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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軀半透明,和沈翟的影子一樣,它全身都是不同異獸的拼接,無數的頭顱和肢體氣泡般從體內冒出又湮滅,一瞬間就能變換出萬千形態。

螳螂的雙鐮,獅鷲的羽翼,食屍鬼那徹底白骨化的下肢。龍鯨的長尾,魅魔的獨角,鮫人的鱗片在它身上閃閃發光又迅速消失……

絕對完全的王座空間裡,竟然出現了這種異動。

那龐大的神力海洋足以令任何人都不寒而慄,公主就在他的身後,怪物正在威脅他的安全,這一點幾乎讓龍拾雨憤怒到了極致。

他一瞬間衝了出去,鱗片從心口開始迅速蔓延到全身,骨骼彎曲、變形並迅速增,伴隨著厲風降臨的是巨龍的身軀,銀利爪上有狂風、烈焰和點點星光!

他和神體怪物廝殺在了一起,長尾輕輕一掃,周圍通天的石柱就盡數倒下。

作為異獸王,龍拾雨擁有絕對的力量,但他面臨的是古往今來、所有異獸神力的凝聚,即便沈翟不能呈現它們千分之一的實力,它們依舊排山倒海、摧枯拉朽地襲來。

他沒有神力,讓這場廝殺變得異常地艱難。

就像是狂中的一抹扁舟,一次次有力地撞開了萬米的波濤,將它們碾得粉碎,海卻是無窮無盡的。

——於是龍拾雨沒有注意到,身後慢慢亮起的金光輝。

等到他注意到的時候,身後油燈輕輕搖擺,已經是明亮到刺眼的一片了。

沈朝幕幾乎把所有的神力都釋放了出來,靜靜地飄蕩在這片空間中。

圍繞著那白骨鑄造的王座。

像是得到了什麼召,龍拾雨和王座之間的紐帶輕輕地晃動了一下。

然後就是堪稱劇烈的震顫。

異獸王死時,紐帶就是這麼崩裂的。隨後全新紐帶會連接到新王的神力上,整個王座的力量都將唯它所用。

但是從來沒有一次,紐帶在異獸王還活著的時候產生了崩裂。

王座在……動搖?

這轉變也影響到了神體怪物,它短暫停下了攻勢,似乎是在惑思考。龍拾雨微微睜大了眼睛。

周圍安靜下來。

像是飛雪一樣在空中飛舞,沈朝幕說:“我之前就在想,王座的本質是巨大的神力凝聚體,有沒有可能,它會靠著神力去辨別每個個體的。畢竟異獸和人類不同,從誕生的第一天起就天生有神力。”紐帶的震動更加強烈了。

他繼續說:“你用王座把我帶回時付出了神力。儘管比例非常少,但我們的神力還是融在了一起,它才有了龍類眼眸的光芒。所以,王座能對它有所反應。”

“說是融在了一起,但比例太小了。好在我的神力天生很強,能夠讓這個無限小的比例也發揮作用。”他抬頭望向那個王座,笑了笑,“那些計劃的支持者,肯定沒想到有一天我是這樣得到王座的……本來備選的方案還有很多,甚至我都沒想到,這個真的能成功。”

“哪怕只是一瞬間,我成功欺騙了它。”

“不知道這是不是沈翟害怕的事情——即使不是,也沒所謂了。”龍拾雨變回了人形,趕快說:“現在沈翟還在攻擊這個空間,太危險了!”

“我知道,”沈朝幕回答,“不過在王座看來,我現在是‘你’了。”空中光絮飛舞得越發烈起來。

龍拾雨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沒等他趕回沈朝幕的身邊,心中就空蕩蕩地一輕。

紐帶徹底崩裂了。

王座循著神力而去,如今沈朝幕才是它承認的王。但這並不是易位,新王沒有誕生,整片空間安靜到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接管過後,周圍的神力立馬變得井井有條起來。那可怕的神體怪物猛地消散,就連沈翟的力量都被驅逐無形。

這無疑是很好的、奇蹟般的事情。

龍拾雨飛撲到了公主身邊,還是急得砰砰敲尾巴:“萬一、萬一沈翟還有辦法在這個空間裡做些什麼怎麼辦,待在王座上太危險了!你趕快它還給我!”

“他已經做了什麼了。”沈朝幕的神力掃過這偌大的空間,“他留下來的腐蝕力量還在,應當是無法復原的那種。和你說的一樣,神力融在了一起,陵墓的寂靜已經被打破,只要我把王座還給你,沒有神力的控制下他還會有捲土重來的機會……”他嘆了口氣:“畢竟謀劃了那麼多年,沒有充足的準備和後手就不是沈翟了。或許除此之外他還有別的手段。時間、經驗和殘忍的手段,這點是我們怎麼都比不過他的地方。”

“我和王座的紐帶很脆弱,我的神力也沒辦法保持高強度的外放。很有可能一離開這裡,它就會重新找回你。”龍拾雨用尾巴纏住他的手腕:“找回來當然是最好啊,那我們趕快走吧。”他想拽著公主,但是沈朝幕在原地沒有動。

沈朝幕說:“下次就不知道這片空間會變成什麼樣子了。如果沈翟要摧毀王座,我沒辦法保證你的安全。如果他試圖將王座佔為所有,那麼我就沒辦法保證聯盟的安全。”龍拾雨意識到了什麼,微微睜大眼睛,急道:“這種事情慢慢來就好了!我們還會有很多時間的!”

“從理分析來講,我願意、也應該避免一切的風險——畢竟這出了半分意外,都會是我無法承受的後果。這是獵人該有的品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