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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收回視線,給兩人遞了茶水,“無事的,我這裡不講究這裡俗事禮儀,兩位大人隨意就好,先生也坐吧。”朱常洛落坐於下榻,房疏也沒有挨著霍臺令,而是坐在朱常洛對面,王安進來給獸爐添炭,這宮裡漸漸暖和起來。

鮫紗細帳隨熱氣浮動,印得人的臉也紅紅的。

“王安,你去端些果脯吃食來。”王安應允而退。

房疏開門見山,“今天我與霍大人前來是為劉弗一案而來。聽說你前段時間與他有衝突,不知道所謂何事?”赧然之浮現在朱常洛臉上,“都是一些私事罷了。”

“不會是作賊心虛吧?!”,霍臺令坐在正上方,手肘支膝撐臉,打量著朱常洛每絲每毫舉動與表情。

朱常洛說得有些小聲,“不是的......與先生有關的。”

“與我有關?”,房疏與霍臺令對視一眼,後者已有不悅之,房疏便繼續問:“你繼續說呢。”朱常洛沉著臉說:“大概是十多天前,那晚在尚書房待得有些遲了,路過隆宗門附近時聽得劉弗與他的貼身公公說話,當時我只是依稀聽得一些,但劉弗的聲音我是認得的,尖中帶啞,口音很重,有人問:“那霍提督府上的人也敢動?”,然後劉弗說“上面這樣吩咐,咱們辦事兒就行了,還有錢拿!而且這應該不是針對霍提督,怕只是和芝蘭探花走得太近!這女的過門就和被打入了冷宮差不多,霍提督又遠在千里外,誰管得著?”,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等想看個明白,過了宮牆轉角已經不見人了。我便讓王安密切關注先生的安全,後來就聽說先生到處找人的消息,我才去找他理論,問人的下落,他去矢口否認,這才起了爭執。我只是想幫先生的忙。”又是悲上心頭,房疏嘆了口氣,淡然問:“只是這樣?”朱常洛點頭,“只是這樣,我不至於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殺了他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那姑娘也救不回來了,還會身陷囹圄。”

“好了,什麼也沒有問出來。”,霍臺令起身,走到房疏身旁,對他伸手,作勢便要拉他起身。

朱常洛也連忙起身,說:“兩位大人來都來了,不如用個膳再走吧,別嫌棄我這宮中食冷菜疏才是。”

“嫌棄。”,霍臺令一句話拒絕了他。

房疏伸上讓他拉自己起身,對朱常洛行了辭禮,說:“打擾殿下了,不便再叨擾,下官告辭。”房疏才行罷禮,手又被霍臺令牽住,還是十指相扣,一針從朱常洛眼裡刺入心裡。

看著兩人出宮的背景,霍臺令邊走邊對房疏貼耳說得什麼,房疏又輕輕錘打了手臂,整個人沒有平時的冷清,只剩嬌俏含羞。霍臺令也沒有貫有人狠戾,只有寵溺。

王安這才端著果食而來,至門口就見那兩人離去的身影,道歉道:“殿下,宮裡沒有多的吃食,我才去尚膳司討了些來。”,王安跑著臉通紅,道氣,朱常洛順手將王安手裡的食盤打翻在地,乾果點心灑了一地。朱常洛拂袖而入房,大吼:“別來煩我!!”王安只嘆氣,收拾了打翻的果盤。

身處內室染暖氣,心如外屋是寒冬。

霍臺令忙著調查劉弗一事,接連兩天都回來得遲,而房疏也在忙著六科公文事宜,除了晚上纏綿,白天基本見不到人影,霍臺令這天夜裡回來的尤其遲,房疏一直躺在上等他歸來,不知是三更還是五更房外火光徒現,府內鬧作一團,房疏連忙起身穿衣,打開門,祁量就執燈前來,一臉驚慌,急急咧咧說不句完整的話,“霍大人被行刺了!”房疏看得院裡亂作一團,府上的人都出來看情況,人們高舉燈籠或是火把,黃庸帶著兩人個錦衣衛抬著半身染血的霍臺令要進屋來,房疏連忙上前,急著問:“臺令?這是怎麼回事啊!”,帶著一點哭腔也被半昏的霍臺令聽到了,他雖然身體虛弱,卻怒氣極大,低吼:“不是說了回明止庵的嗎?黃庸!”,這一吼扯著間傷口,又泊泊出了更多的血。

房疏紅了眼,試圖用手摁住那捅出來的血窟窿,也只染了一手鮮血,燙得嚇人。

“郎中呢!叫郎中了嗎?!”,房疏急著吼道。

房疏的手被霍臺令覆上,很是冰涼,火把下照下霍臺令笑得蒼白勉強,他努力想讓房疏放寬心,“別……別擔心……小傷罷了!”

“什麼小傷啊!……這麼多血……”讓他們將霍臺令抬上,房疏端水給霍臺令擦淨了側傷口,才仔細看得那如碗寬的傷口,觸目驚心,房疏隱忍不發一語,郎中才揹著個木箱急忙而來。

在郎中給霍臺令包紮過程中,霍臺令一直抓著房疏的手不放,房疏便讓霍臺令躺在自己口,一個痛得說不出話,一個心痛得說不出話。

針線入,從肚臍至髖骨處,成了一條千足蜈蚣,它在其它傷疤面新鮮得像雨後新筍,等郎中費力完成時,霍臺令已經昏過去了。

“大人這傷口有些深,需要休息一此時了!不過.......大人頭部也受了傷,可能會出現暫時失憶,沒有命之虞就是萬幸了。”,郎中收拾醫具,寫了藥單,便走了,房疏遞給祁量讓他連夜去惠民藥局拿藥。

房疏輕探他頭部,才發現後腦有一個大包,似被鈍器所傷。

又將帶血被子換了,對黃庸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