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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相干？”玫姑道:“哼，那晚上我沒瞧見你面貌，可記得你的笑聲。你再笑一下！笑啊，笑啊！”裘千仞見她雙手伸出，隨時能撲上來抱住自己，當下又退了兩步，突然身子微側，左掌在右掌上一拍，右掌斜飛而出，直擊瑛姑小腹。這是他鐵掌功的十三絕招之一，叫作“陰陽歸一”，最是猛惡無比。瑛姑知道厲害，正要用泥鰍功化開，哪知敵招來得奇快，自己腳步尚未移動，他手掌距身已不及半尺。

瑛姑心中一痛，自知報仇無望，拼著受他這一掌，縱上去要抱著他身子滾下山谷去同歸於盡，忽然間一股拳風從耳畔擦過，竟是刮面如刀。

裘千初這一掌未及打實，急忙縮回手臂，架開了從旁襲來的一拳，怒道:“老頑童，你又來啦。”卻是周伯通見瑛姑勢危，施展《九陰真經》中的上乘功夫，解開了他這鐵掌絕招。

周伯通不敢直視玻姑，背向著他，說道:“瑛姑，你不是這老兒的對手，快快走罷。我去也！”正飛奔下山，瑛姑叫道:“周伯通，你怎不給你兒子報仇？”周伯通一楞，道:“甚麼，我的兒子？”瑛姑道:“正是，殺你兒子的，就是這裘千仞。”周怕通尚不知自己與瑛姑歡好數，竟已生下一子，心中糊糊，一時難解，回過頭來，卻見瑛姑身旁多了數人，除獨孤逸、黃蓉外，一燈大師與他四弟子都站在自己背後。

此時裘千初離崖邊已不及三尺，眼見身前個個都是勁敵，形勢之險，實是生平未遇，當下雙掌一拍，昂然道:“我上華山，為的是爭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哼哼，你們竟想合力傷我，好先去了一個勁敵，這等好惡行徑，虧你們幹得出來。”周伯通心想這廝的話倒也有幾分在理，說道:“好，那麼待明論劍之後，再取你的狗命。”瑛姑卻厲聲叫道:“死冤家，我怎能等到明？”黃蓉也道:“老頑童，跟信義之人講信義，跟詐之人就講詐。現下是明擺了幾個打他一個，瞧他又怎奈何得咱們？”裘千仞臉慘白，眼見凶多吉少，忽然間情急智生，叫道:“你們憑甚麼殺我？”那書生道:“你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裘千仞仰天打個哈哈，說道:“若論動武，你們恃眾欺寡，我獨個兒不是對手。可是說到是非善惡，嘿嘿，裘千仞孤身在此，哪一位生平沒殺過人、沒犯過惡行的，就請上來動手。在下引頸就死，皺一皺眉頭的也不算好漢子。”一燈大師長嘆一聲，首先退後，盤膝低頭而坐。各人給裘千仞這句話擠兌住了，分別想到自己一生之中所犯的過失。漁、樵、耕、讀四人當年在大理國為大臣時都曾殺過人，雖說是秉公行事，但終不免有所差錯。周伯通與瑛姑對望一眼，想起生平恨事，各自內心有愧。郭靖西征之時戰陣中殺人不少，本就在自恨自咎。黃蓉想起近年來累得父親擔憂，大是不孝，至於欺騙作別人之事，更是屈指難數。

獨孤逸踏前一步道:“我可敢與你一戰？我襄陽戰場殺金人無數，那因金人侵我宋人在先，我在青州殺韃子，那是為了護我大宋百姓；我曾手刃一人，是那人背信棄義。到如今為止，我所做之事，皆問心無愧！”裘千仞踏前一步，緊盯著獨孤逸冷笑道:“裘千丈因何而死？”獨孤逸一愣，竟然不知如何答話，那裘千丈雖然多番作惡，可他卻實因自己而死。

眼看著裘千仞大踏步走過獨孤逸身旁，正要竄出，突然山石後飛出一竹，面劈到。這一來得突兀之極，裘千們左掌飛起，正待翻腕帶住端，哪知這連戳三下，竟在霎時之間分點他口三處大。

裘千仞大驚，但見竹來勢如風，擋無可擋，閃無可閃，只得又退回崖邊。山石後一條黑影身隨至，站在當地。黃蓉大聲叫道:“師父！”正是九指神丐洪七公到了。

裘千仞罵道:“臭叫化，你也來多事。論劍之期還沒到啊。”洪七公道:“我是來鋤，誰跟你論劍？”裘千仞道:“好，大英雄大俠士，我是好奇，你是從來沒作過壞事的大大好人。”洪七公道:“不錯。老叫化一生殺過二百三十一人，這二百三十一人個個都是惡徒，若非貪官汙吏、土豪惡霸，就是大好巨惡、負義薄倖之輩。老叫化貪飲貪食，可是生平從來沒殺過一個好人。裘千仞，你是第二百三十二人！”這番話大義凜然，裘千仞聽了也不氣為之奪。

洪七公又道:“裘千仞，你鐵掌幫上代幫主上官劍南何等英雄，一生盡忠報國，死而後己。你師父又何嘗不是一條鐵錚錚的好漢子？你接你師父當了幫主，卻去與金人勾結，通敵賣國，死了有何面目去見上官幫主和你師父？

你上得華山來，妄想爭那武功天下第一的榮號，莫說你武功未必能獨魁群雄，縱然是當世無敵，天下英雄能服你這賣國好徒麼？”這番話只把裘千初聽得如痴如呆，數十年來往事，一一湧向心頭，想起師父素的教誨，後來自己接任鐵掌幫幫主，師父在病榻上傳授幫規遺訓，諄諄告誡該當如何愛國為民，哪知自己年歲漸長，武功漸強，越來越與本幫當忠義報國、殺敵禦侮的宗旨相違。陷溺漸深，幫眾品濫，忠義之輩潔身引去，惡之徒群集，竟把大好一個鐵掌幫變成了藏垢納汙、為非作歹的盜窟教。

一抬頭，只見明月在天，低下頭來，見洪七公一對眸子凜然生威的盯住自己，猛然間天良發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