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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厚重白雪，踽踽往維天之柱的反方向走去。

之前從烈焰之地界處走來，他記得那裡臥著一堆大石頭。

他冒著漫天飛雪，將為數不多的石頭壘砌，搭成一方小小的石壁，匍匐著在石壁中間鋪上自己的外袍，而後小心翼翼將商離行扶進去，見到商離行臉上沾著不少雪粒，便半躺在他身側，以衣袖替他擦去雪粉。

擦著擦著，突然怔怔出神。

他自與商離行相識以來，從未注意過對方的長相。修者蘊集天地靈氣，脫去凡身，大多擁有一身好皮囊，致使很少人會去在意自己或他人相貌。

商離行一身氣度驚人，但除了一雙星芒閃爍的眼眸外，其他五官都不算特別出眾，眼下闔上眼皮，遮擋眼中那份攝人的星芒之後，更顯溫柔可人。

謝留塵看著看著，忍不住伸手摸上一把。

這張臉，面容削瘦，淡紅，實是個柔弱可欺的模樣。

這雙，上薄下厚，不笑時嘴角也是微翹，何況他還是那麼愛笑的一個人。

謝留塵指腹落到他瓣上，回來輕撫，受著冰涼觸，愛不釋手，猛然間，一陣口乾舌燥，不俯**，對準他的嘴舐起來。

待親了個夠之後，才心滿意足地抱著懷裡人睡去。

商離行昏睡了整整兩才醒過來。醒來時，正躺在一處昏舊石壁間，身下鋪著柔軟的衣袍，四面是黑漆漆的石壁，只左側開了一個口，外面風聲呼呼，卻一點寒意也透不進來。

側首一望，原來謝留塵躺在口，替他擋住風雪。

他動了動嘴:“靠過來一點。”一出聲，才覺自己聲音沙啞得不行。

謝留塵一個翻身坐起，驚喜道:“你醒了？”商離行長長一呼，伸手將他拽過來，在他背上把探一把，見他身上真氣充沛，並沒自己想象中那般冰凍，才放下心來，問道:“冷不冷？”

“不冷。”謝留塵攏了攏衣襟，湊近過來，嘟噥道:“我還以為你要六七天才能醒吧。”石壁仄，商離行無法坐直，只得原地躺著，側目對上他隱含擔憂的眼神，柔聲道:“別擔心，我已經好了。”謝留塵道:“你那天，嚇壞我了。”商離行沒有回答，輕撫他的頭髮，閉上眼，受著體內真氣在四肢百骸的轉。謝留塵只覺他醒來後語氣更比之前溫柔許多，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抱歉，我沒有對你說實話。”商離行突然道。

謝留塵狐疑道:“什麼？”

“我之前之所以遲疑，並不是不願意救你師尊，而是在猶豫該先救你師尊，還是該先修補維天之柱。我沒有對你說明，是在跟你賭氣，故意罰你。”謝留塵垂眸:“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這樣，倒讓我無地自容了。”商離行長舒一口氣:“唉，好吧，既然我們雙方都有錯，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好。”謝留塵應了句，心裡卻不太舒服。明明錯的是自己，這人醒來後反倒先跟自己道歉。越想，越是自責。

“怎麼又哭了？”商離行笑著替他拭淚，聲音沙啞道:“以前可沒見你哭過，怎麼越來越孩子氣了？”謝留塵收了眼淚，正道:“你跟我在一起，我就再也不哭。”商離行忽地斂了笑意:“謝師弟，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謝留塵淚光瑩瑩道:“不會結束的，我們之間有太多遺憾，註定要糾纏一生的。”靜默一陣，商離行問:“我現在對你不好嗎？”

“可是你對其他人也一樣好，”謝留塵搖搖頭，皺著鼻子道:“我要的，是獨一無二的好。”商離行又沉默了。

眼下他真氣不足，面容帶著病弱後的蒼白之，謝留塵越看，越是砰然心動，陡然惡念一起，翻身坐在他身上，惡狠狠道:“現下你為我所擒，逃離不得中洲了！我問你，你從不從我？”商離行挑眉:“你這是追求人的態度？”

“我——”謝留塵正想開口，動作幅度偏大，頭頂剛好哐噹一聲撞到石壁，痛叫一聲，整張臉皺到一起。

商離行失笑，將他的頭拉低，替他了後腦勺。謝留塵自覺丟臉，將頭埋在他前，沒敢再說話。

外面是風雪相，石壁間安謐無聲。

“你是什麼心思？”過了許久，商離行突然問。

謝留塵意外聽懂了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回道:“你當年隨我跳下幽瞳是什麼心思，我如今就是什麼心思。”商離行再度沉默。其實他在墜落時並非神智全失，也在暗中將謝留塵隨他跳下深淵和丹吾趕來相救的整個過程聽在耳邊，此時正反思自己是否過於無情。

他想得入神，渾沒注意謝留塵臥在他身上，將他抱了個滿懷。

第一百三十八章兩後，商離行經過調養，失的真氣終於復原，帶著謝留塵出了臨時搭建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