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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才會快樂。然後她一一地將從加拿大帶回來的那盒火柴劃燃,在指尖捻著直到基本燒完,再劃燃下一。
一點火苗,一點火光,燃燒,熄滅。燃燒,熄滅。燃燒,熄滅……
汪袤雲回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已經想明白了。心想明白了,但頭疼沒有結束,從西藏回來之後還更嚴重了,她以為是頸椎與缺氧的併發症,於是去看醫生。
“就走了?”汪袤雲告辭離去,曹明子詫異道。
“是啊。我住四季。”
“一來就選擇最貴的,肯定是我上次虧待你了,你怨我,現在都不給我一個機會彌補了。”汪袤雲笑起來,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我就是懶,四季附近好吃的多啊。”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並不停下。曹明子方知道她執意要走。何況汪袤雲騙她說還要去芝加哥處理一些事情,也就不強留了。只是邊走邊唸叨道:“好吧。但下次你要給我這個機會。”汪袤雲不敢轉頭,甚至不敢說話,只是用鼻子發聲,“嗯,嗯”。
幸好房子夠大,走到門口的時候,汪袤雲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和眼睛,uber快到了,曹明子嘆口氣道:“千里迢迢繞一大圈,就是為了看看我,就這麼一下午?”汪袤雲點頭,微笑。
“你知道我的。”其實你不知道。
曹明子大約有些傷,但還是控制住了——用一個低頭——然後直起身對汪袤雲說:“我們都會好的。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什麼。”
“…….好。”
“我走了。”
“好。一路平安。”
“嗯。”她剛轉過去,就聽見後面曹明子說,“我會去北京看你。”她本來只想點頭,後來又覺得何必對自己和曹明子如此殘酷呢,於是認真地轉過身去,出由衷的微笑,“好。”但是不能說“我等著你”了,因為大概等不到了。
如果我註定失約,我就不會與你約定。這就是我,始終以某種方式在愛著你的我。
☆、十人一生中,大約會為許多人事物淚。其中大多是哭失去。
哭求不得的戀人,哭留不住的親友,哭青小鳥的羽與擋不住的。
最後,哭盡了一切的哀亡與失去,一個人會哭自己必然到來的死亡。
從西藏歸來,一直頭疼,她以為自己頸椎的問題越來越嚴重,加上可能缺氧受了什麼損害,結果一個ct掃下來,醫生很無奈地通知她兩件事:頭疼很可能是因為她的大腦里長了個腫瘤;她需要再做別的檢查。
那時她雖受震動,但依然保持著理智,與醫生探討了往下的各種可能和治療方面,平靜地均等地看待著每一件。醫生安排她住院,她第一時間去請了個護工。護工很詫異,你好手好腳的年輕人,至於嗎?她說,我一個人住院,遲早需要你,不如現在就和你說好。
自己心裡想的也是以防萬一。
一天又一天的檢查過去,ct,核磁共振,腦波圖,最終的答案是惡腫瘤,而且長在一個不能做手術的地方。此時的醫生已經換了一個,與汪袤雲差不多大,認真地對她說,第一,要做手術,切一部分是一部分,然後我們再做放化療。第二,嚴格地說,我們發現得有點晚,我們……
“我到底得的是什麼病?”汪袤雲坐在病上問道。
“專業上我們管它叫膠質母細胞瘤。”
“我還有多久可以活?”
“一般12到15個月。也有一部分病人可以活五年。都看預後的情況。手術的時候我們可以儘量把癌變的部分都切除,然後使用放化療控制——”醫生在說什麼,她沒在聽了。她的習慣是按照最壞去考慮和安排一切,然後奔著最好去做。12到15個月,她需要安排的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也有很多,這件事可以找這個人,那件事或需要託人……
“你覺得怎麼樣?”醫生問。
“好,就按您說得來。我們準備手術。”
“你的家屬呢?”
“我是孤兒。我的養母早已去世。我在世上沒有親人。”醫生沉默了。
“沒事,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汪袤雲離開曹明子家,也沒有去別的地方,只是在溫哥華休息了兩——在離曹明子近的地方休息——然後回國去了。回國,入住一早託人留好位置的私人醫院,專心等死。
獨立病房的上,護士出去了,她一個人很安靜地坐著。不想哭了,終於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會再哭了。
一個人面對自己的絕症,這一路上汪袤雲只掉過兩次眼淚。一次是在確診的那個晚上,她安排完了一切,到了夜裡吃完飯,病房裡安靜下來,她才如夢初醒般開始受這個事實:我得了癌症,我還有一年多可活,可能會更長,比如五年,可能不會。她想自己應該不需要否認,她已經過了那個遇事不順就要否認的階段了,只是自己身上的絕症比企業的困難要難接受許多,她起身去接了一杯水,坐回病上,一口一口慢慢地喝水。
先治療,該開刀的開刀,清理乾淨之後就放化療,儘量殺死癌細胞,減少復發的可能。這是我們現在準備走的程,如果有問題,我們路上修正,走到放化療那裡,我們應該就可以知道最後結果會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