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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要訣玄功傳弟子廣陵絕曲悼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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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石星驟吃一驚,回頭看時,卻是不喜出望外。

站在他背後的是黑摩訶!

但黑摩訶臉上卻是毫無喜,甚至好像是在惱他。

“張大俠在閉關練功,你懂不懂?”什麼叫做“閉關練功”陳石星的確不懂。不過從黑摩訶斥責他的語氣聽來,似乎是怪他不該用這樣淒涼的琴聲擾亂張丹楓的心神。陳石星惶然說道:“我,我不知道。但,外面,外面…”外面的腳步聲越發近了,有了他似曾相識的聲音說道:“奇怪。張丹楓怎的還有閒情逸致彈琴?”另一個陌生的聲音道:“他是想學諸葛亮的彈琴退敵吧?不過我可不信他是孔明,咱們也不是司馬懿。”黑摩訶面沉重,在陳石星耳邊低聲說道:“快躲起來,這幾個人比刀王餘峻峰更厲害,我可保護不了你!”陳石星有過上次的經驗,情知倘若自己在旁,非但幫不了黑摩訶的忙,反而會拖累他,於是連忙拿起古琴,爬上劍峰,躲在一塊岩石後面。

他剛剛藏好身子,那三個人也走到劍湖來了。其中一個,是他曾在七星巖見過的那個大魔頭厲抗天。

另外兩人,一個是老道士,一個是拿著龍頭柺杖的白髮婆婆。

陳石星又是吃驚,又是詫異:“黑白摩訶兄弟如同一體,為什麼現在只見哥哥,不見弟弟?糟糕,來人既然比餘峻蜂那一夥人還更厲害,黑摩訶獨自一個怎打得過他們?張大俠又正在閉關練功,閉關練功,顧名思義,恐怕是不能出來敵的了?”此時雙方已是劍拔弩張,陳石星只能懷著滿腹疑團,無暇去想了。

厲抗天哈哈笑道:“黑摩訶,你想不到我終於會找到這裡來吧。嘿嘿,你知不知道,那一天我本來可以幫餘峻峰忙將你殺掉的,但我要借重你做我們的嚮導,只好讓你多活些時辰。嘿嘿,如今用不著你了,我可要給餘峻峰報一杖之仇啦!”那老婆婆道:“黑摩訶,你要想活命,快快把張丹楓叫出來!”黑摩柯冷冷說道:“你這老乞婆想和張大俠手,未免太不知自量了吧?”那老婆婆怒道:“你是什麼東西,膽敢輕視我鳩盤婆?你知不知道,張丹楓也不敢對我如此無禮!”說到“無禮”二字,龍頭柺杖猛地一擊,把一塊大石頭打成粉碎。

黑摩訶笑道:“鳩盤婆,幾十年不見,你的臉皮倒是越老越厚了。當年你和六陽真君、赤霞道人給張大俠趕下點蒼山,張大俠曾和我們說了些什麼話來?你不記得,我可以提醒你!”原來三十年前,天下四大魔頭,為首的是厲抗天的師父喬北溟,依次是六陽真君、赤霞道人和此刻正在向黑摩訶大吹法螺的鳩盤婆。喬北溟敗於張丹楓劍下,遠走海外。其他三人聯手向張丹楓尋仇,在點蒼山上一場惡鬥,結果仍然不敵。他們發誓在張丹楓有生之不再出現江湖,張丹楓方才放過他們。

三十年過後,赤霞道人已死,喬北溟則仍遁跡海外,只道徒弟重回中原。當年的四大魔頭,在中原就只剩下鳩盤婆和六陽真君了。六陽真君就是此際給鳩盤婆押陣的那個老道士。

黑摩訶揭開他們的瘡疤,鳩盤婆和六陽真君不由得都是然大怒。六陽真君沉聲說道:“你懂得什麼,我們就是要趁張丹楓未死,來找他報仇的。”鳩盤婆喝道:“黑摩訶,你不想做替死鬼,就快點叫張丹楓出來!”黑摩訶哈哈笑道:“殺雞焉用牛刀,你們三個併肩子上吧,我替張大俠打發你們!”鳩盤婆冷笑道:“黑摩訶,諒你能有多大本領?你要求死,那還不易,只我老婆子便可以‘成全’你了,何須幫手。”話聲一頓,呼的一拐,便即卷地掃來。

六陽真君已經跨出幾步,聽得鳩盤婆這麼一說,重又遲迴原處,心裡想道:“不錯,我須得留些氣力鬥張丹楓。張丹楓雖然年邁,也還是不可輕敵的。”黑摩訶舉杖相,但聽得一陣金鐵鳴之聲,震得陳石星耳鼓嗡嗡作響。定睛看時,只見黑摩訶和鳩盤婆兩條人影倏地分開,原來彼此都給對方的內力震道三步。黑摩訶虎口痠麻;但鳩盤婆的龍頭柺杖損了一個缺口。

黑摩訶固然心頭微凜,鳩盤婆的龍頭柺杖損了一個缺口更是吃驚不小。

“這綠玉杖的確是件寶物,怪不得餘峻峰的刀網陣也奈何不了他們兄弟,黑白摩訶孿生兄弟決不會只有黑摩訶出來敵?這正是我剪除張丹楓羽翼的好機會!待到白摩訶來到,只怕我們三人聯手,要除掉他們兄弟也是不易。如何還能再鬥張丹楓?”鳩盤婆心有所忌,力求速戰速決,一退即止,再施殺手。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雙方倏的又是由分而合。鳩盤婆柺杖直戮對方丹田下的“血海”黑摩訶玉杖形如白鶴亮翅,斜拍脈門。

綠光電閃,倏的一圈,裹住了鳩盤婆的龍頭柺杖,在旁觀戰的兩個魔頭也嚇得膽戰心驚。猛聽得鳩盤婆大喝一聲,龍頭柺杖往下一沉,一招“平沙落雁”卸開了黑摩訶綠玉杖的壓力,接著順勢一拍,往上反展,大喝一聲:“著!”柺杖一轉,龍頭的鐵嘴,伸到了黑摩訶的面門。六陽真君和厲抗天同聲喝采,陳石星則是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

鳩盤婆這幾招用得妙絕倫,險狠吝極。閃電反擊,滿以為黑摩訶難逃拐下。焉知她快黑摩訶也快,但聽得“當”的一聲,黑摩訶的綠杖已然封了上來,冷笑說道:“不見得!”綠光一圈,又把龍頭柺杖裹住。

這幾下兔起鶻落,霎那之間,主客易勢,互爭先手,把旁觀三人看得眼花繚亂。但見鳩盤婆連聲怒吼,龍頭掏杖指東打西,指南打北,但兀是擺脫不了綠光纏裹。鳩盤婆勝在功力略勝一籌,但黑摩訶的杖法更加妙,加以他的綠玉杖堅逸金跌,在兵器上佔了便宜,不多一會,鳩盤婆的龍頭柺杖上又添了幾個缺口。

六陽真君看得直皺眉頭,要想上前助戰,又怕張丹楓突如其來,自己先行消耗氣力,實屬不智。

厲抗天忽道:“彈琴的那個人不是張丹楓!”六陽真君道:“你怎麼知道?”厲抗天道:“張丹楓雖然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但彈琴卻沒有這個人彈得好。當今之世,只有桂林的陳琴翁才有這樣高明的琴技,我在七星巖曾經聽過他彈奏的。”六陽真君道:“你不是說陳琴翁已經死了嗎?”厲抗天道:“我知道他受了重傷,不過也只是猜測他死掉而已,並沒有見著他的屍體。”六陽真君道:“陳琴翁本領如何?”厲抗天道,“琴技天下第一,武功頂多只能算是二。”六陽真君沉半響,說道:“奇怪,張丹楓為什麼不出現?”厲抗天道:“張丹楓年紀老邁,說不定是練功強求進,業已走火入魔。”六陽真君的見識在厲抗天之上,心中暗自思忖:“張丹楓的內功之純,三十年前,已經是天下無敵。以他練的這樣純正內功,走火入魔想來是不會有的。但黑白摩訶是最忠心於他的人,倘若他在此間,也絕沒有袖手旁觀之理。嗯,說不定是他已離開石林,卻叫黑摩訶留守?”六陽真君最怕的是張丹楓就在附近,突如其來。如今已經知道彈琴的人不是張丹楓,心想這個險是值得一冒的了。於是說道:“好,你去找彈琴的人,我去助鳩盤婆一臂之力。”厲抗天正是要他如此,便欣然答應。

六陽真君喝道:“黑摩訶,你的兄弟哪裡去了?我想看你們兄弟的雙杖合壁有什麼了不起的能力?”黑摩訶冷笑道:“對付你這牛鼻子臭道士何須雙杖合壁?我早就叫你們併肩子的齊上,用不著假惺惺啦!”六陽真君說道:“好,這可是你自己求死,怪不得我恃眾凌寡!”說話之間,已是加入戰團,亮出一件奇形怪狀的兵器。

他這獨門兵器是一條通紅如血的長鞭,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做的。鞭上掛著兩個白金所鑄的骷髏頭,驟眼看去,就像真白骨骷髏一樣,襯著那條澤殷紅的長鞭,更顯得猙獰詭異。

六陽真君喇的一鞭打去,那兩隻骷髏頭隨著鞭風飛舞,嘴巴忽地裂開,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向著黑摩訶咬來。

黑摩訶冷笑說道:“你使用這等門兵器,就嚇得了人麼?”振臂一揮,綠玉杖盪開鳩盤婆的鐵柺,杖頭直骷髏頭的“血盆大嘴”六陽真君手腕一翻,骷髏鞭倏的又飛起來,使出“連環三鞭”

“迴風掃柳”的絕技。黑摩訶一個“移形易位”避開鳩盤婆的鐵柺,綠玉杖蕩歪鞭梢,只聽得“嗤”的一聲,衣裳卻已給骷髏頭的利齒咬破。六陽真君冷笑道:“怎麼樣,門兵器也奈何得了你吧!”陳石星看得膽戰心驚,只見厲抗天已經跑到劍峰腳下,叫道:“陳琴翁,你躲不了的。只要你據實回答我的問話,我不會要你命的,出來吧!”就在此時,陳石星忽覺肩頭一麻,已是給人抓住。

陳石星大吃一驚,只聽得那人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別作聲,我帶你同去見張大俠。”聲音好,陳石星定了定神,這才發覺拖著他的那個人是白摩訶。

白摩訶悉地形,在亂石叢中,借物障形,蛇行兔伏,展開了輕靈迅巧的身法,奔上劍峰。山腳下的厲抗天,竟是絲毫未覺,不消片刻,已是把陳石星帶進一個石窟。只見石窟裡有一個三絡長鬚,相貌清癯的老者盤膝而坐,料想就是當代的第一劍客張丹楓了。

歷盡艱辛,終於得償心願,陳石星又驚又喜,急切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白摩訶把陳石星放了下來,說逍:“剛才彈琴的就是這少年。他,他是——”張丹楓道:“我已經知道他的來歷。你別耽擱了,快去助你哥哥!”白摩訶似有為難之,說道:“張大俠,那麼你——”張丹楓道:“我就可以‘開關’了,你不用替我擔心,快去,快去!”原來修練上乘內功,到了最高的境界,就是“閉關練功”

“閉關”多則七天,少則三,在這期間,練功的人,不眠不食,不動不言,恍似老僧入定,對周圍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此時若有外敵侵襲,一個普通的人也可致他死命。黑白摩訶來到石林之時,恰巧碰著張丹楓閉關練功,是以當他們知道外面有三個魔頭來到之時,必須留下一人,為張丹楓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