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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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累累的你戰鬥。
曾經的自己的只知道戰鬥。
自己在那場深海艦隊的入侵戰中失去了家園,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朋友,所以那個時候的自己,也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好再失去的了。
「喂喂,不要這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那是自己在海軍學院畢業之後加入的第一隻部隊,南洋艦隊所屬,第三機甲師第49營。
在來到駐地的時候,負責49營的艾哈邁德。易卜拉欣少校這樣嬉皮笑臉地歡著我。
他是個瘦高的男人,有著一張白淨但堅定的臉。從中東調過來的他一點都不像我印象中的狂熱主義者,反倒是十分友善地接納了我,那個寡默的自己。
「我說啊,你應該多笑笑。」訓練之餘,他總是拍著我的肩膀向我搭訕,卻只讓我到一陣莫名的厭煩。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
「因為我們是戰友,而且我們是朋友。」
「煩死了,誰跟你是朋友……」於是因為他時常給予我的照顧,我們就這麼成了他口中的朋友,我也開始用伊布來稱呼他。而我們意外地在戰場上配合得很好,很快我就因為作戰有功而升任上尉,在他的麾下擔任副官。若是按照這麼發展下去,可能我會熬到他退役,然後接替他的職位,最後混個虛銜了卻一生,就如幼年的陰影之後我早已死去的心一般。
然而上蒼——如果存在的話,永遠不會給人這樣的仁慈。
因為人的一生是註定絕望的。
那場戰鬥,殘酷地偏轉了我人生的軌跡。
在初升太陽的直下,海邊城市的每一片合金都閃著亮光。絕望被陽光散,如水般湧向四面八方。
城市的海水邊,平靜的海水倒映著那一臺破碎的機甲,和那名制服沾滿了汗水和血水的機師。
那是我自己。經歷殊死戰鬥後的自己。
像極了自己長大的城市淪陷的經歷,這座海邊都城被深海艦隊毫無預警地襲擊。包括49營在內,城內駐紮的部隊決定迅速反應展開擊,但是城防司令卻十分執拗地將部隊派到海岸邊進行作戰,而非穩妥地利用城防進行防禦。
結果可想而知,本就捉襟見肘的部隊在面對佔據科技優勢和人數優勢的深海艦隊時毫無勝算。所有人都在拼死奮戰,但失敗的結局早已註定。
戰的片刻中,我的機甲被深海戰列的炮擊擊中,喪失了作戰能力。保護系統救了我一命,我從機甲中跌落,一步步茫地在沙灘上彳亍著。
四周是一片屍山血海的舞臺,在陽光下宛若大地的傷痕。地獄被用在這裡也顯得過分溫柔,猩紅的血和分辨不出形態的肢體,混雜著海水和砂石堆積著,分不清是人類的勇士還是深海的渣滓。除非親眼所見,否則沒有人能用貧乏的文字或者圖片傳遞那種受。
驀然回首,發現這裡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恐怖造成的寂靜如恐怖一般蔓延著。還在不斷向著城內進攻的深海艦隊之所以還沒有將自己斬草除,或許是因為自己太過渺小,不足以費她們的一發炮彈;或許是因為自己太過幸運,渾渾噩噩的樣子被當做了瘋子。
血仇。
血仇是自己活下去,戰鬥下去的唯一動力。但是就在自己的眼前,上級將本就不多的兵力昏聵地派去送死,所有人的苦戰,換來的是一場註定的敗北。
剎那間,沙場中顯現出一陣詭異的沉寂。我只到一陣身心俱疲——仗輸了,戰友死了,城市陷入一片火海,自己所做的努力沒有任何意義。
到頭來,自己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到,什麼都沒能保護得到。自己只是個可悲的失敗者,如一具行屍一般徘徊著,戰鬥的慾望已經全然被摧垮。
「上尉……」幾乎是完全聽不見的聲音從廢墟和屍山血海中傳出。我趕忙轉過臉,看到的是那副永世不能遺忘的慘狀。
艾哈邁德。易卜拉欣,那位,遠身先士卒作戰、殲敵無數的王牌機師,也是我的長官——躺在烏黑的血水中,皮開綻,血痂佈滿了他褐的臉,幾乎認不出原有的模樣。他此刻的血已經被機甲的殘骸深深嵌入,融為一體,隱隱可見其中滴血的臟腑。
「伊布,你……」
「咳咳……咳……」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氤氳的血汙從空氣中散開,散播著奇異的甜腥味,「戰鬥吧,上尉,戰鬥下去……」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毫無悔意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