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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除了乾站著,也不知道做什麼了。
房疏就以這種渾身黑筋,微睜白眼的模樣靜躺了半個時辰之後,口劇烈起伏,一口黑血吐出,糊了半張臉,眼腔轉為血紅,又似有血要從七竅而出。
杵立一旁的姬容,瞪大了雙眼,眼前的景象太過滲人,房疏口中汩汩出血,如沸騰之勢,而黑血漸漸轉為鮮血,姬容回神,連忙封住房疏的七經八脈,房疏如斷了牽掛的皮影,全身無力,連血紅的雙眼都閉上了。
聞玄青聽了霍臺令的叮囑,一心只想打聽房疏情況,他獲了沈一貫准許,一路直奔向那難民營,將士不讓進,自然就鬧到了齊揖山那裡,彼此看不見對話五官面貌,聞玄青便以牌以示身份,齊揖山知曉了他的來意,眼神滿是哀悼,說:“房大人他......於卯時二刻離世了。”轟然一聲,聞玄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傷心之餘,正不知道如何向師兄待。
“聞指揮使,房大人正準備送去營後焚屍,你可以去見最後一面。”聞玄青雙腿如灌鉛,心情十分沉重,他有些不敢面對霍臺令,便讓齊揖山讓人替自己傳口信,而自己替師兄送復炎最後一程。
與齊揖山同路,去焚場路上便見兩名將士抬著一方擔架,白布覆上隆出一個人形,而兩旁將士們攔住這些平時裡溫順,此刻情緒卻異常動,他們有的痛哭跪倒在地,口裡念著“青天大老爺!”,有的咬牙隱忍不出聲,眼裡泫然有淚,這些人都是這段時間受過房疏恩惠的人。
正道是:生時大義灑人間,死後福祉送黃泉。
有一個跟著房疏屍體的人,啜泣不止,也無人攔她,聞玄青問:“他是誰?”齊揖山嘆了口氣,“那是房大人的親隨,房大人病的這些天,他一直在跟前伺候,也算忠心。”抬至焚場,連將士們都不忍直視房疏的屍首。
一位將士執來火把,將房疏放在木堆之上,準備點火,姬容泣不成聲,聞玄青說:“我......再見見房大人,有些話再和他說說!”聞玄青上前,揭開那白布,房疏臉上沒了黑筋,恢復了芝蘭探花模樣,更加安詳,只是還有點點血跡沒有擦拭乾淨。
“復炎......怎麼能想到自京城一別,再見面竟是天人永隔。”,聞玄青也啜泣起來,這淚如斷線的珠子,滴到了房疏臉上,“師兄......等不到你安然無恙的消息了。”第61章真心痴纏十餘載,霍郎入夢召魂來。
似乎這句話起了什麼效用,原本平靜無起伏的膛,突然劇烈起伏,連鼻翼都開始煽動。
一旁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姬容倒了口鼻涕,推開聞玄青把了脈,驚喜大叫:“還活著!!復炎哥哥還活著!!我就說屍體不能燒了!!”原來剛剛那是暫時的假死現象。
一開始姬容哭咧咧地不讓齊揖山燒屍體,覺得自己沒有給房疏的命保住,只能將屍體留個完整,要不然真的一點待沒有了。
他們又將房疏抬回他榻上,矮榻已經換了乾淨的枕衾。
霍臺令在聽聞房疏死訊時,恍如時間靜止,風不動,鳥懸空,隔五官,天地蒼茫,咯嚓咯嚓,唯有心碎裂有聲。
所謂極黑而生光,極苦而無味,極盡傷痛有無神之錯覺。
無神短暫,片刻巨大夢魘襲來,不敢相信房疏已殞的消息,他便要從古居去難民營,親自喚回香消的魂靈。
沈一貫派守的人攔他不住,皆被打倒在他,他奪馬而上,頭又來聞玄青派來的將士,騎馬橫攔住他,霍臺令不由分說即拔斬雲,有劈山隔海之勢,那將士連忙大喊:“房大人又活了!!”霍臺令收刀不及,馬引頸長嘶,地上留了刀坑,那將士被馬摔在地上,摔得天花亂墜,又被下馬的霍臺令提起問:“什麼情況??”那將士才說了剛剛的情況,霍臺令眼神緩和有神了,戾氣消散許多,聞玄青這小子果然是不靠譜的。
經歷了這極悲極喜,霍臺令暗下決心--沒有人能阻止他與房疏在一起,若有神阻殺神,若來鬼攔殺鬼。
他看這將士身形與有自己相似,便讓他與自己換了衣服,那將士看這煞神,哪敢不從。讓將士也遮口眼,回了古居,坐在院裡便好。
霍臺令一身黑甲鐵帶,封住口鼻去了難民營中。
沈一貫瞭解了救災抗瘟事宜之後,身為欽差大臣也是要去“問”難民的。
入了難民營,滿目瘡痍,連地哀鴻,人們衣衫襤褸吃著是殘羹焉菜,多數面黃肌瘦,形容枯槁,所謂神形氣不足,不抵煞氣,不抵惡,又如何能抵擋這來勢洶洶的瘟疫猛獸?!
現實情況遠比那上報的情況要嚴峻許多。
聽聞了房疏“死而復生”,沈一貫出於禮節也是要去看看的。便只帶了黃庸而入,幾個郎中圍守房疏榻前,議論紛紛,“果然是上蒼開眼了!!”,“好有人福報盡啊!”沈一貫進屋時,房疏才剛剛醒來,還沒有怎麼回神,以為身處地獄卻見一張張喜極而泣的眼睛。
姬容撲在他懷裡,“復炎哥哥!!你可算醒了!!哇!!”,她面上的遮布都被自己淚涕打溼了。
“丫頭!你壓得我不過氣!”,房疏這一無意識的話,大家才知道房疏這一貼身親隨是姑娘,本來聽她細聲細氣還道是小太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