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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封燁第一個想到的答案。
封燁沒來過北冥,更沒有來過這比極北更北的海域,但他去過極南之南,在南海最南處,除了有連通下界的入口,還有一座地脈火山。
熾熱的岩漿在深海中淌,冰藍的海水被染成赤紅
,水與火每一刻都在碰撞,在最
烈的碰撞過後,它們又彼此消融。
高溫後氣化的體在海底形成巨大的氣泡,帶著響徹這片水體的雷鳴般巨大的“咕嚕”聲響,向海面飄去。
水火的碰撞晝夜不息,這些氣泡的誕生也晝夜不息,深海中像是蟄伏著一隻沉睡的巨獸,而氣泡和咕嚕聲都是巨獸打的呼嚕。
這是令人心生畏懼的絕地,岩漿氣化後帶著可怕的毒素,海底更有致命的高溫,赤紅的火光藏在深藍的海底。
但同時,這片絕地卻也有著世上任何地方再不會有的壯麗,那是本該不相容的水火同處一地的震撼,是深藍和赤紅織的奇蹟。
這是極南之南。
極北之北有什麼?
封燁眼睛睜大,看著夜空中那巨大的光暈,像是長袖善舞的舞女舞動時飄舞著的幽綠緞帶。
極光。
封燁終於知道了答案。
這緞帶還會變幻顏,除了幽綠
,還有藍
和紅
,各種
彩恰到好處的相融在一起,多一分則豔麗,少一分則淺淡。
他屏住了呼,看著這天外的奇景。
而郝沉則靜靜的站在封燁身邊,封燁在看極光,他在看封燁。
他看到天空的彩映照在那雙剔透的金
眸子裡,比星空更悠遠,比天地更浩大。
“真美...”他看的痴了,情不自的喃喃道。
“真美。”封燁的眼睛沒有從極光上移開,也附和了一句。
郝沉笑了下,否定道:“我說的不是極光。”封燁側頭看向郝沉,同樣帶著笑:“我說的也不是。”極光不能美到讓他移不開眼,但是有一個人能。
郝沉怔了一瞬,下一瞬,他嘴角再次揚起了笑容,甜的像是剛吃了糖。他拉起了封燁的手指,確保每一
指節都彼此相扣,然後牽著封燁的手,帶著封燁到海面上一處凸出的礁石上坐下。
兩人靠在一起,看著天上繁星,看著那抹不斷變幻的光暈。
此處雖不是平野,但寬闊平靜的海面倒也有幾分“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之
。
星月夜下,他們毫無規律的聊天,上一刻還聊著天南,下一刻就能聊到地北。
封燁跟郝沉講極南之南的海底岩漿,講他在世間行走時見的那些奇人異事。
郝沉也不遑多讓,他講幾萬年間山川的更迭,星斗的換移。
一個人講述時,另一個人就靜靜的聽著。他從他這裡聽來人世百態的浮華,他從他這裡聽來歲月曆史的變遷。
這是他們未曾相遇時的人生,也是一段讓他們往後餘生走到一起的漫長旅途。
“有時候想想,這世事真是奇妙的很。”郝沉用手枕著頭,笑著道:“你聽過一句詩沒有?我居北海君居南,寄雁傳書謝不能。”
“聽過。”封燁答了一聲。
“南海和北海橫跨天界,所隔千山萬水,通訊困難,跟詩中‘寄雁傳書謝不能’的描述倒也很相似,所以我們才會一直沒見過面。”郝沉又道。
封燁想了想,贊同的點了點頭。正是因為南北海之間這段太過遙遠的距離,才致使他從未來過北冥,也從未拜會過這位北冥之主。
“你說...如果我們早個幾千年見面,會不會早就在一起了?”郝沉突發奇想道。
也只能是突發奇想,封燁提醒道:“早幾千年,我還沒出生。”郝沉:“.....”也是。
他差點忘了他和封燁之間有時巨大,有時又容易忽視的年齡差。
“那就早個一千年。”郝沉仍然不放棄。
“一千年啊...”封燁眼神放空,回憶了一下,一千年前他在做什麼?
“應該不會。”這是封燁回憶完後的答案。
郝沉不滿的坐了起來,質問道:“為什麼?”封燁好笑道:“一千年前,是我剛剛離開南海,去天下游歷的時間,我那時還是一隻蛟,你會注意到我,乃至喜歡我嗎?”喜歡一隻平平無奇的蛟?郝沉很想反駁封燁,但扣心自問,他大概不會。不光不會,他即便注意到了對方,也會自持身份,連話都不屑跟對方講。
“那早五百年呢?”郝沉又問。
五百年前封燁早就從無燼視界出來成為應龍了,這回他肯定不會再犯上面的病了。郝沉心想。
但封燁又搖了搖頭:“應該也不會。”
“這回又是為什麼?”郝沉皺起了眉頭。
“因為那時候的我跟現在並不一樣。”封燁給了這麼個答案。
“怎麼個不一樣法?”郝沉鍥而不捨的追問。
“更,更多疑吧...”封燁回憶道。
時間雖未能讓他受過的傷完全消失,卻也讓傷口處結好了厚厚的傷疤,藏在心底,只要不觸碰就不會疼。
但是剛剛從無燼視界出來的那段時間就不是這樣了,鮮血淋漓的傷口還處在癒合期,那時的封燁警惕心極強,攻擊也極強。
現在的他能夠容忍郝沉這樣來路不明且深淺莫測的人接近他,但是五百年前的他並不能。
所以,如果他們相遇在五百年前,答案一定是郝沉剛