吧。”相野:“……”你愛咋咋地吧。

第26章無解青相野睡不著,窩在陽臺的搖椅上彈起了尤克里裡。

隔壁的邢晝其實也沒有睡,他雖然昨天晚上就沒有休息,但加入緝兇處這幾年,熬夜早就成了習慣。白天時他去了一趟公墓,在他死去的父親的墳前站了一會兒,了幾菸,說了幾句話,心緒還是沒能平復。

剩下的半包煙被他揣進了口袋裡,此時再拿出來,卻又夾在指尖遲遲沒有點燃。他聽到隔壁傳來斷斷續續的琴聲,有時只是幾個音,有時是一段舒緩的旋律,就像他們從江州開往京州的路上,相野在車裡放的那段音樂一樣。

琴聲比尼古丁有用。邢晝坐在邊,任風從大敞著的陽臺門裡吹進來,反反覆覆地將手中的槍拆了又裝,身體逐漸放鬆,疲憊也終於湧上腦海。

邢晝雖然不能完全猜透相野的心思,但相野在關心他,他能覺得到。相野想要跟他一起去看演出的想法,他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

他難得提這種要求,或許……應該答應他?相野不是熱絡的子,跟緝兇處的其他人都還不太,想要跟自己去,也情有可原。

邢晝抱著這樣的想法陷入了夢鄉,夢裡依舊是當年的場景。他嘗試過無數次,都無法在一切發生前阻止爆炸,眼前的人依舊被炸彈撕碎,飛濺的玻璃依舊進了他的眼眶。鮮血浸染了他的白襯衫,他再望出去,一片血紅。

可這次的夢跟以往有點不一樣,當他用手捂住受傷的眼睛時,所有嘈雜的背景音都逐漸遠去,剩下了舒緩的琴音。

空靈悠遠的琴聲,帶來了曠野之上的清冽氣息,像鎮痛劑。

這雖然依舊是個噩夢,但好像又不那麼難熬了。

,相野開始接觸格鬥術。

其實隊裡在體術方面最厲害的是簡寒棲,不過簡寒棲又跟著老樂出門了,相野也更聽邢晝的話,所以還是由邢晝來親自教導。

“打不過就求饒。”在邢晝的字典裡,沒有“放水”兩個字。

可是在相野的字典裡,也沒有“求饒”這兩個字。少年人的倔強和好勝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即便邢晝把他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也不低頭。

於是今天的相野又是被邢晝揹回去的,宗眠已經在浴缸裡給他放好了藥,直接藥浴伺候,順道還能扎個針。

只是宗眠給他扎針的時候,看到他身上的淤青,言又止。如果不是瞭解邢晝,也知道有人的身體就是容易留下淤青,他肯定懷疑邢晝把相野打了一頓。

下午,相野跟著邢晝出門看畫。

畫還掛在關山花園的別墅裡,這是邢晝提出的要求,儘可能保持現場的完整。到了地方後,相野順著那天老樂的路線走,循著小徑,穿過花園,打開玻璃門,站在屍體曾經坐著的位置往前看,入目就是掛在牆上的油畫。

親眼見到這幅畫的衝擊,和在視頻裡受到的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相野站在畫前久久沒有說話,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摸一摸,又在即將觸碰到之前,倏然驚醒。

“怎麼了?”邢晝問。

“這畫還是未完成的,它在變。”相野沉聲。

“變?”

“血的顏。”邢晝明白他的意思了。畫的最後一部分是用鮮血補完的,而血的顏會隨著時間逐漸變深、變暗。

第一次看到這幅畫時,畫上的血還沒有幹,所以是張揚的鮮紅,壓下了原來的哀意,使得楚憐變得愈發鮮活,甚至染上了一絲妖異。可現在,血的顏變深了,那哀意便又稍稍透出來一點,楚憐的表情也看起來更深沉。

等到再過一段時間,這幅畫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相野不由問:“我能把畫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