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灕水有情人已杳名山作伴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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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書僮道:“少爺,有一件事情,恐怕你也未曾知道。”段劍平道:“什麼事情?”小書僮道:“寧師傅告訴我,你們還是很小的時候,有一次雲大俠來到我們家裡,和老王爺說話,他說他只有一個女兒,希望女兒將來能過安靜的子,而不是像他這樣,在江湖上奔波,要冒許多風險。當時寧師傅在旁,就半開玩笑的和他說道:那最好是把令媛嫁給我們的小王爺了。他一說之後,雲大俠和老王爺都有這個意思,不過因為你們年紀小,這才沒有定親而已。”段劍平道:“此一時,彼一時。雲大俠即使有這個意思,也未必後來不會改變的。何況尚未成事呢!”小書僮忽地問道:“少爺,為什麼今晚你不叫寧師傅來陪你?”段劍平道:“我喜歡要你陪我,你不願意麼?”小書僮笑道:“我當然願意,不過,你且讓我試試猜猜你的心事,你不敢帶寧師傅來,是怕寧師傅會阻止你令晚做的傻事。說不定他在見到陳石星之時,還會責備他不知自量,痴蛤蟆想吃天鵝
呢!”段劍平怒斥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信口雌黃,詆譭陳相公!忘記了我的吩咐嗎?你再胡說,小心我打你的嘴巴!”聽到此處,真相已經大白,原來段劍平是從女俠鍾毓秀的口中,得知他們的行蹤,特地追到桂林來的。
“昨晚那個好心腸的‘強盜’不用說是這一位小王爺了,另一個強盜,則是他們段府的總教頭寧廣德,怪不得那兩個盜頭不是他們的對手。”真相大白之後,陳石星不由得更是心亂如麻,熱血上湧。
“這個小書僮罵我是痴蛤蟆!唉,也難怪他罵我,和他的小王爺比起來,我的確是配不上雲大俠的女兒的。”一陣山風吹來,陳石星腦袋稍稍清醒了些,又再想道:“段劍平把我視為知己,願意為我捨棄他心愛的姑娘,古道熱腸,實在令我慚愧,我該怎樣做呢?”只聽得那個小書僮又道:“少爺,不是我愛說閒話,你對陳石星這樣好,他卻是對不起你的。”段劍平斥道:“胡說,他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你叫他送信給雲姑娘,對他如此信賴,他卻奪人之愛。”
“他救雲浩遠在我請他送信之前。”
“對呀。你把他當作可以信賴的朋友,他卻把他與雲家的關係隱瞞,這還能說是把你當作朋友麼?哼,他明明知道你是喜歡雲姑娘的!”段劍平眉頭一皺,說道:“我不許你議論陳相公。”小書僮道:“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好,那我只好做個鋸口的葫蘆了。唉,少爺,你心甘情願做這傻事,我也沒有辦法。”段劍平抬起頭來,看看將近天心的月亮,說道:“就快三更了,你下去給我把風。”石臺上只剩下一個段劍平了,月亮正在中天,恰是三更時分。
可是陳石星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現出身來和段劍平相見。
“盜馬”的真相已經知道了,段劍平的心事他亦己知道了。他還有這個必要去見他麼?
段劍平似乎也有點焦躁,在平臺上游目四顧,喃喃自語:“怎的還沒有來呢?是他心有疑慮,怕是敵人設下的陷阱而不敢涉險呢,還是他在途中出了意外?”陳石星躲在亂石叢中,可還是拿不定主意。
忽見一條黑影在山出現,直奔七星巖上的這個平臺。走得很快,看來這個人的輕功委實不弱。
段劍平鬆了口氣,說道:“終於來了!”陳石星則大為詫異,“來的這個人是誰呢?”心念未已,這個人已經上了平臺,段劍平一看來的不是陳石星,不覺也好生詫異,喝道:“你是何人?”那人說道:“我是替陳石星送信來的。你是誰?”段劍平道:“我是從大理來的段劍平,你,你是——”那人說道:“啊,原來是段府的小王爺!陳相公倘若早知是你,就用不著我來替他跑這一趟了。”段劍平道:“你是陳相公的朋友,敢問高姓大名?”那人說道:“我是一柱擎天雷大俠的大弟子殷宇——”段劍平詫道:“你是殷宇?”他雖然沒有見過殷宇,卻知殷宇不過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這人看來最少也在四十開外。
那人說道:“我是殷宇的老家人。陳相公在我們家裡住,他把今晚約會之事,告訴了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勸他先別赴約,所以陳相公就寫了這封信,叫我替他送來。我可說不上是陳相公的朋友。”陳石星本來就想出來揭破這個人的謊話的,但聽他這麼一說,倒是並不覺有點疑惑了。
“莫非是小柱子怕我有危險,不聽我的囑咐,告訴了殷宇?殷宇假借我的名義,叫他的老家人來送這封信。”段劍平也知陳石星和雲瑚、小樁子等人間到了殷家,陳石星後來從殷家出來,他卻還未知道,這人自稱是殷宇的老家人。倒是騙得他的相信。
帶著點失望的心情,段劍平說道:“原來如此,那你將這封信給我吧。”段劍平打開這封信,見只是一張白紙。怔了一怔道:“這是什麼意思?”突然覺得手指麻木,片刻之間,掌心也是麻癢癢的。很不好受了!
就在此時,那人哈哈大笑,把手一揚!
陳石星聽到這個笑聲,不覺骨悚然,嚇得登時跳了起來!
那人自稱是殷宇的老家人,陳石星本來還不敢斷定他是真是假的,如今一聽到他的笑聲,可就立即知道他是假冒的了。
不但知道他是冒假,而且知道他是誰了。他在得意之時的笑聲,沒有捏著嗓子,這就出了馬腳了。
他是誰?他是毒龍幫的現任幫主鐵廣。是擅於使用喂毒暗器和改容易貌之術的鐵廣。殷宇曾經一再叮囑陳石星要提防他的。
想不到的是陳石星未曾遭遇他的暗算,卻是段劍平先碰上了。
一知道這個冒脾的殷家家人是鐵廣之後,陳石星當然也就立即想到他的另一樣絕技一喂毒暗器了。
就在那人把手一揚的時候,陳石星大叫起來:“段兄,小心暗器!”同時也把手一揚,把一枚石子以撣指神通的功夫彈出去。
那人把手一揚,七點寒星電而出。他
出的暗器是淬過劇毒的梅花針。
幸虧陳石星的警告來得及時,段劍平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一個轉身反手,揮袖一拂。
只聽得嗤嗤之聲不絕於耳,七枚梅花針有六枚給他拂得四散落地,但有一枚還是中了他!
原來那張空白的信紙也是浸過毒汁的,段劍平的手指染了了毒,片刻之間,手臂也麻木不靈了。功力大打折扣,是以未能躲過最後一枚。
段劍平一口氣,陡地轉過身來喝道:“原來你是鐵廣,哼,你這下三濫下毒本領豈能奈我何哉!”陳石星那顆小小的石子認百步之外飛來,兀是挾著尖銳的破空之聲。鐵廣在百忙中斜躍閃避,石子擦肩而過,打得他的肩頭火辣辣作痛。
他雖然勉強躲過了百步之外飛來的石子,卻躲不過在地面前的段劍平反手打他的那一掌。
大理段王府的武學世代相傳,享譽一千數百年,段劍平是段家武學的衣缽傳人,委實非同小可。雖然是在中毒之後,這一巴也打得鐵廣的臉上開了個顏料鋪,紅的是血,綠的是鼻涕,瘀黑的是賁起的塊。
段劍平心頭一涼:“我真的是不濟了,這一掌竟然奈何不了這個賊了!”鐵廣急忙逃跑,發出一聲長嘯,這是他和同伴約好的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