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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老友滔滔不絕講述老尊主有多麼厲害。初聽覺神,再聽不信,反覆聽就生出厭煩之心,想與這位老尊主切磋一番。
文人不明說打架,只說尊主遠道而來,願撫琴一曲以示勞。
木耳本就主修音系幻術,聽他第一個節奏,就知道來者不善。
嵇康的琴聲淡而雅,節奏輕緩,音調低沉,如清風掠過斷竹的截面,引得竹筒的口子發出聲聲嗚咽,這嗚咽不悲不喜,超然人世,無有七情。也因其太過超然,聽得久了,便叫人神頹靡,鬥志全失,像食大/麻一般。
木耳覺得自己的神壁壘增強了不止一倍,他不用凝神抵抗,嵇康的琴聲也攻不破。
倒是在旁的阮籍臉鐵青,堵住耳朵不止,還得滿頭大汗地咬著牙抵抗。
嵇康也彈得滿身是汗,他見木耳渾然不動,手上用力,心裡用力,愣是一點沒動搖得了尊主。
木耳優哉遊哉地倚著牆側躺,把嵇康的琴聲當成免費音樂會。
破房子木牆的隔音效果不好,木耳聽到牆外有人大口大口地氣,他的聲音表明他極其難受。
這個聲音好像曹丕小朋友。
他好像不會幻術,經不起這聲音的折騰。
木耳趕緊捏個口哨吹出。
他沒想到自己的口哨那麼厲害,就輕輕一吹,嵇康七絃俱斷,斷絃彈起,將他修長的手指和光潔的臉蛋劃出好幾道血痕。
阮籍嚇得趕緊跪下大叫:“尊主寬恕,尊主寬恕。”木耳沒空搭理他們,快步出門繞到屋後,曹丕果然藏在拐角,他抱著身子,全身發抖,烏青的嘴表明他受到幻術的嚴重打擊。
考試要求不能對曹丕使用幻術,當然也包括解幻的幻術。
木耳只能扶著他的胳膊,安他不要害怕。
曹丕冷不防地摟緊木耳的,好似掉水裡要溺死的人抱住一木頭。
木耳撫著他的背,問他看到什麼。
曹丕不敢說,不想說。
他看到郭賓、胖子隨他回許都,立馬被父親的屬下抓住,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大喊住手,誰也不聽他的話,他誰也救不了。
他看到父親坐在寶座之上,他跪在堂前苦苦哀求,父親不理不聞,一聲令下,他的朋友們被推出屋外,身首異處。
他看到自己孤身一人離開許都,城外大地蒼茫,不見邊際,他無處可去,無人可依,遠房有株枯木老樹,上邊垂下個麻繩套成的絞首結。
樹會說話,沙子會說話,連天上的雲和地上的碎石都會說話,它們的聲音就是郭賓和胖子的聲音,它們責備他,咒罵他,喚他速來相見。
曹丕怔著神朝絞架走去。
要不是木耳及時止住琴聲,恐怕他已吊死在上頭。
木耳忙喚阮籍搞些熱水,打溼巾敷在曹丕脖頸的動脈上,此處聯通大腦神經,於幻象生成最是要緊。再灌他一肚子糙米熱湯,嗆得他咳嗽作嘔,才好歹讓他回過些魂。
曹丕臉好轉,仍不肯鬆手,繼續黏著郭先生。
木耳想不明白,嵇康琴音不算厲害,就是常人聽見也不至於這般要命。曹丕怎地會神壁壘弱得不堪一擊?
曹丕看著嚴重,恢復起來也快,一炷香的功夫,他已能呼如常,縱然身上還起些雞皮疙瘩,已經不礙什麼事了。
他還捨不得離開郭先生的懷抱。
那裡令人心安。
木耳轉念想想不對,曹丕怎麼無緣無故出現在暮落,還躲在屋後邊偷聽。
這小子竟然跟蹤他!
木耳極其不。一心幫人還被猜忌,這種主公最令人生厭。
他看曹丕好得差不多,把他推到一邊,手指指門外,出去,大人說話小孩不要偷聽。
曹丕灰溜溜地在兩個暮落眾的監視下被帶到庭院最遠處罰站。
木耳從屋子裡看著他罰站,確信這個距離曹丕聽不見,才跟嵇康阮籍待正事。
嵇康面難:“尊主有命,吾等不得擅自涉足朝事軍事。”阮籍猛拍嵇康的腦袋:“這是老尊主,便是尊主過來也得聽話。”嵇康摸著頭,左右為難,老尊主畢竟不是尊主了嘛。
阮籍提議修書一封,請尊主裁決。
木耳立馬打住。賈詡怎麼說也是曹的屬下,把曹丕的行蹤洩給他,難保不會生出什麼事端。
木耳便退讓一步:“這樣。凡與朝中軍中之人對抗的,不需你們出手。與市井相關的,你們可能辦到?”這回嵇康一口應承,他對誤傷老尊主的朋友也有一份愧歉。
木耳打得一手好算盤,草野跟市井哪能分得清清楚楚,索把曹植和楊修的樣貌特徵告訴他們,叫他們提防留意著。
**曹丕在院裡被罰站半天,心裡的陰霾被頭頂的陽光驅散殆盡,可算見郭先生出來。
他本想像從前那樣跟郭先生並肩走聊會兒天,郭先生卻不理他,話不說句就從他面前路過。
他只好一聲不吭地跟在郭先生身後。
木耳不是個嚴厲的先生,他自己就管不住愛嘮叨的嘴,走一陣兒放慢腳步,與曹丕距離近些,問他:“你知不知錯。”少年腦速飛快,一直把郭先生生氣的原因追溯到昨天夜裡那句提綱挈領的話:“知道。我還不夠強。”木耳想打人,這算什麼答案?
少年努力作檢討:“我定勤加練習先生送我的烏鵲,下次定用它們破敵制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