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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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的焦慮奔波,憂心如焚,不都是為了他嗎?
他們從未像今夜這樣狂,恨不得將外面的冷風寒雨都暖得滾燙。
直到釋放了全部的熱情之後,兩人依然貪戀著彼此的氣息,捨不得放手。
這夜的柔情是屬於他們的,這夜的寧靜也是屬於他們的。
這一夜,是他們的。
當兩人相偕走下樓時,鐵雄和郭躍正在樓下喝酒,聽到動靜,郭躍抬起頭來笑眯眯地說:“陛下,丞相,起這麼早?”聶青瀾的臉一下紅到了耳子。李承毓倒是不介意對方的戲謔,一手摟著她的
,將她拉到桌邊“郭躍,這一路辛苦你了。”
“差點沒臉見您。女皇出了宮就不聽人勸,早知道,真不該接下這個苦差事,陪著她出宮。”郭躍故意大嘆“老鐵,以後我看你陪著女皇比較好,我留下來陪丞相。”鐵雄白他一眼“休想。”聶青瀾坐下來“到底京城中現在的情況如何?如今我們兩人都出來了,誰在鎮守那裡?公冷侯爺嗎?”李承毓神秘地一笑“誰也沒有,那裡現在是一座空城。”
“什麼?”聶青瀾驚道:“京城乃是一國咽喉,你就這樣把它拱手送人?”
“上官榮要它,我便給他,避免了鋒芒碰撞,又有何不好?”他淡淡說笑,招手叫來夥計,要了早飯擺在桌上,這才慢條斯理地繼續解釋“公冷安另有任務,所以不在京城。”她不追問:“什麼任務?”
“策反端木虯。”見她瞪著自己,李承毓笑著捏了捏她的下巴“怎麼?司空晨可以使用反間計,我就不能用離間計?”
“端木虯老巨猾,怎可能輕易被策反?”聶青瀾深知這其中的難度“他這次出京,和上官榮一起鬧事,肯定是下定決心,要說動他談何容易?”
“我們去說當然不容易,由公冷安去說就好辦的多,他們之間是兒女親家。”她可不同意他的觀點“端木虯可不是講情面的人吧?若真有顧慮這個兒女親家,當初就不該跟著上官榮造反。”
“好了,這裡面的事情自有我和公冷安去處置,你就不要心了。”他拍拍她的肩膀,將一碗粥推到她面前“昨夜沒讓你好好休息,肚子咕咕叫得我都聽到了。”此話一出,聶青瀾又羞又惱,在桌子下面踹他一腳。
鐵雄站起來“我去外面看看。”郭躍也識趣地說:“我也去瞧瞧弟兄們吃早飯了沒有。”兩個貼身扈從都走掉了,她又狠狠掐了他的胳膊一下“一定要在外人面前說這種話嗎?你總說不要讓我忘了身份,你自己倒是常常忘了莊重。”李承毓笑著親了一下她額頭“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忘形了,只怪太久不見你,一心只盼著趕快找到你,生怕路上出意外,讓咱們錯過了。”
“你知道我在往回趕?”
“想都能想得到,你若知道京城被圍,肯定在恆河城坐不住。”聶青瀾側目打量他,他的神很悠閒,眼前的那碗粥明明味道一般,他都還能細細品味,全然不像有大敵當前的樣子。
“承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她狐疑地看著他。
京城被圍,他卻跑了出來,到這裡與她會合,女皇丞相都不在京內坐鎮,前後又各有兩大強敵夾擊,他怎麼還能這樣輕鬆愜意?
“沒有。”他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說:“趕快吃完早飯,我們還要想一想,如何讓司空朝的大軍再回撤一些。忘了告訴你,涇川的百姓已經搬得差不多,那塊土地我可以讓回給司空晨,他沒了藉口,也就不會再找我們麻煩了。
“原來真的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就能搬完?”她呼了口氣“那你當初為何還要討三年?”
“多要一是一
,司空晨說得對,那不過是我的緩兵之計。涇川這塊土地原本是塊荒地,是我們血月人把它變成現在的良田,為什麼要我們拱手送還?不僅住在那裡的百姓會心有不甘,就是我自己,也很不情願。”李承毓的手指玩
著她鬢邊垂落的秀髮,眼中的
明卻似閃耀李星子,竟讓她看得有些生疏了…
兩支隊伍合攏的時候,聶青瀾見李承毓和鐵雄在說悄悄話,便揚聲問道:“有事嗎?”例轉頭一笑“沒事。”那笑容燦爛得可以。
但聶青瀾總覺得心中還是有一座山壓在那裡,推不出去。
李承毓沒有讓所有的人馬往京城的方向走,而是開始向恆河城後退。
“恆河位於幾處戰場之中,有城池做為據守,指揮四方,會比較方便。”李承毓如是說。
聶青瀾對於他不急著奪回京城很是不解。既然公冷安去勸降端木虯了,那上官榮一個人有什麼難打的?
恆河城的總兵張誠對聶青瀾去而復返很是詫異,再見到李承毓居然也來了,更是大惑不解。
“丞相怎麼和女皇一起到恆河城來了?難道京城…”
“京城失守。”看他臉大變,李承毓笑說“若說我是帶著女皇來投奔你的,你是不是要笑我們無能了?”
“丞相真是開玩笑,屬下不信您會讓京城失守。三年前,司空朝的大軍壓境在恆河邊上,上官老候爺被青龍將…哦,陛下您打得一敗塗地、顏面掃地,幸虧丞相出奇兵,才救回老侯爺,還俘獲了敵方上千人…”
“過往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他淡淡打斷了張誠的歌功頌德。
聶青瀾卻聽出了一個意外。
“那一仗…原來是你領兵?”她當然記得那一仗,郭躍一干人就是在那一次戰役中被俘的。她曾命自己人去打探對方的領兵名,得到的消息卻是:對方自稱是白虎上將,無名無姓。
此時望著李承毓優雅無害的笑容,還…真像是一隻慵懶的白虎。聶青瀾忽然覺得有點心悸,當時聽到“白虎上將”這個稱號時,她本能地覺得“白虎”一詞是針對自己這個“青龍將軍”的外號而來。可惜後來戰,雖然兩軍屢有
鋒,她卻始終沒能見到這位白虎上將的真面目。
但凡和他的隊伍手,不僅她的陣法全不管用,司空朝這邊也往往損失慘重,讓她不得不對這人留了心,後來此人忽然從戰場上消失,又讓她費解不已。
在張誠為他們準備的廂房內,李承毓握著聶青瀾的手,覺得那裡的溫度忽然變涼了,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試圖為她增加熱度。
“怎麼好像忽然變得不開心?”她抬起眼瞼,注視著他“承毓,我覺得我對你實在瞭解不深。”他從未對她說過他曾以白虎上將之名領兵,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像他自己所說的,是一個押運糧草的校尉小官而已。雖然後來發現他對她的陣法研究深而通透,但也未曾把他和白虎上將聯想在一起,因為在她眼中的白虎上將,不僅為人神秘,而且行事狡猾,一旦抓住機會,絕對可以做到冷血無情——與她面前這個博愛仁義、忍辱求全的李承毓,完全不像同一人。
“你是怪我沒有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你嗎?”李承毓輕笑著“過往之事我真的不想再提,那時候你我各為其主,戰場上有多少生死仇怨都不由自主地結下了。你剛到血月時,對我心存敵意,我若是告訴你,你更不會信任我。”
“那為何後來不告訴我?”聶青瀾的臉冷了下去“還怕我跟你秋後算帳嗎?”
“…後來我若說了,只怕會傷了我們的情。”他慨嘆的垂下長長的睫
,琥珀般清澈的金眸也染上了憂鬱的灰
。
他哀傷的神情觸動了她心底的柔軟,霎時又覺得自己語氣太重,於是放柔聲音說:“…你還是應該告訴我的。那郭躍他們,是不是你救的?”
“先皇是想殺他們沒錯,但是我自覺兩手血腥,已殺了太多司空朝的人,心中對你滿是愧疚,若能幫你一點,就幫一點。所以…趁著太上皇病逝,我請先皇免了他們的死罪,將他們留置在血月,也算是…為你做件事情。青瀾,你若是現在為了這件事和我生氣,我真的無話可講,但我還是那句話:各為其主,我們都是身不由己。”聶青瀾說不出心中是氣惱還是憐惜,他說的當然沒錯“各為其主,身不由己”她不是殺了許多血月人?
見他這樣低聲下氣地和自己解釋,她心軟了,靠在他肩頭上說:“我不是怪你過去在戰場上的事情,只是氣你為何瞞我這件事這麼久。我在你面前毫無保留,你卻要隱藏你的秘密,這豈不是不公平?”李承毓見她的態度軟下來,展顏笑道:“好了,這不是說開了?我在你面前還能有什麼秘密?你去休息一下,這些天你大概都沒有好好休息,我看你的眼圈都是黑的。”
“你不也一樣?”她不放心地說“京城的事情也不見你心,公冷安那邊的消息什麼時候能送過來?你和他說好了在恆河這邊等消息的嗎?”他推著她去
邊“你先睡一覺,一覺睡醒,便什麼都清楚了。”她無奈地被他推上
。
“你不一塊休息?”李承毓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我若一起上,你可就別想睡覺。”
“不正經。”她輕啐,耳子又發熱了。
他笑著放開手,恰巧鐵雄在外面敲門,他便開門出去講話,怕吵到她。
聶青瀾糊糊的,也真是累了,原想躺在
上小寐一陣,不小心還真的睡著了。
一覺睡醒,李承毓不在房內,她覺得口渴,便去桌邊倒水,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小聲說話,仔細辨聽,似是張誠和鐵雄——張誠問:“這件事,要不要和陛下說?”鐵雄回答“丞相不許告訴陛下。”什麼事情承毓不想讓她知道?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只聽張誠壓低聲音又說:“可是陛下早晚會知道的。我看陛下對司空朝人還是不忍下手,若是讓陛下知道丞相設的計策,會不會和丞相翻臉?”
“她已是血月的女皇。”鐵雄說話總是這麼簡潔,卻聽得聶青瀾心頭一驚。
李承毓設了什麼計策?和司空朝有關,又不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