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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平安。
“人一生所求之事不少。絕大多數人都會優先為自己考慮,光是自己的慾念都不能夠被滿足,哪裡還有旁人的份呢?能記起別人的便是極少數。而這極少數人裡,又有幾人能經年累月都只惦記著一個人一樁事呢?”可恰好就有這麼純粹的人,一心一意只想著他。
張鈺不說道:“安少爺和少夫人……當真是十分恩愛啊。”
“恩愛……”祁衍安細細品味這兩個字,目光落在了還未完成的花瓶上。想要對祁朔說的話,彷彿都化作了筆尖上的墨跡,在瓶身上一筆一筆勾勒了出來。
他確實想同祁朔恩愛。
“老爺……”祁朔聲音顫抖,雙腿就要支撐不住,他踉蹌幾步,在祁正則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祁正則注視他許久,終於疲倦地閉上了眼,一聲嘆息:“你自己的路還要你自己走,做出選擇的人終歸還是你自己,我不過是多指給你一條路罷了。”祁府處處都是他成長的記憶。花盆下面有成群的螞蟻,他和少爺幼年時常常蹲在一旁,看著那麼一丁點大的小螞蟻搬運食物殘渣。又到了金銀花開的時節了,小時候他常常把採來的金銀花放在少爺窗邊,只因為少爺說了一句喜歡。後來少爺說乾脆在院子裡種上忍冬,他便和少爺一起把忍冬種下。培土的時候,少爺臉上的汗珠都是亮晶晶的,很好看。院子的牆幾乎每一面少爺都翻過,少爺翻起牆來像是長了翅膀,輕鬆隨意不費吹灰之力。而他又笨又重,像是飛不起來的呆頭鵝,每回少爺拉著他翻牆都要費好多功夫。不過還好,少爺的衣袍偶爾會被枝條劃破,他會縫,可以把少爺的衣服縫好,不仔細看還看不出痕跡來。他對少爺而言還是有些用處的,這令他到欣喜。少爺說需要他幫助練習,少爺還說他做得很好。他又幫到少爺了。
可是……他現在要看著少爺和少夫恩愛了。或許用不了多久,少就會懷上少爺的孩子。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人。
少爺不再需要他了。
“以後我家小姐,也是你的主子了。”蓮兒的話言猶在耳,祁朔不知道痛從何處起,卻渾身刺痛。
祁朔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額頭是疼的,卻遠不及心痛。
“多謝……老爺成全……”說出口的話,字字如用利刃剜,“待我把這邊的瑣事代好,儘快……儘早出發。”手心手背都是,終歸還是在身邊看著長大的孩子,祁正則於心不忍:“不等安兒回來,和他道別嗎?”
“不了,”祁朔的眼中閃爍著淚光,掙扎著不讓淚水湧出來,“見到少爺,我就捨不得走了啊……”多後祁衍安歸家時,祁朔早已不見了人影,連這麼些年給他畫的風箏都一併帶走了。痕跡都清理得乾乾淨淨,生怕收拾得不乾淨,哪怕多留了一點印記,就會給旁人帶去多少麻煩似的。
正是正午時分,烈當空,祁衍安站在頭下,涼意爬滿全身。手裡拿的那一隻繪有花好月圓圖案的花瓶,儼然成了最大的諷刺。
祁朔都不在了,他同誰去花好月圓?
臨行前祁朔的依依不捨還歷歷在目,祁衍安不敢相信祁朔竟然真能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走掉。他快馬加鞭趕去了璟祥齋,店裡的夥計見他面不善,著實嚇了一跳。
“祁朔去哪兒了?”
“啊……江南那邊的璟祥齋缺人手,小朔去江南了。”祁衍安二話不說轉身就要走,夥計又湊上去,滿臉洋溢著喜氣:“恭喜少爺啊!”祁衍安身形頓住了,眼神狠戾:“恭喜我什麼?”夥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在原地:“就是……恭喜少爺和許家小姐好事將近啊……”祁衍安這下總算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心裡頭跟明鏡似的。他剛從陶窯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一身衣袍沾染土灰,還未來得及換洗就又翻身上馬,打算直奔江南。
跑馬如飛,祁衍安一心掛念著祁朔,唯一的念想就是要立刻見到他。追在馬股後頭跑的人又是叫又是喊,跑了足足快一里地,祁衍安才隱約聽出有人在叫自己。
“哎呦……安少爺……”那人氣吁吁地追了上來。
“何事?”祁衍安的焦躁不耐都寫在了臉上。
那人道:“小的……小的是受了翎熙樓林玉兒的託付來找少爺,我家花魁有重要的事要告知少爺。”祁衍安道:“我有急事,無法赴約,煩請告訴玉兒姑娘一聲,等我回京再去拜訪。”說罷,又要踏上旅程。
那人急忙喊道:“這重要的事和老跟在您身邊那個人有關係!好像是叫……小朔?”祁衍安身形停滯了一瞬,調轉馬頭直奔翎熙樓。
林玉兒見過意氣風發的祁衍安,見過在人前風光無限,讓人豔羨的祁衍安。可是蓬頭垢面的祁衍安卻是第一回見,即便如此,他還是那個令人心折的少年郎。
林玉兒知他心急,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地道:“小朔臨行前來過這兒。”還未等祁衍安詢問,林玉兒就開口道:“安少爺來的匆忙,怕是沒留意到翎熙樓少了哪幅畫吧。安少爺給翎熙樓新畫的一幅畫,被小朔帶走了。”祁衍安一進門就一反常態,不是閒適而是急切,坐如針氈。他在聽到林玉兒說的話後,臉上的急躁淡了些,像在思索些什麼。林玉兒苦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